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聊的問題為什麼來問我?”
我吃飽了,放下刀叉,隨後著下,“要不我也去吧。”
“你是存心想氣死嗎?”
“對的。”
我微微笑了笑,隨後喝了一口咖啡,站起子對著他笑笑,“不過我自己有辦法進去。”
******
幾天後的週末,黎憫的冒好了,不再千方百計拖著我讓我伺候他,我從他別墅裡出來,攔了輛車打的向別。
剛初秋的季節,空氣裡微微有些涼意,我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裡面是小背心,牛仔搭著黑小高跟,我拎著包來到咖啡館裡,隨後在服務員的領導下來到一張預定了的桌子前。
男人正雙手叉姿勢優雅地看著我。
我笑著挽著頭髮過去坐下,隨後喊了一聲,“虞總。”
虞淵意味深長看著我,緻的面容上寫滿了獵豹一般的掠奪——很明顯,我今天的穿著很對他的口味。
他說,“怎麼想到約我出來喝咖啡?”
我笑著,“怎麼,虞總大忙人,我約你喝個咖啡,也沒空嗎?”
虞淵點了單,隨後服務員將糕點和咖啡拿上來,他抿了一口看我,“五年前怎麼不約我喝個咖啡突然間消失了?”
我的笑容凝固了,隨後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去坐牢了。”
虞淵臉上的表也跟著僵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死死盯著我,手中抓著的杯子重重落下——男人原本良好的教養在這一刻被驚愕打破了,他說,“你說什麼?”
我努力剋制著自己聲音的平靜,我說,“我去坐牢了。五年前。”
“坐了五年的牢……?”
虞淵不可置信地問我,“為什麼……沒有一點風聲……?”
我衝他搖搖頭,我說,“有人幫我瞞了下來,並沒有讓全世界都知道。”
虞淵問我,“是黎憫嗎?”
我說,“是。”
隨後男人便不再說話,就是用那種複雜而又充滿了打量的目審視我,似乎是在觀察我這話裡的可信度,他說,“五年前你為什麼坐牢。”
我不做猶豫地口而出,“因為我殺人了。”
虞淵渾一震,他大概也沒有想到我有殺人的勇氣。
我著他的臉,終是沒有剋制住自己心裡上湧的氣,我說,“你知道我殺的是誰嗎?”
“是你寶貝兒最厲害的靠山的親弟弟……”
我念著那個五年來自己一直都不敢唸的名字,我說,“唐為的親弟弟,唐。”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唐真的是他的本名。
那個傻小子將自己真正的一切都在同我訴說著,沒有任何瞞。
而我,卻將他的信任辜負了,並且事後不痛不,毫無任何疚。
虞淵震驚地盯著我,一直都還沒從那種緒裡緩過來,“你在說什麼?”
“虞晚眠讓唐為來警告我不要接近黎憫,唐為就綁架了我最好的朋友,程千綰。”
手指上的銀戒指緩緩作疼,像是孫悟空的箍咒,束了我的和脈搏。
我說,“程千綰死了,在五年前。”
五年前,我二十歲,程千綰二十歲。
五年後,我二十五歲,程千綰二十歲。
的人生被永遠都停止在了五年前的二十歲,如花一般好而又絢爛的年紀。
我將手指攥拳頭,我說,“所以我殺了唐為的親弟弟,一點都沒留。並且為此,我心甘願去坐牢。”
虞淵看著我,喃喃道,“為什麼事會變這樣?”
我也輕聲說著,“大概人的野心是無限的吧,你兒虞晚眠想要得到黎憫,已經想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甚至藉著別人的手來傷害我。只要不是做的,照樣還是那個乾乾淨淨的虞晚眠。”
“可是我不一樣……”
我拖長了音調,猛地看向虞淵,我說,“我不一樣,我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哪怕殺人,也是我自己親手殺了他,看著他死在我眼前。”
“虞晚眠的高明之在於可以讓男人為去死,而我學不會。”
我看向虞淵,眼裡帶著目驚心的恨,“所以我回來了,虞淵,有些賬,我需要和虞晚眠徹頭徹尾連本帶利的算清楚。”
我喝下服務員遞來的咖啡,隨後瞇著眼睛笑了,“我今天來不是來得到你的同意的,就是來知會你一聲,虞晚眠已經沒有容之了,虞淵,五年後的你,已經保不了了。”
因為,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只要死。
虞淵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我想,我的確是瘋了。
監獄裡的五年,我沉寂過,放棄過,自我毀滅過,到頭來我發現,我還是沒有辦戰勝心魔。
我還是想報仇,程千綰日日夜夜我的夢來,說,你這個傻子,怎麼就自己坐牢了呢。明明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你怎麼就讓自己進去了呢?
我備折磨,一直都等待著,有朝一日監獄的大門重新開啟的時候,我便以一種更劇烈的姿態席捲重來——
我從來都沒離去過,我心裡這份已經被腐蝕了的仇恨永遠都沒有淡下去過。
虞晚眠啊,不死,我如何安心?
虞淵看著我,他說,“祝貪,你什麼時候可以放下一切放過你自己呢?”
我笑著衝他搖搖頭,我說,“放過我自己?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我只知道,放過虞晚眠,就等於要我自己死。”
造的孽已經不比我,可還是這樣安心地活著,永遠不會到威脅一般活著。
多麼不公平啊,我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回去的時候我在虞淵耳邊緩緩丟下一句話,隨後便看到男人的瞳仁驟然了幾圈看著我,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那一刻,我在他眼裡看到的,除了錯愕,還有狂喜和掠奪。
我想,我又功了。
******
虞晚眠的生日宴會辦的很大,畢竟有的人是看著虞淵的面子來的,再加上虞淵這幾年一直都沒有孩子,他們就把虞晚眠當做虞淵親生一般捧著。現在這位千金大小姐生日,怎麼有不來的道理?
