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算是徹底過去了。
唐初對于陸寒時支持自己發展好這件事很是,但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帶自己來的地方居然是琴行。
車子在郊區一座非常古樸的小鎮停了下來,唐初下車的那一瞬間就認出了這條以樂著名的街道。
只要是學音樂的人都應該認識“深音”的招牌,幾乎和全國最頂尖的樂手都會來這里定制樂,在大學組樂隊玩的時候做夢都想擁有一把“深音”的吉他。
唐初有些,要撐著一旁的男人才不至于出丑,明知故問道:“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不是說想要好好彈琴?”陸寒時看著臉上抑不住的興,眼里閃過一笑意,“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吉他。”
唐初走進一家店鋪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些玷污了這塊神圣的地方。
每個人心里都有著對行業頂尖水平的敬畏,就像看到自己的偶像江君的時候,哪怕是再鎮定的人會忍不住怯。
剛走了進去,就忍不住打退堂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就是一個業余水平的,沒必要用這麼好的琴……”
琴行的店面都古古香,里面坐了幾個穿著青衫的人,正在工作臺上打磨著手里的木塊,沒有人出門迎接他們。
偶爾有走的人,也都是去拿兩琴弦比較,或者是調音,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這種充滿了專業氛圍的空間讓唐初心生膽怯。
知道能夠在“深音”琴行工作的人,幾乎都對音樂有著非比尋常的熱,又或者是得天獨厚的天賦,總之沒有兩把刷子的人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所以難免會有一些傲氣。
哪怕面對的是顧客和消費者,也沒有服務行業的意識。
這倒是讓唐初這個來花錢的人,顯得有些張過度了。
“怕什麼?”
陸寒時還很在臉上見到這麼退的表,忍不住俯在耳邊啞聲道:“那天不是把你的吉他弄壞了,陪你一把,嗯?”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刻意得有些沙啞,里像是含著糲,讓唐初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那天兩個人都有些激,陸寒時更是忍不住暴,所以才會在最后的時候,將吉他都斷……
唐初不只有一把吉他,但弄壞的那一把卻是最喜歡的一把。
也是他人生中得到的第一把,是兼職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買來的第一把琴。
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里……
唐初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有些害,又有些。
不過經過陸寒時這麼一說,也就沒有了之前的膽怯,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最先看到兩個人的是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姑娘,長著一張非常古典的臉,臉型是個標準的鵝蛋臉,一雙眼睛細長溫,柳葉眉顯得他風萬種。
年紀看上去還小的,妝容倒是顯得,正搬著一把古箏從閣樓下來。
最先看到的是陸寒時,那雙柳葉一樣的眼睛瞬間就綻放出了芒,變得黑黑亮亮的,甜甜的了一句,“寒時哥哥!”
陸寒時的反應雖然沒有那麼熱,但是目也和了不,微微頷首,“小音。”
他跟旁的人介紹,“柳音,琴行老板的孫。”
孩子高高興興地放下手里的古箏,就朝他撲了過來,拉著陸寒時的胳膊晃了好幾下,撒道:“寒時哥哥!你都好久沒有過來了!怎麼突然想到要來看我?這陣子你到哪去了?我可想你了!”
