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果然是宅心仁厚，竟然拿自己的命來換取螻蟻之命，難怪殺人不眨眼的邪王都對王妃青睞有加。」寧折笑的溫良無害，只是翹起的角難掩那譏誚。

他在嘲笑自己濫的悲憫，恐怕大多數人在寧折的眼中皆是螻蟻。

「也許在寧公子的眼中，銀笙低賤如螻蟻，只是在我最為艱難的歲月給過我溫暖，在我心裡不是螻蟻，而是我要好的姐妹，相反，那些對我下毒手的人在我的眼中反而低賤的連螻蟻都不如。」衛鳶尾抬起眼眸迎上他的視線，分明在寧折的眸中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冷意。

好大的膽子竟然暗諷自己連螻蟻不如，寧折的臉上依舊是笑意，雲袖中的手指卻蜷在一起，若不是還有些用，此刻早已經斃命了。從來沒有人這般挑釁的對待過他，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閣主也是對他多有依仗。

銀笙忽然咳嗽起來，衛鳶尾疾步走上前握住銀笙的手指，眼眸中滿是驚喜：「銀笙你醒了？」

「王妃。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銀笙已經泣不聲。

「傻丫頭別哭了，再哭就變醜了。」衛鳶尾聲說道。

銀笙著自己腫脹的面頰，聲音裡帶著一落寞：「本來長得就丑，這一次意外更丑了，即使好了也會落下傷疤的。」玄離恐怕更不喜歡自己了吧。

「別胡思想了，你在這裡好好養病，過些時日我會來看你的。」衛鳶尾笑著握著銀笙的手，人只要活著什麼都可以重來，容貌毀了又如何，自有法子幫整回來。

銀笙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衛鳶尾跟那老婦人待了幾句便隨著寧折走出去。

此時才發現寧折的臉白皙如紙，甚至連都毫無，站在冷風中孱弱的子彷彿風一吹就倒了。

衛鳶尾遲疑了片刻便上前將寧折攙扶住：「寧公子怎麼了？」

寧折的手猶如寒冰一般，涼徹骨，甚至可以到寧折的抖。

「還不快出來扶住你家公子？」衛鳶尾對著如水的寒夜低呼一聲，只見十幾個影如鬼魅般飛到寧折的邊。

一頂金琉璃轎子落在了地上，衛鳶尾攙扶著寧折坐在了轎子中，頃刻間轎子被抬起，那些人抬著轎子疾步飛馳在空中，形一道奇異的景觀。

「王爺，那頂轎子已經朝著地宮飛馳而去，我們要不要攔下。」殤離一襲黑從房頂上躍然而下，落在雲邪的後。

「不用，青城畢竟不是我的封地，我不想生出事端。」這裡是煙雨莊的勢力範圍，即使他去救衛鳶尾也要悄然進行，否則又會生出變故來，如今他本是於風浪之上，若是再與江湖勢力扯上恩怨，太子恐怕便會趁機大肆做文章，到時候皇上對自己的信任便會產生隙，日後只需多做文章那麼這條隙終有一天會將這份信任土崩瓦解。

殤離看穿了王爺的心思：「難道王爺是想以犯險？不如讓屬下追隨。」

雲邪拍了拍殤離的肩膀：「我還有別的事代給你，若是我明日還未歸來，你便速速回到墨城，假扮我的樣子幫我理府中事務，若是三日之後我依舊未歸，你便率領墨城的十萬鐵騎殺地宮。」

「喏！」殤離知道王爺決定的事是無法改變的。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王爺派人將銀笙那丫頭裝在麻袋中丟出去的原因，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為王爺不過是丟掉了這個麻煩，如今看來王爺丟掉的是一個魚餌，如今魚兒已經浮出水面，王爺自然要去親自收網。

夜中金琉璃轎在冷風中疾馳，衛鳶尾偏頭看了寧折一眼，只見他此時大汗淋漓，似是有所忍的咬著角。

衛鳶尾抬手對著寧折的影子彈了彈，心中暗道寧蛇妖也有這一天，果然是報應。

寧折從雲袖中掏出一個瓷白的小瓶將一粒丹藥倒口中，片刻后他才稍稍的舒緩了一口氣。

「方才你為什麼沒有逃走？」寧折的聲音依舊有些虛弱。

跑？確實想過，不過一想到如今還沒有恢復的銀笙，還有躲在暗夜中的影子殺手，便遲疑了。

「怎麼會呢？寧公子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信守約定了，更何況乘人之危乃小人的行徑，我怎麼會做出這等無無義之事呢。」衛鳶尾一臉笑意的說道。

「王妃果然是心若比干，聰慧玲瓏，若是當時你離開一步，那麼此刻坐在折面前的恐怕只是一布滿毒針的了。」

寧折用細絹細細的將額頭晶瑩剔的汗珠拭，臉上緩緩的綻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宛若罌粟花一般，則卻淬著毒，讓的脊背發涼，不得不慶幸方才聰明的抉擇。

寧折笑著用絹將衛鳶尾眉宇間一抹妖艷的跡拭，作輕而緩慢，若非知道他的為人，真的要以為這是世上最的人了。

「日後若是你跟隨在我的邊，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寧折纖濃的睫緩緩的煽著，眼眸中的妖冶芒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寧公子真是抬舉我了，寧公子是高山上的雪蓮，鳶尾只能仰而之，又豈能近而戲之？」衛鳶尾向外挪了挪與寧折拉開了一段距離。

清冷的月穿過琉璃珠簾細碎而斑駁的打在寧折白皙的面頰上，看不清他的表，卻能覺到他上的一戾氣，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並且如此堂而皇之，衛鳶尾還是第一個。

寧折微微一笑，垂眸把玩著那雙如玉的手指，他可以將一個人捧上天去亦可以殺人於無形，一切不過是一念之間。

「王妃難道還奢著邪王來救你不？恐怕此時他早已與衛姝雙宿雙飛，喔，或許此刻邪王正消著人恩呢。」

衛鳶尾的眼眸中劃過一破碎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