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領罰
園中眾人聞聲去,只見一名穿銀甲胄的子領著一隊親兵和兩名鶴髮老者迎面走了進來。
楚南梔定睛細看,那子舉步生風,行走間盡顯宇軒昂的颯爽英姿,銀華麗又的鎧甲包裹著曼妙的姿,渾上下都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只看一眼便已人生出種肅然起敬之。
待得離得近些,再看向將軍旁的兩名老者,心如泄了洪的大堤一般立刻鬆懈了下來,親切油然而生:原來是聶老、常老。
也不等說話,二老拄著拐杖蹣跚著搶先奔了過來,急著關切道:「乖徒兒,們可有為難你?」
說著,常延玨半瞇住雙眸,抬眼視向面前的三位長公主,老沉肅穆的面頰上寫滿了不滿。
「暫時倒是沒有。」
楚南梔帶著微笑攙扶住二老,細聲問道:「兩位老師怎麼也來了?」
聶懷安立刻回道:「是你家大郎怕你有危險,刻意讓你家贅婿趕到鄉館請為師和常老過來的。」
林錦驍?
楚南梔心中頗驚訝。
隨後,胡茂錫與孫吳才也立刻躬向兩位大儒作禮,拜道:「聶老,常老。」
大家張的心緒頓時平靜了下來。
常延玨拉過那位英姿颯爽的將軍,滿目慈容的向楚南梔引薦道:「徒兒,這便是為師向你提及的錦紓公主。」
都算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人,兩人見面分外親切。
林錦紓先一步,拱手喚道:「師妹。」
楚南梔正要答話,間總覺像是被佔了便宜,有些悻悻的揖了揖:「見過公主殿下。」
三位長公主見到常延玨、聶懷安,也立刻收起了先前的囂張氣焰,過來拜見。
幾人互相作禮之後,大長公主林桐握著拂塵,面恭謹的看向常延玨,滿含歉意的說道:「沒想到驚了常老,本宮實在惶恐,還請常老莫要怪罪。」
「豈敢。」
常延玨一手單拄著拐杖,抬眼視向遠方,語氣重新變得嚴厲:「先帝羽化已經多年,三位長公主為何霸著先帝盤桓於此遲遲不肯返宮?」
「常老說笑了。」
林桐慢調不吝的答道:「父皇早已遁道門,我姐妹三人也是奉他命在此清修,塵俗之事早已與我等無關,至於父皇,他既是道門中人,羽化后自然是要按照道門的規矩坐缸觀中。」
「既是清修,三位長公主何故染指縣衙公事?」
常延玨面無表的冷哼了聲,環顧觀中上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心口更加憋悶,忍不住開始直抒臆:「先帝雖算不得曠世之君,可一心向道,也是位心繫蒼生的仁義之主,豈容你們為一己之私枉顧數百條人命,今日若是觀中發生,幾位長公主準備如何收場?」
「此事事出有因,還請常老寬容。」
林桐看了眼緒低沉的姐妹二人和檀華道長,如實稟道:「當年本宮三姐妹隨父皇觀之時,尚且年,全賴檀華道長悉心照料,本宮也不能憑著楚娘子幾句蠱之詞就讓胡大人將他帶走呀。」
「蠱之詞?」
常延玨面有些凝重的轉向楚南梔,半瞇著眼肅聲發問道:「徒兒,你說說,你可有蠱人心?」
詳聽了半晌,見二人終於將話題引到了案上面,楚南梔輕瞥了眼檀華道長,也直言不諱的答道:「學生雖不敢斷定這位道長與沈家案子是否有關聯,不過他妨礙縣衙差役辦案,意圖毀滅證據,包藏禍心確是不假。」
胡茂錫見狀,也趕湊到二老和林錦紓跟前將方才之事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幾人聽罷,都紛紛皺起了眉頭,眸直勾勾的盯住檀華道長。
檀華道長嚇得面鐵青,倉皇失措的直去拉扯三長公主林初的擺。
當著二老和皇侄的面,林初雖不敢如先前那般造次,卻也不甘心由著縣衙將人帶走,癟著憤憤的向楚南梔:
「我師尊有無罪過尚且不論,自有縣令大人裁決,可這楚氏擅闖皇家宮觀又該當何罪?既然錦紓和二老都在場,那也請給本公主一個說法。」
三言兩語就想轉移矛盾。
「三姑母提到這事,侄也不妨直說了。」
林錦紓拱了拱手,頷首致意道:「陛下已頒下旨意,先帝雖已出道,可畢竟是皇室中人,骨不可落於荒野,這次特命侄前來迎大行皇帝靈柩回宮陵寢安葬,若有人再行阻攔,立殺無赦。」
最後幾字語氣高,字字如鋒,算是鄭重警告,聽得三位長公主臉一陣煞白。
隨後,又鄭重其事的補說道:「至於三位姑母若是實在不願返宮,陛下也有代,這南華觀本就只是遠離朝堂的清幽之地,自大行皇帝靈柩撤出之日,削去皇家封號,駐紮南華山的親兵護送靈柩一道返京,還南華觀清凈太平。」
說罷,立刻從懷中掏出聖旨恭敬的與幾位長公主手上。
三人齊齊看過聖旨,臉霎時大變,險些癱在地。
沒了親軍護佑,們在這觀中哪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恐怕阿貓阿狗都能踩到們頭上作威作福。
但回宮……
想到此,三人都無奈了好一陣。
大長公主林桐苦著臉,頷首答道:「既是皇兄的意思,本宮和你兩位姑母遵從便是。」
可才說完這話,三人兇狠的目一起聚集到了楚南梔上:
這婦人簡直就是掃把星,一來風平浪靜的南華觀就一波接一波的不得安寧。
林初強著怒火,鎮定道:「好,即便如此,那民間擅闖民宅之人都不可輕恕,更何況是安放父皇骨的皇家宮觀,方才錦紓你也說了,南華觀是等到父皇靈柩撤出之日才削去封號,現在仍屬皇家,所以這婦人必須嚴懲,否則今後如何令萬民臣服。」
「這」
二老和胡茂錫等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大長公主林桐忽然想到了方才二妹所提及折中的法子,趁機言說道:「楚娘子雖說犯了過失,可也是為了公事,可以諒,倒不如大家各退一步,胡大人只懲了那韓氏,本宮也不追究楚娘子之事,如何?」
「大長公主說笑了。」
不等眾人反應,楚南梔便大義凜然的駁斥了回去。
看著旁常延玨板正肅穆的面孔,想著自己前世的職業,這種徇私枉法的事如若從自己上開始,那往後自己還有何面替人查案訴訟,當即拒絕道:「律法不容,民婦既然犯了過失,自當領罰,大長公主不必替民婦考慮。」
聽到這話,常延玨沉著的面孔終於展出釋懷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