呼啦啦——
七八個人就衝了上來,此時正好舞曲結束,一幫人已經打了一團。
大虎手從懷裏出了一把槍刺,一個箭步加戰團。
剛踹倒一個小子,他後背就挨了一砍刀,幸好穿著軍大,才沒傷到皮,他回就捅,後的小子一個閃躲開了。
大虎喊了起來:“老七,胖子,你倆他媽快點,如果他有一點意外,我特麽和你倆沒完!”
人群擁,本什麽都看不清楚,方有容怕馬小花他倆有什麽危險,急的在外圍直跺腳,也靠不上前。
大虎打架比他弟弟還虎,很快就放到了三個。
老嫖被抬走了,馬小花手裏的鏈鎖舞得風生水起。
此時,他的眼睛裏隻有小地主!
打鬥的圈子越來越大,人群四散開來,把整個舞池都讓給了這些人。
樂隊一看沒法跳舞了,隻好停止了演奏,五個人紛紛放下手裏的樂,坐在臺上翹起二郎,抱著大茶缸子看起了熱鬧。
小地主胳膊、肩膀和腦袋被了十幾下,看著像葫蘆似的,那一個淒慘。
1980年的春天,馬小花有一次打群架,無意中用上了鏈鎖,從此就上了它,平時纏在腰上做裝飾,打架隨時都能出來。
江湖傳言,說他經常上南山電視塔去練習鏈鎖的各種招式,還拜了一位會林流星錘的師父,也不知真假,反正都這麽說。
小地主見他盯著自己,而自己又近不了他的兒,於是就開始滿場跑,他要找把長武,來破解他的“流星錘”!
終於讓他在西南角找到了一把寬頭拖布,抄起來後,揮舞著就朝馬小花撲了過去。
呼呼呼!
拖布飛舞,裏麵一些髒兮兮的垃圾飛舞出來,旁邊看熱鬧的舞客紛紛大罵。
啪!
鏈鎖的鎖頭搭在了拖布木桿上了,馬小花用力一扯,同時一條高高揚起,一腳就蹬在了小地主的口。
“好!”
吃瓜群眾著好,節奏卡的剛剛好,還有人鼓起掌來。
小地主被踹的眼前一黑……
蹬!蹬!蹬!
一屁就坐在了地板上,又朝後行了四五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馬小花扔掉破拖布,手上鏈鎖車般飛舞著向小地主。
我艸!
小地主罵了一句,爬起來繼續跑,馬小花大步流星繼續追著。
那邊。
小地主帶來的人,已經被大虎他們全部砍翻在地。
畢竟從小看著老嫖長大的,大虎一直惦記著,此時見馬小花在滿場追打小地主,知道以他的武力值沒什麽問題,於是大喊:“花姐,我去醫院看看滿囤,你自己玩吧!”
“好!”馬小花百忙之中還回了一嗓子。
大虎他們走了,留下七八個小子躺在地板上哀嚎,橫七豎八,一個個捂著肚子抱著,看樣子都死不了,不過傷的也不輕。
像大虎他們這樣常在社會上玩的老混子,太知道輕重了,出手穩準狠,看著鮮淋漓嚇人,卻又不會鬧出人命。
舞池裏的追逐還在繼續著……
晚上來客人之前,舞廳地板上會灑一些石。
播撒方式是這樣的:石裝在一個麵袋子裏,由工作人員拎著滿場走,走幾步就用力將麵袋子往地板上頓兩下。
於是,地板上就會留下一個個籃球大小的白點子。
這樣的好,是舞客跳起來腳步順,這也是剛才小地主被踹倒後,還朝後行了幾米的原因。
此時畢竟開場才兩首舞曲,石還沒有完全化開,有一些已經混上了小地主的。
圍觀的人群裏,一些小青年大呼小:
“花姐,斜著堵他!”
“對,!”
“我艸,這下真狠!”
“又摔倒了!”
“哎呀媽呀,懵了都!”
“花姐,牛!”
“上,上!”
“……”
小地主恨死了石,地板太特麽了,每次倒,他都會被狠狠地上兩下。
而這種,馬小花卻是非常習慣。
事實上,如果拋開83年嚴打被斃的,以及還在勞改沒出來的那幾位,此時興安社會上,八大局的張大蛤蟆、河西的大黑熊、站前的楊七哥、油廠小區的圖四、橋北的馬回子、軍分區的魏軍魏兵哥倆以及見了閻王北山的孫大馬棒,這些人已經是頂級的存在了。
當然了,還有殺人不用償命的周瘋子,隻不過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社會人而已!
馬小花這幾年雖然夠猛,可他畢竟是跟著圖四玩的;小地主名聲更是不小,但他是跟著張大蛤蟆玩的。
所以,其實他倆是在一個檔次上的,也就是僅次於張大蛤蟆和圖四他們的第二梯隊。
包括剛才走的大虎,也是第二梯隊,但他上麵沒有大哥,稍稍就要弱勢一些。
即使小地主和馬小花屬於第二梯隊的隊員,可這是哪兒?
這是文化宮舞廳!
這裏就相當於馬小花的主場!
那些跳舞的混子雖然也都認識小地主,可在上卻更向著馬小花。
正所謂主場作戰,越戰越勇!
小地主幾次想停住腳,冷子撲倒馬小花,可都被那條鏈鎖劈頭蓋臉好頓,無奈之下,隻好驢拉磨似的繼續繞著場地跑。
此時此景,讓圍觀的人不由又想起了1982年的夏天。
那個夏天,曆曆在目!
站前七哥拎著鐵鍬在後麵追,小地主繞著興安市區一直跑到半夜,相隔五年,場地換了,馬拉鬆換了室追逐,還有了觀眾席。
追趕的人換了馬小花,鐵鍬變鏈鎖,不過被追的人卻沒換,依舊是滿頭滿臉都是的小地主……
江湖傳言,那次事過後,張大蛤蟆親自出麵擺酒,謝站前七哥送小地主去醫院,這事兒才算消停下來。
再後來,張大蛤蟆帶著小地主他們,和站前七哥、圖四以及馬小花又喝過幾次酒。
1984年,在鐵路飯店,他們還曾經一起削過北山的孫大馬棒,都以為張大蛤蟆和站前七哥、圖四已經了朋友,沒想到今天他們兩個最好的兄弟,竟然會反目仇大打出手!
很多後來的人,並沒看到老嫖被捅,紛紛打聽、猜測著這又是演的哪出戲……
一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齊聲吶喊給馬小花加油,恨的小地主牙直。
奔跑、摔跤、挨……這就像一個死循環。
此時舞廳大門口那邊都空了出來,可小地主不想跑,也不能跑!
觀眾太多了,這要是跑了,會讓全市的大小混子集嘲笑,以後就沒臉再出來玩了。
終於,他逮到一個機會。
兩個人追打了太長時間,群眾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從一開始躲的遠,到最後已經滿不在乎了。
當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到一夥混子前時,竟然沒人往後退,小地主猛地一把扯住了一個小子的胳膊,用力一甩,這小子跌跌撞撞就朝後麵的馬小花撲了過去!
小地主沒有繼續跑,回,隨其後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