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陸老太太端起了祖母的架子,一向和善的臉上也是冷了下來,正襟坐著,“我能理解你,畢竟沒有哪個人愿意承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還有別的兒子,也難為你這個當媽的,這麼為自己兒子籌劃,但是軒軒是我們陸家的子孫,這點事毋庸置疑的,過兩天,我就會安排他上族譜,這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像陸家這樣的名門族,自然是有族譜的,而且綿延上千年不曾斷過。
陸老太太的話擲地有聲,擺足了陸家主母的派頭,可是卻忘了,早在五六年前,陸家主母就已經變應如是了。這番話仿佛一塊巨石扔進了原本平靜的水面,立刻驚奇了千層浪,陸老太太話落,在場的眾人頓時嘩然,頭接耳的小聲議論了起來。
“不會吧,這是要認祖歸宗了?”
“照這個況看,十九爺怕是真的不行了,陸老太太已經這麼明面上要和陸夫人爭競家產了,看來陸家的天是要變啊。”
“可是陸夫人畢竟是青龍會的大小姐,自己本也是手腕凌厲的主兒,要不然幾年前也不能鎮住陸家不啊!陸老太太怕是占不到便宜。”
“誰說的,陸老太太這應該是和謝家聯手了,本沒有繼承權,而陸夫人卻有個兒子,這十九爺要是真的不行了,陸家的家產估計全都是這個小兒子的,哪里得到陸老太太,現在把謝家這個孩子領回家,不就是想要分一杯羹嘛!”
“要我說,陸家是真的要變天了,說不定連市值都要跌。”
“難道謝家那孩子真是十九爺的兒子?陸夫人了這麼多年,現在十九爺要不行了,到底是守不住了啊!”
……
陸老太太今天在壽宴上的這番話,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意味著陸斯年是真的不行了,原本還心存疑慮的林若濛和陸文澤見狀,相視一眼,原先他們就接到消息,說陸十九不行了,以前還只是躺床上,各種儀醫療技吊著一條命,現在怕是連這些都繼續不下去了,是真的不行了?
“難道消息是真的?”林若濛靠近陸文澤的耳邊,低聲說道。
陸文澤微微瞇起眼眸,若有所思,他原先還不太相信陸十九不行了這個消息,生怕有詐,所以今天才特意過來,想要一探究竟,沒想到卻撞見這麼一出大戲。
“不急,再看看。”
林若濛聞言,遂挽著陸文澤的手臂,懶懶的靠著他,倒要看看應如是今天怎麼辦。
應如是聽了陸老太太的話,角揚起一輕笑,緩緩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祖母,這件事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的,謝軒如果真的是斯年的兒子,那要族譜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可是謝家拿不出半點證據來證明謝軒的緣,祖母,我也知道您一向不喜歡我,不過您說我不讓謝軒族譜是為了給我兒子謀劃,這話倒是說笑了,我堂堂青龍會的財力,并不比陸家差,這話我聽聽就算了,不會往父親耳朵里傳,不然我怕他不高興。”
應如是這番話先是點明了謝家至今都拿不出證據證明謝軒的脈歸屬,接著直接提到了青龍會,本不需要和他們多言語,像這樣的時刻,就是看誰的背景更厲害而已,謝家在青龍會面前連提鞋都不配,要不然這麼多年早就出手了,還會等到現在?
果然,應如是的這番話讓陸老太太的臉頓時變了,一張老臉鐵青一片:“你這是在威脅我了?我告訴你,這里是陸家,不是你們青龍會的地盤!討論的也不是你們青龍會的事務,而且是我陸家的家事!你把青龍會抬出來嚇唬我,你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祖母,我這怎麼會是威脅你了?”應如是忍不住笑了,“陸家的孩子當然應該認祖歸宗了,可問題是,謝軒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斯年的兒子?現在眾所周知斯年躺在床上,沒辦法給您盡孝,那不是還有我呢麼?您放心好了,就算斯年沒辦法給您盡孝,我也會孝順您的,這一點您倒是一點都不用擔心!”
“放肆!”陸老太太聲俱厲,猛地一拍桌子,“你是說我有意和你爭奪家產,所以故意要謝軒認祖歸宗?”
應如是面上帶著恰到好的微笑:“祖母,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只是覺得關于陸家脈一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講到這里,緩緩站起,面帶歉意和赧對眾人說,“這原本是陸家的家事,也沒想到會讓大家看笑話了,事發展到這一步,真的是很難看,煩請諸位移步偏廳,餐點已經準備好了,招待不周,請諸位見諒。”
“應如是你給我站住!”陸老太太氣的渾發抖,出抖的手指著應如是,“你是仗著現在小十九昏迷不醒,妄想當陸家的家了!我告訴你!那不能夠,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一口氣,就不可能讓你把陸家搶走!謝軒是小十九的兒子,這是你否認不了的事實!要是等到哪天小十九醒了,我一定要告訴他,他到底娶了一個什麼樣蛇蝎的人!”