唐初知道陸寒時的人緣一直都不差,只是因為格原因能在他邊的人很。
這一刻看到這個小姑娘這麼肆無忌憚地跟撒,心里面有些不痛快。
很自覺地跟陸寒時站遠了一些,撇過頭去看墻上掛著的那些樂,不想看這兩人過于親昵的互。
陸寒時不聲地拉開小音的胳膊,“不是過來看你的。”
小音一點都不介意他疏離的舉,反而高興地仰著臉看他,“哥哥不用不好意思嘛!這里是琴行,你要不是過來看我的,難道還是因為要過來買琴嗎?這里最好的一臺鋼琴已經被你……”
“是來買琴的。”還沒等說完,陸寒時忽然出聲打斷了。
他手將唐初攬到了自己邊,扣住的腰,“給我太太買把吉他。”
小音聽到太太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一下子就垮了起來,這才注意到陸寒時邊站著的這個人。
“爺爺說你結婚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跟別的人在一起了……”
里嘟嘟囔囔的,用一種近乎挑剔的目將唐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遍,最后不屑地哼了一聲,“長得也就那樣嘛,完全比不上哥哥你。”
像唐初這樣耐看的長相,乍一看的確是跟陸寒時這樣的神有一定的差距。
就連有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并排站在洗手間門口刷牙,看著鏡子里的兩個人,唐初都忍不住想,自己要長得再好看一點才行,才能配得上陸寒時這個男人。
以前從來不在意自己外貌上的好壞,從小到大,對自己的認知都很清晰,雖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但也算得上是非常耐看的氣質款,比不上明星那麼致,但走在大街上比普通人還是要好不的。
可偏偏邊這個男人就是在明星里面也是出類拔萃的那種,又襯托得有些相形見絀。
唐初了鼻子,難得沒有反駁這個疑似敵的話。
陸寒時卻皺了皺眉頭,聲音淡淡地道:“很好看,是我配不上。”
“什麼呀……”小音似乎很不喜歡他對唐初的維護,哼了一聲,“哥哥你什麼都好,就是眼太差了,追你的那些人比漂亮的一抓一大把,你跟結婚,真是虧大了!”
這話唐初就有點聽不下去了。
一個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也好意思在這里對的婚姻指手畫腳?
忍不住說道:“兩個人結婚看的是綜合方面的因素,并不只是只有一張臉就好,誠然你的寒時哥哥在外貌條件上十分突出,但我在經濟方面也不差,我和他是互補,并沒有誰吃虧。”
再說了,從結婚到現在,還沒有花過陸寒時一分錢,從車子到房子都是全款買的,憑什麼陸寒時跟結婚虧大了,他賺大了好嗎?
當然這種話不能夠當著外人的面說,會傷陸寒時的自尊。
結果小音聽了這句話之后,很不屑地諷刺了一句,“你經濟條件能有多好?家里能有幾千個億嗎?你知不知道哥哥他……”
“小音。”陸寒時再一次打斷,語氣已經有了一點不耐煩,“把你爺爺下來。”
“哥哥……”小音還想跟他撒。
“快點。”
陸寒時神一冷,就不敢再造次了,哼哼地瞪了唐初一眼,便轉又上了閣樓。
鬧了那麼一通之后,先前對兩人視無睹的幾個穿著長袍的員工,這才開始正眼打量了他們幾下。
有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輕男人請兩人在一旁的雕花木桌上坐下,甚至還給兩人倒了杯茶。
但最多也只能做到這里了,這群人看上去都不怎麼擅長際的樣子。
匠人似乎都是這樣,當一個人專心于自己的領域的時候,對其他的細枝末節就會沒那麼重視,會把更多的力都放在手中的工作上。
唐初自己就是醫生,很懂得這個道理,并沒有覺得他們失禮,反而還在一旁很有興致的看起他們工作來。
剛才招待他們的這個男人,是這里面最年輕的一個,所以平時遇到什麼需要際的時候都是他出面。
雖然也顯得笨拙,但到底比其他幾個不怎麼說話,只會埋頭做事的人好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唐初在醫院的時候跟那些巧舌如簧的人反而相不過來,但是跟這種沉默寡言卻腳踏實地的人相卻很舒服。
哪怕自己也不怎麼會說話,子直來直去,有時候說話甚至還有些人難聽,但彼此都知道對方并沒有惡意,相起來更加自在。
唐初在那里興致地看著他們挑選琴弦,陸寒時就一手撐在后的椅背上,將整個人圈在懷里。
在看琴,他在看。
小音從閣樓上扶著一個老人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臉一變,從鼻子里面哼出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爺爺來了!”
幾個還在工作的員工連忙起,恭恭敬敬地對老爺子示意了一下。
陸寒時也拉著唐初站了起來,禮貌地頷首道:“柳爺爺。”
唐初不明所以,但是被一旁的男人拉了起來,也只能跟著他一起喊:“柳爺爺好。”
老人沒有應任何一個人,只專心走自己的路。
他看上去年歲已高,胡子都變花白的,但是神很好,眼神矍鑠,走路的步伐也穩健蒼勁。
他慢慢地走到陸寒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后眼神掃到唐初上,忽然變得有些銳利,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后,才笑了一聲,“長得倒是沒有寒時說得那麼好看,也不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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