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從專業角度建議，「你的臉做整形，能恢復到百分之八十。」

裴秋影一怔，沒想到顧瓷會說這樣一句話，狂笑，「顧瓷，看到我變這樣，難道你不該落井下石嗎？」

顧瓷淡淡說，「為了一個不你的男人，何苦把自己困在圍城裡，當年我發瘋想要控制陸知淵時，我的閨和我說的。我有大好的青春，有哥哥，有家人，有朋友，難道賠上所有人，都比不上陸知淵嗎？為什麼非要和他糾纏到底，我沒聽進去，所以這番話對你說，你也未必聽進去。自從賽車場見到麗，陸知淵就起了疑心，當然他看錯了方向，還以為你整容了麗，來了賭城后，我們一直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卻又找不到。麗人在比賽，我們就想或許是疑神疑鬼，我們自己想多了。一直到麗出現在賭場，我又覺得一切沒那麼簡單，你那麼容易從洗手間帶走我，是因為我故意的。我想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我，陸知淵都知道，你奈何不了我。」

「是嗎？」裴秋影笑起來，「你就這麼自信？」

「是！」

「那他可真捨得，願意讓你冒險。」

「我不是他的菟花。」顧瓷淡淡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銀一閃，麗出自己的匕首，抵在顧瓷的脖頸見，尖銳的刀口劃出一道痕，顧瓷微微往後退，麗語氣怨恨，「姐姐，我幫你殺了！」

「麗！」裴秋影聲音沙啞而平淡，把車停在一旁，「麗，你下車吧，就送我這一程。」

「姐姐？」

「聽話！」裴秋影語氣一冷，麗恨恨地看顧瓷，收了匕首，沒想到裴秋影讓司機也下車，裴秋影抓著顧瓷，塞進了副駕駛座，來開車。

麗跑到車窗邊，拍著門，「姐姐，你要做什麼？」

裴秋影一語不發，猛踩油門，車子消失在夜中。

顧瓷也不準裴秋影想做什麼，心裡卻很平靜，知道陸知淵一定就在他不遠，裴秋影真想殺，早就殺了。

「我跟了你們三天，從杉磯到賭城，我從未見過他笑得那麼開心，我一直覺得他就是雙重人格，三爺和陸知淵是不一樣的人，我的人是三爺，陸知淵的人是你，你運氣好，陸知淵堅定執著地選擇了你，所以你才贏了我。沒想到……他們都你，為什麼？為什麼是你，這麼多年來，這個念頭在我心裡閃過無數遍，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明白。」

油門踩到底，高速飛馳中，人的心跳瞬間加速，像是隨時要被拋出車窗似的，顧瓷被銬著，也沒，閉上了眼。

「裴秋影，從小到大，你不缺乏人追吧？」

車速慢了一點，顧瓷說，「裴家和蔣家是世，舅舅說，你小時候是一個禮貌文靜的孩子，和哥哥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若不是你年隨裴家定居在國外，你和哥哥一起長大，兩家說不定能結姻親之好，這雖是舅舅和我姥爺一廂願的想法，也可見孩時，你很討人喜歡，為了陸知淵，把自己變這樣值得嗎？」

「如果他上別人，你會比我更瘋。」

「這倒是！」顧瓷也不否認，可仔細想一想，若是五年前，一定會瘋，如今會嗎？顧瓷想，不一定的。

並不是說不如五年前深陸知淵，是走出了霾，心境更平和，甚至曾經做好了會失去陸知淵的心理準備。

「那你如今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公海上。

顧瓷被銬在欄桿上，裴秋影站在甲板迎風而立，半邊鬼魅的臉在月下更顯得醜陋，顧瓷想起多年前，和裴秋影見面也是在海上，還掉落海底。

陸知淵消無聲息地落在甲板上，蹙眉看著被銬著的顧瓷，「裴秋影，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活著不好嗎？非要找死。」

裴秋影轉，似是想打電話，看到陸知淵，又收了手機，陸知淵也看到了被毀的半邊臉，曾經顧瓷被毀掉的臉，比更可怖，陸知淵心無波瀾，更不關心到底為何變這樣。

「我們好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對我就真一點誼都沒有？」裴秋影見到他，仍是下意識要遮住自己的臉，眼底瘋狂中，又有著狂熱的意。

「沒有！」陸知淵說，「我們本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我也不曾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令你誤會，你單相思惹出這麼多事，真是不知所謂！」

他厭惡的糾纏不清。

裴秋影清清楚楚地看著陸知淵眼底的厭惡，顧瓷倒是最放鬆的人，手腕微微晃，已差不多要解開手銬了。

裴秋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恨陸知淵多一點，還是陸知淵多一點，神凄苦，看著陸知淵走向顧瓷，也無於衷，像是被陸知淵這句話傷到了。

陸知淵看著顧瓷的脖子，的脖子有一點跡，卻無傷大雅，陸知淵問，「還有傷嗎？」

顧瓷搖頭，這本就是和陸知淵的計劃。

從頭到尾，他都不贊，卻也順了。

「你問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找你麻煩，我就告訴你。」裴秋影了眼淚，「我白病晚期，醫生說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我沒多日子好活了，所以，我一定要問明白，陸知淵，為什麼是顧瓷？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瓷早就懷疑裴秋影生病了，的氣太差了，且消瘦如柴，看著就是重大疾病的，作為醫生這一點很敏，沒想到會是白病晚期。

且無可救藥！

怪不得這五年都消無聲息的。

「這幾年，我銷聲匿跡，更名換姓平靜地生活，我也不想糾纏於往事，可卻確證白病，病發時已經是晚期，反正都要死了，我一定要問明白，你為什麼會飛，為什麼你從小就那麼喜歡顧瓷，三爺和陸知淵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就要一個明白！」

從來不探究陸知淵的，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顧瓷和陸知淵相視一眼，裴秋影說，「難道我要死了，也聽不到一句真話嗎？」

陸知淵的事，一向三緘其口的，就是為了避免當年唐明州的事再一次發生，引發不必要的。

「你放心，這海上連網路都沒有，我沒那麼大本事，當眾廣播你的。」裴秋影說，「我就是死前，想要一個明白。」

陸知淵說，「我活了很多年，生生世世，只顧瓷，這就是理由，不管是陸知淵，還是三爺，從不曾過你，更沒有過一點惻之心。」

他說得非常絕，也沒什麼臨終關懷的想法，裴秋影萬萬沒想到是這原因，或者說想到了，卻不願意相信，怪不得陸知淵上，會有那麼多奇怪的地方。

獃獃地坐在甲板上，「原來如此，所以我不是輸給顧瓷，只不過是輸給了命運，哈哈哈哈，原來如此。」

「裴秋影！」顧瓷有點不好的預。

「我是一個快死的人，臨死前，求一個明白而已。」裴秋影喃喃自語，倏然抬起頭來，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既然問明白了，那……我們就一起死了，下一世再見。」

倏然按下一直玩在手裡的手機，在的詭異笑容里，整艘遊艇倏然炸，火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