“老太太!”就在此時,之前一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謝楚奕和謝安東終于姍姍來遲,在眾人八卦的眼神中快步走向了陸老太太。
謝楚奕連忙上前攙扶著被氣的渾發抖的陸老太太,一張艷的臉上滿是冷厲:“應如是,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管怎麼說,我們謝家也是名門大家,不是什麼任你欺負的人家,你要是再這樣口不擇言,污蔑我和我兒子的清白,不要怪我不給你留面!”
“給我留面?”應如是聽了的話,忍不住大笑出聲,“那你倒是說說,你要給我留什麼面?”
謝楚奕冷笑一聲,一雙眸中盛滿了譏諷:“應如是,我給你留幾分面子,你倒也不用這麼咄咄人,要是一會兒我真的說了不該說的話,不止你自己沒臉,恐怕還要牽連整個青龍會都面上無,我看你還是給你的老父親留點臉面吧!”
應如是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膝蓋上,饒有興味的看著謝楚奕,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沒事,你若是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了,我全盤接收,再說了,父親的臉面不是我給他掙的,而是他自己一拳一槍打出來的。”
陸老太太飛快的瞥了一眼謝楚奕,只見對自己微微頷首,便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謝家籌謀了這麼久,等的就是今天,想到這里,佯裝自己被應如是氣得心口作疼,捂著口嘆了口氣:“管不了你了,你就是仗著我不是小十九的親祖母,這麼對我這個老人家……”
“祖母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就在此時,陸靜之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眾人尋聲看去,只見眼角眉梢帶了一冷意和厭惡,“你雖然不是我和小十九的親祖母,可是這麼多年若論孝道,小十九可從未忤逆過,當年你聯合謝家,對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小十九婚的時候,敢說自己心里沒有半點徇私嗎?我真的不明白,你也這麼大年紀了,不想著頤養天年,怎麼會和謝家這幫人攪在一起!”
“你們一個兩個……”陸老太太捂著心口,被氣得渾發抖,仿佛再多說半句都會心梗過去。
周圍的賓客們吃瓜吃得好不快樂,應如是飛快看了一眼四周,實在是心煩,當著這些人的面掰扯這些事也是丟人丟到家了,簡直就是給這些人準備茶余飯后的談資!就算這件事能掰扯清楚,可是未來幾年,陸家也一定會為整個帝都的笑柄!對于應如是而言,顯然不想看到這樣的況發生,但是謝楚奕和陸老太太是明擺著要將事鬧大,對他們而言,陸家的臉面算什麼呢?陸家的家產才是他們最在乎的東西!
此時,謝楚奕仿佛看不過去了,連忙上千扶著陸老太太,然后示意旁邊的人講陸老太太扶到一旁休息。
“應如是,你說我當年和老太太聯手婚,難道你又是清白的?”謝楚奕現在本不怕應如是,六年前,應如是在帝都整個上流社會的面前讓面掃地,讓整個謝家為帝都的笑柄,只恨自己當初沒有讓人弄死應如是,居然還留一條命,等今天已經太久了,就今天,當年所的屈辱,今天應如是一定要加倍償還!
“難道你不是靠著青龍會的勢力,強迫老太太承認你?”謝楚奕冷笑一聲,眉眼間俱是譏諷,“我和斯年門當戶對,我們的婚約是整個帝都都知道的事,而你,不過是突然冒出來的,說斯年和你在拉斯維加斯結了婚,誰又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頓了頓,環顧了一下四周,聲音太高了幾分,像是有意讓所有人聽清楚接下來的話。
“而且,難道你那個兒子就一定是陸斯年親生的嗎?”謝楚奕忍不住嗤笑出聲,“應如是,你當年在霓虹的那些破事,還要我多說嗎?”
的話落,周圍的人頓時小聲議論了起來,應如是臉上的笑意緩緩落了下來,眸直直的盯著謝楚奕,謝楚奕注意到應如是的目,挑釁的微微一笑。
是?
應如是眸落在謝楚奕上,眸底霜漸重,當年被人綁架到霓虹的事,在人前并不是什麼,可是僅僅只是綁架而已,的名譽并沒有到什麼損害,現在謝楚奕舊事重提,顯然不是僅僅指綁架,事過去這麼多年了,應如是一直覺得當年的事很蹊蹺。
“如是當年被綁架了,這件事是眾所周知的,難道你要拿這件事來潑臟水?”陸靜之冷笑道,“那照你這麼說,早些年的時候,在場各位家里或多或可能都有過被綁架的,怎麼?這也了能被污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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