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夫人見小兒挨了罵,開口勸安太師道:“錦曲也是為了姐姐。” “慈母多敗兒!”安太師衝秦氏夫人說了一句。 秦氏夫人卻隻是歎了一口氣,道:“老爺也別怨錦曲,就是我也舍不得錦繡,老爺是不是再想想?要報恩,我們這種府第,隨他上將軍要什麽,我們都給得起的。” “老夫親口答應下的親事,還能再變嗎?”安太師變了臉,語帶怒氣地說道:“你就不要婦人之見了,兒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還得到們姐妹自己作主?我潯安氏的兒,有這麽不知的?!” 秦氏夫人抹起了眼淚,“我一個婦道人家,舍不得兒怎麽了?錦繡沒托生在我的肚子裏,可也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就是舍不得!” 看到結發的妻子傷心流淚,安太師重重地拍了一下旁的桌案,終於不再說話了。 安錦曲跑上前去,拉著秦氏夫人的手,小聲安起來。 安錦繡卻隻是冷眼旁觀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出戲。沒錯,隻是一出戲,前一世的安錦繡卻偏偏看不穿。將自己這個庶養在邊的嫡母秦氏,是眾人口中的賢妻良母,前一世的安錦繡也曾經以為這個嫡母是個好的,一心為著想,為下嫁給上勇一直報著不平,甚至暗許與白承澤之間的私。結果呢?安錦繡低下頭,自嘲地一笑,想想自己的前一世,好像就沒有做過一件對的事。 “錦繡,”秦氏夫人在上麵喊:“你父親的一句話,就要苦了你一輩子了!” “母親,”安錦繡往前走了幾步,往地上一跪,說道:“上將軍救了父親的命,錦繡對他也是激不盡,兒嫁與他也是報恩,一定會好生伺候上將軍。” 秦氏悲聲一止,有些狐疑地看著安錦繡,這個庶一向心比天高,這一回就這麽認命了? “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安太師對於安錦繡的話很滿意,也鬆了一口氣。上勇這個準婿,太師靜下心來想想,其實真配不上他安書界的兒。上勇自家貧,未讀過詩書不說,單就近三十歲的年紀,就讓安太師皺眉,安錦繡還在二八年華,配上這樣一個老男人,安太師一人獨之時,已經不知歎過多氣了。 秦氏這時突然又說道:“你出嫁之時,我讓你大哥送你出門,不管你嫁與何人,我的兒一定要風風出嫁離家的。” 安錦繡看向自己的大哥,隻看見安大公子,安元文臉上頓時就有不悅之。嫡長子送一個庶出的小姐出門,長了安錦繡的臉麵,卻讓安元文這個工部侍郎跌了份。前一世為了這個,安錦繡對秦氏這個嫡母激不盡,卻沒發現自己的這個大哥並不願。 “好了,錦繡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安太師對秦氏的決定沒說什麽,他是虧待了安錦繡這個兒,讓長子送嫁也好,就算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一種補償。 家人們都已退下,秦氏夫人卻不走,對安太師說道:“錦繡已經願嫁,老爺你就不要再了。” 安太師對秦氏道:“你也下去吧。” “你不疼這個兒,我疼!”秦氏卻坐著不,對安太師道:“有些話你就不要再對錦繡說了,老爺您真忍心再讓錦繡傷心?” 安錦繡低頭不語,重活一世的人心裏清楚,五皇子白承澤此時已經向的父親暗示過,他想迎娶這個安氏的庶出二小姐。的父親最早與秦氏商量時,是想將府中三小姐安錦曲下嫁給上勇,最後秦氏哭求一夜,總算是“救”了自己的兒。秦氏此時不讓安太師再說話,無非就是不想安太師向底罷了。
“你也退下吧,”安太師終於沒再說話,揮手讓安錦繡退下去。 安錦繡退出了大房。 “這下你滿意了?”安太師在安錦繡走後,問秦氏道。 “手心手背都是,”秦氏還是抹著眼淚,“我知道我對不起錦繡。” “胡說!”安太師被秦氏這麽一說,又有些惱了,“你養長大,怎麽待也不為過,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看著丈夫拂袖而去,秦氏這才麵冷笑,的兒自是要在枝頭做凰的,至於小妾的兒,有什麽可珍惜的?庶出的兒也想嫁皇家,不是癡人說夢又是什麽?想到府中的那些妾室,秦氏又是一陣氣悶。 安錦繡帶著紫鴛走在安府曲曲折折的回廊裏,正是夏花豔麗時,安府裏花團錦簇。安錦繡對旁的鮮花視無睹,隻是想到自己與上勇很快就要見麵,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了笑意。 “小姐,”紫鴛這時看左右無人,小聲對安錦繡道:“那五殿下那裏,要怎麽辦?” 安錦繡一愣,重生之後,對這個男人,一次也沒有想念過。 紫鴛一臉的關切,“小姐,你還是傷心吧?” “沒!”安錦繡重重地刮了一下紫鴛的鼻子。 紫鴛吃了疼,啊的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了!”安錦繡假裝兇惡道:“我與五殿下怎麽了?最多來往過幾封書信,紫鴛丫頭,你小姐的清白可就在你的這張上了!” 紫鴛嚇白了臉,忙要給安錦繡跪下。 安錦繡手把紫鴛一扶,認真道:“我與五殿下真的沒有什麽,以後這個人與我們無關了。” “嗯,”紫鴛點頭,也認真對安錦繡道:“小姐我記下了。” 安錦繡扭頭繼續往前走著,與白承澤在太子府的花園不期而遇,去討好自己當太子妃的嫡姐,他去討好自己當太子的嫡兄,都是庶出的人,他出皇家,出權貴,在這個嫡庶分明的年景裏,多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前世被棄之後,安錦繡想了很多與白承澤的事,將心給了這個男人,自認為自己的一顆真心是無價之寶,可對於白承澤而言呢?自己隻是他與太師府搭上線的棋子,還是一個被他迷了眼的棋子罷了。 “小姐我們要去哪裏?”看安錦繡不是往繡閣走,紫鴛在安錦繡後問道。 “去看看我娘,”安錦繡說道。 “去看夫人要往這裏走啊,小姐,”紫鴛給安錦繡指了一個方向。 紫鴛指的是往秦氏的院子去的路,安錦繡一笑,“我去看生我的娘,”對紫鴛說道。 紫鴛愣了一下,邁步追上了安錦繡,“去看繡姨娘?” “嗯,”安錦繡應了一聲。 “為什麽?”紫鴛木愣愣地問道,家小姐一向不喜歡自己的生母,甚至連繡姨娘這三個字都不想聽見,今天怎麽想起來親自去看繡姨娘了?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