我倒是在地下車庫的時候遇見又遇見了辛妲和尉嬴,他們兩人互相攙扶著,可是表卻都僵的過分。
辛妲看見我的時候,風萬種地朝我拋了個眼,“又見到了啊。”
我衝笑笑,“辛小姐好。”
“你好啊祝貪。”
尉嬴也在一邊跟我打打招呼,打完招呼他們兩個人自己對視的時候,又陷一種關係相當差的態度中,我不好意思尷尬地當電燈泡,於是踩著高跟鞋走開。
今天虞晚眠是主角,穿了一肩長,ElieSaab的最新款仙穿在上倒也相當有氣質,人如玉,材纖細。
今天大概特意了化妝師來幫化妝,妝容緻優,又鎮得住場,又有些溫婉大方,此時此刻正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一般,果然,在看見一個人影的時候,虞晚眠腳步有些急促,走上去,笑著喊了一聲,“親的!”
黎憫在人群中回眸,我也因著那聲喊聲抬起頭來,卻不料,黎憫和沒有對視,我卻和黎憫對視了。
穿越洶湧的人,掠過無數的人臉,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了。
虞晚眠已經跑到了他邊,手挽住他的胳膊,就像是一對親至極的人。而黎憫臉上冷漠地沒有一表,只是就這樣看了眼就把目收回來。
彼時我邊的男人也笑了一聲,他說,“生氣了?”
我搖搖頭,化著淡妝的臉上看不出一生氣的痕跡,反而笑得相當麗——這種虛偽的笑,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經信手拈來。
我說,“沒有,只是沒想到虞晚眠會在這麼大的場合裡公開。”
虞淵不可置否,“看來黎憫的確是要做我的婿了。”
我笑了,“你看起來似乎高興的。”
虞淵摟著我的腰一,隨後說道,“不如你過來做他的繼母?”
我心中一愣,“你是在邀請我嫁你家嗎?”
虞淵的眸中深邃得讓我不到盡頭,可是越是這樣,就越是危險,男人笑著盯住我,眼中帶著暗,“你覺得呢?”
我輕笑一聲沒有給予回覆,路上見了虞淵的朋友,幾個人都在猜測我的份,我卻只是淡淡一笑不給出回答。
如果我告訴他們我是誰,他們大概都會大吃一驚。
祝貪啊,那個貪婪得不得了的人啊。
沒有人知道我消失了五年,也沒有人知道這五年裡我在經歷著多大的煎熬。
我只是這樣以一種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姿態再一次回來了,但是這種表象下,是一顆茍延殘的心臟。
我挽了虞淵的手臂,可是這樣也得不到半點安全。
我從來都沒有辦法在這個男人上得到安全。曾經我一度想在他上靠岸,可是我發現我錯的離譜。我和虞淵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喜好追逐喜好廝殺,喜歡捕捉獵。而我只是他看中的獵,一旦捕捉完畢,那就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趣。
我到現在能吊著他,全靠那些所謂的新鮮讓我在他眼裡還有那麼點兒味道。
對面有人衝我走過來,我在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表一愣。
衛闕也愣了,他挽著一個小姑娘直直衝我而來,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喊了一聲,“祝貪?”
虞淵察覺到了我的僵。
但我依舊教養良好地笑著,我說,“衛公子今天特意從隔壁市趕過來的?”
衛闕挑了挑眉,“是黎憫我們過來的。”
我說,“黎憫疼虞晚眠的,都把自己好兄弟過來了。”
衛闕意味深長地說,“黎憫疼誰還不一定呢。”
我沒敢去接這句話,只是看了眼他邊的姑娘,笑了笑,“這是新歡啊?”
一句話剛落下,他邊的小姑娘就如臨大敵似的抓住了衛闕的手臂。
衛闕皺了皺眉道,“阿是啊。”
我故作寂寞地說,“唉,只聽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拜託了,你別說話那麼婊裡婊氣好嗎。”
衛闕被我逗樂了,“您自個邊不是還有一位虞總嗎。”
我說,“那是我拉來做戲的群眾演員。”
虞淵在一邊發出聲音,“哦?我原來是群眾演員?”
衛闕邊的小姑娘眼神兇猛盯著我,似乎我現在腳踏兩條船似的。
我心說,衛闕那條船我沒踏穩,虞淵這條船都還沒踏上去,幹什麼拿這種眼神看著我。
四個人皮笑不笑地扯了一陣話題,隨後就彼此心照不宣地抬抬下走開,一走開,臉上的笑就沉下來。
虞淵嘖嘖了兩聲,“本事見長啊祝貪。”
我說,“多謝誇獎。”
“你當年和衛闕發生過什麼?”
“你想知道?”
我看了一眼虞淵,後者正饒有興趣地盯著我,我今天穿了一西裝,顯得幹練又緻,化著淡妝的臉上不聲地蠱著,我衝他笑笑,“原本你有機會可以去了解我的過去的,可惜了,五年前你親自選擇丟棄了這個機會。”
虞淵上前扣住我的腰,手指隔著布料挲著,他說,“你現在越來越會勾|引男人了。”
我理了理頭髮衝他笑笑,“只是你看我的眼不一樣了。”
我和虞淵齊齊朝著不遠看去,黎憫和虞晚眠正站在人群中央,虞晚眠笑靨如花,黎憫神冷漠,要不是大家都習慣了這人渣永遠都這一副吊樣,還可能會懷疑他和虞晚眠之間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五年。
衛闕摟著伴過去打了個招呼,過黎憫肩膀的時候說了一句,“祝貪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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