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二字令得孫行舟怔了怔,在這世間,能讓初夫人冠以此二字的事兒并不多。
沉寂片刻,定神說道,“您但說無妨。”
郁眠花了些時間組織語言,終是詳細道出自己的想法,“行舟,我知道你一直沒放下孫家遭的難,亦沒想過勸說你放下。因為若是異地而,我大抵也是會如你一般,含恨蟄伏,等待報仇雪恨之日的到來。”
初夫人這是何意?
幾年了,孫行舟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簇微弱火星,只因他從郁眠的話中捕捉到了些許復仇的希。
郁眠何其敏銳,將他的微弱的異看得清楚明白,角有笑意溢出。
到底還是個孩子。
再開口時,聲音更是和,“可你這仇同旁人不一樣,難度幾何我不說你都該清楚。”
說罷,停了數息,直命核心,“今次來,便是想給你一個機會,愿不愿權看你自己。”
孫行舟聞言,幾乎想都沒想,冷清的瞳仁染了猩紅:“行舟愿意。” 只要能報仇,就算舍棄他這一條命又有何妨。
郁眠:“你先聽我說完,聽完后再做決斷也不遲。”
孫行舟頓時安靜了下來,可他知道,聽不聽完沒有任何影響。他需要機會,而這個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錯過就再沒有了。只是這些,沒必要同初夫人說道。
那廂,郁眠繼續,“你若是愿意,過幾日我會借與你白銀兩千,你和香去咸佑經商。”
“在哪兒經營經營什麼,皆由你們自己決定。”
“四年后,若是能闖出名堂,你許會得遇貴人。”
孫行舟不由開口,聲線到底是染了一激,言語也未有細致斟酌,“貴人?有哪個貴人敢四皇子?有的那些,都和他同同源,有誰肯幫我?”
郁眠似未見到他洶涌的緒波,看起來冷靜而強大:“有,且只有一人。”
孫行舟不默了會兒,隨后開口:“......誰?”
郁眠:“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并非針對你,是不能向任何人道明。你若是信我,便去咸佑,在貴人出現之前,為自己增加籌碼。到時,你的籌碼越多,你雪恨的機會就越大。”
“我言盡于此,你認真想一想。若是決定了,只需在自家院門敲上三下。”
話畢,郁眠纖白的手向桌沿,最后一次提點,“行舟,你該知曉,騙你,之于我而言沒有著,也不需要。”
孫行舟整個人卻似被冰封,冷漠而木然。
郁眠將他的反應納眼底,心中對這對兄妹的憐惜越發的深重。可再未多言,手撐在桌沿,借了些力站起。
提步之前,沖著在廚房忙碌的孫香喊了聲,“香兒,我先走了,過些時日再過來探你。”
孫香聽著,略顯慌忙地從廚房跑出,“初夫人,怎地這般著急?我做了你的飯......”
郁眠睨著笑,盡顯慈:“今兒個家里人多,走不開。改日再來嘗嘗香兒的手藝,可好?”
話到說到這個份上,孫香也不好再說什麼,乖順應下。
郁眠最后一次看了兩兄妹一眼,竟真的開始期待起孩子們在咸佑頭、與王權搏殺的場面了,明明來前,對自己正在謀劃的一切并不看好,說是瘋魔異想天開都不過分。
很是神奇,不過這種覺并不賴。
片刻后,郁眠定了定神,出了木屋......
屋,孫香很快便察覺到了哥哥的異樣,踱近,輕語道:“哥,初夫人和你說什麼了?”
“你沒事吧?”
飽含著關切的話音將孫行舟從陡峭迷障中拽了出來,目開始流,一點點將孫香裹其中。他想對著妹妹笑笑,費力嘗試了卻未能夠。只能道:“沒事,吃飯吧。”
孫香看哥哥這般,鼻間忽地一酸,面上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乖順而自然,“好,我去準備,很快了。”
說罷,轉去了廚房。
而孫行舟,又一次陷沉寂,良久.....
*
在郁家用了晚膳,一行人才打道回將軍府。
鬧了一天,時間又晚了,初夏乏得很。簡單地洗漱了一番便擱床上躺著了,月給遞書都給拒了。
月覺得新鮮,似笑非笑地睨著慵懶靠在床頭的人兒,“今天這太怕不是打東面落下去的,書都不要了。”
初夏的目緩緩掃向,風和雪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風還道:“不看便不看了,對眼睛好。”
月:“誰說不是呢?不過覺得稀奇罷了。” 說完,這茬算是過了。初夏仍是一言不發,對月三人的寵溺與包容似乎永無窮盡。
“雪,錢酩怎麼說?” 臥房重歸靜謐時,初夏喚了雪。
瘦削高挑的姑娘走到床邊,輕聲開口:“錢酩今日跟著夫人去了一個農家小院。我私底下問了碧春姐姐,說那小木屋住的是郁家大爺從南部帶回的一對兄妹。”
這事兒初夏竟從未聽說過,眼底開一莫名的亮,“兄妹?可知他們什麼來路?”
雪搖了搖頭:“碧春姐姐也不知,大爺從不提,也沒見過多的聯系。”
說完,見初夏仍未有言語,輕聲問道,“可需要奴婢再去打聽打聽?”
初夏沉須臾,略一頷首,隨后吩咐道:“我想知道那對兄妹是不是姓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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