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1月22日，周盛和楊英雄一周歲生日，兩個爹商量著別大大辦了，家裏人去東北火鍋城吃頓火鍋，熱鬧熱鬧就行了！

    楊英雄一個月前喊了媽，把朱瑛激的都哭了，可周盛咿咿呀呀還不會說話，盛夏著急問母親，牛素芬說急啥？這貴人話語遲！

    盛建設大笑，說老婆子終於有了文化，樹高蟬聲細，山高語音低，水深流去遠，貴人話語遲！沒病，咱大外孫就是不同凡響……

    結果，挨了牛素芬兩個白眼兒。

    兩家人在火鍋城最大包間吃的，兩張大桌，氣氛熱烈。

    今天有兩位新人，一個是二虎帶來了朋友肖燕，因為是第一次接，還有些生，坐在一旁攥著二虎的手，臉上掛著恬靜的笑，默默聽著。

    另一個是盛春，他也帶了朋友，是集團財務科的一個孩，短發大眼睛，格十分開朗，不一會兒就把未來老婆婆哄得團團轉。

    酒過三巡，五姐楊秀麗抱著楊英雄，一幫人嘰嘰喳喳，朱瑛說興安商城新到了一批“日本舊”，款式怎麽怎麽好看，質量又如何如何的好。

    盛夏說：“我在三樓一家品屋相中了一款子，人家說什麽一步，賊好看……”

    所謂“日本舊”，其實就是日本的舊服裝，最近兩年做這個的特別多，大部分都是去羊城進的貨，大包進貨，和後世的開盲盒差不多。

    回來後再打開挑細選，破口的、褪的，甚至沾滿汙的，實在沒法賣的就銷毀不賣，沒有問題的就清洗出來，熨燙好後上架銷售。

    這類服裝因為做工良，款式新，所以備追捧。

    還有個優點很人喜歡，一個款式和就此一件，能不能穿全靠運氣，這就最大程度避免了撞衫。

    日本舊，九十年代的特，流行幾年後，隨著國產服裝的麵料以及款式越來越好，才漸漸淡出市場……

    周國柱和朱瑛父親朱雄軍說著話，牛素芬和趙玉芳給大夥分生日蛋糕，蛋糕是老回民飯店買的，上麵白的也不是油，而是用蛋清打出來的，味道還好。

    馬曉華和方有容也來了，今年7月份國地稅分家，興安是九月份才開始的。

    因為搞不清楚去“國地”哪家好，馬曉華就和周東北提了一，讓他幫忙拿拿主意，周東北打了個電話。

    一周後，方有容分到了國稅，任稽查局局長。

    小馬方和郝不凡圍著桌子瘋跑，周東南見閨摔倒了也不去扶，馬方蹲在那兒幫，心疼地問不凡妹妹疼不疼。

    小丫頭也不氣，爬起來繼續跑。

    兩個小家夥站在了楊秀麗前，馬方問：“五姑，英雄什麽時候能和我們玩兒？”

    “很快，到時候你要保護弟弟，知道嗎？”楊秀麗笑道。

    “必須滴！”馬方拍著脯，“我是他們大哥，以後我罩著他們！”

    大夥都笑了起來，一旁的劉老六滿眼羨慕，忍不住手了他的小腦袋。

    他扭過頭問：“六大爺，你啥時候做我五姑父？”

    一句話把劉老六和楊秀麗都問的滿臉通紅，朱瑛一把抱過他，笑道：“還是我們的小馬方厲害，對，問問他，啥時候娶你五姑！？”

    郝忠海來晚了，進門就賠不是，老嫖接過棉大，又幫他掛好，劉老六避免尷尬，張羅著來晚的罰酒三杯。

    周東北端著酒杯問楊曆年：“七哥，一年了，你倆是不是該回去住了？”

    “你說啥？大點兒聲！”

    “滾犢子！再打擾我的二人世界，我可就往出扔東西了！”

    “哎！”楊曆年歎了口氣，也端起了酒杯，“昨晚我和你嫂子還說起這件事兒，說實話，真舍不得走，回去就得自己做飯了……”

    “你滾！”周東北笑罵起來，“差不多行了哈，還沒完沒了賴我家了？麻溜給我搬家走人！”

    盛夏喊：“孩子他爹，你兒子又尿了！”

    “來了來了！”他放下酒杯又說：“明天，最遲明天，給我搬家！”

    楊曆年懶得搭理他，一口喝了杯中酒，拉著二虎問他啥時候結婚……

    周東北蹲沙發旁給周盛換子，小家夥兩條小胖好頓蹬，一隻手都快塞裏了，邊啃邊嘟嘟囔囔。

    手腳麻利地很快就換好了，他一把抱起兒子，拿手絹了他的小胖手和下上的哈喇子，笑道：“臭小子，爸爸，快，爸……”

    周盛瞪著漆黑的大眼睛，先是咯咯笑了兩聲，又開心地用力腰，手蹬腳刨。

    “快，快爸爸！”

    “粑、粑粑——”

    聽到這聲爸爸，周東北激的差點把兒子扔地上，興地大喊起來：“媳婦，你聽到沒有？兒子爸爸了……”

    “兒子兒子，再，再一聲！”

    “爸，爸爸，爸爸！”

    “哎！”周東北哈哈大笑，“哎呀我滴乖兒子，會喊爸了！”

    盛夏先是開心，隨後就撅起了，“小沒良心的，老娘天天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不先喊媽，竟然喊爸，氣死我了！”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周東北把兒子舉得高高的，周盛咯咯咯地不停的笑。

    小馬方一腦門黑線，問馬曉華：

    “爸，幹爹瘋了？”

    他幹爹肯定沒瘋，當天晚上如願以償……憾的是肩膀被咬了好幾口。

    ——

    鶴城。

    馬上快過年了，前天下了一場大雪，天幹冷幹冷的，呼出的霧氣仿佛瞬間就能凍坨。

    冬前後，銷售部一直都閑不著，打道的不是用煤企業，就是各個城市過來的煤販子，趙埋汰長了一張好，很快就融進了這個集，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不過即使工作再忙，他也沒忘了“本職”工作，隻不過對象換了孟老二的二老婆薑麗娟，這是上次周東北離開鶴城前叮囑他的。

    那天大夥開完會後，他單獨留下了趙埋汰，讓他把力放在薑麗娟上，因為這個人曾經管理著三礦兩廠的帳！

    孟老二在看守所說出錄像帶後，他五個把兄弟突然就卷款逃跑，這裏有兩個疑問：

    一，他們是怎麽知道消息的？

    二，他們又是怎麽把錢弄走的？

    或許這一切，都和這個人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