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說：“我們興安有8個鄉、15個林業局，尤其是這些林業局，就坐落在群山之中，他們都是我們的產品源頭，打鬆塔、采榛蘑、挖山參、養木耳和林蛙，隻要肯手，都能吃飽飯！”

    “至於銷路，林蛙各個飯店都不夠，林蛙油可以出口到日本以及東南亞其他國家，其他像木耳榛蘑老山參等等，隻要東西好，何愁銷路！”

    “我們小興安嶺不管是地上的湯旺河水，還是地下水以及山泉資源都極為富！接下來，集團即將立一家專注於研發、推廣飲用天然水、礦泉水、茶飲料、藍莓飲料、果蔬飲料、特殊用途飲料和等各類飲料的公司……”

    一番話說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沒想到這個周瘋子野心這麽大。

    這些人裏，也隻有徐輝最懂他的心思，因為在他去伊嶺區工作之前，兩個人就深探討過多次。

    武邙也聽了迷，驚訝道：“賣水和飲料？”

    周東北就盼著他問這個問題，笑嗬嗬看向了其他人，“各位領導可以說說，咱們興安的水好不好？”

    “好！”

    “當然好！”

    “……”

    大夥七八舌，紛紛誇獎起來，這倒不是在領導麵前買好，興安的水質確實好，水資源也十分富。

    周東北笑道：“前段時間，我在咱們北山後山找了泉眼，用塑料瓶灌了兩瓶送去了省產品質量監督檢測所，化驗結果讓化驗人員都吃了一驚，水裏對人健康有益的份很多，例如鋰、鍶、鋅、碘、硒、偏矽酸等等。”

    “這還隻是個普通泉眼，這樣的泉眼在我們小興安嶺非常多，如果鑽井采集，礦質、微量元素或其他分將更加富……”

    所有人都在頻頻點頭。

    有人舉了一下手，周東北看了過去，老朋友了，市府辦公室主任鄭雲峰，連忙笑道：“鄭主任，您說！”

    鄭雲峰沒張先笑，“這事兒我是外行，不過我買過兩次礦泉水，沒覺得和咱自己家的自來水有什麽區別，水能好賣嗎？”

    “另外，我記得前年有個新聞，國家技監督局對全國瓶裝礦泉水產品質量檢，瓶裝礦泉水產品的合格率隻有34.5％……”

    周東北豎起了大拇指，“鄭主任記憶力驚人，這個問題也非常好！”

    “下麵我來回答您的問題，一，水好不好賣，答案很簡單，一定會好賣！因為人離不開水，而我要賣的不隻是水，還有故事……”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包括武邙、盛夏和徐輝，都驚訝地看著他，怎麽賣水了賣故事，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周東北哈哈一笑，“我隨口一說吧，例如我們的礦泉水就興安山泉……”

    他輕咳兩聲，低了嗓音，聲音變得渾厚、神，又帶著些許抑製不住的激：“興安山泉，源自6500萬年前的第三紀夷古冰川跡，係萬年冰川礦泉之一，經深層花崗巖裂隙層層過濾，口清爽甘冽，富含多種對人有益的礦質……我們不生產水，我們隻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所有人都雀無聲，盛夏仰著頭，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家爺們。

    啪啪啪！

    武邙鼓起掌來，接著，掌聲雷。

    那些先前還腹誹的人，此時也不由敬佩起來，什麽人最容易獲得功？

    首先他得有一張好！

    古今中外，從戰國時蘇秦、張儀連橫合縱，到諸葛亮舌戰群儒、劉邦宴上縱論勝敗，再到啤酒館誇誇其談的希特勒，都有一張好！

    能跟著進來的這些領導，哪一個不是人中的人，此時都明白了周東北的意思，確實賣的不是水，賣的是故事！

    誰聽了他剛才這一番話，都有了嚐一嚐的念頭。

    等掌聲小了一些後，周東北繼續說：“至於鄭主任說合格率地的問題，這不正是我們強勢進這個市場的最好時機嗎？”

    大夥又都鼓起掌來。

    盛夏的小掌拍得最歡，大眼睛裏都閃著，真恨不得站在東北大廈頂層，向全市人民大聲呼喊：看哪——這就是周盛他爹，我盛夏的老爺們！

    武邙思索著可行，現在興安的紡織廠、木材綜合加工廠、機修廠、廠……全部半停產，都指著國家撥款勉強維持。

    可還能多久？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1993年春天，全市多家國營企業進行過一次重組，重新注冊一個名字，並對員工進行過一次調整，下崗一批，預退一批，退休一批……

    剛開始還好，工作效率得到了一定的改善，可不到一年又恢複了老樣子。

    他早就愁白了頭發，不得不讓老伴兒幫著染，企業製度容易改，可有些觀念已經深骨髓和，真是舉步維艱。

    在東北國有企業為主的城市經濟係中，從家庭到個人的發展，都與國企的發展息息相關，在完整的國企保障製度下，人們已經習慣在集中尋找個人價值和歸屬。

    改革開放十六年了，可這種信任和依賴依舊毫沒變，絕大多數人寧可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是固執地選擇留在國企。

    等有一天這點兒微薄的工資都開不出來，會有多家庭三餐難繼？

    那將是怎樣一番景象？

    他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現在興安市唯一的支柱企業就是紅鬆集團，雖說現在如火如荼，又在計劃上市，可他還是有些擔憂。

    木材是可再生資源不假，但周期太過漫長，一顆紅鬆起碼要五十年才能材，再加上國家對木材資源的管控越來越嚴格，家行業未來前景並不妙。

    可水不一樣，小興安嶺最不缺的就是水，屬於黑龍江水係的有遜河、沾河、烏雲河，屬於鬆花江水係的有呼蘭河和湯旺河等三十一條河流，還有富的地下水資源……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武邙正道：“周總，你的想法很好，需要市裏給你什麽支持？”

    周東北也收起了笑容，每個字都清晰耳：“建廠的地皮和貸款！”

    “拿出方案來，隻要科學、合理、可作強，地不是問題，錢更不是問題，我都答應你！”武邙大手一揮，擲地有聲，“隻要你周東北心裏裝的是咱老百姓，我武邙就是你的底氣！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周東北眼眶微紅，鄭重地彎下了腰，“謝謝領導支持，東北定不負眾！”

    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徐輝有些激，比自己剛去掉“代”字的時候還激，瘋子這一步計劃了好多年，今天終於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