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勇走了之後,安錦繡在小花廳裏獨坐了半天,把事想了又想之後,安錦繡讓袁章去請四王妃進宮,又讓袁義去找上勇要一樣東西。 袁義帶著袁章走了後,有千秋殿的太監來報,白承意帶著周孝忠來了。 聽兒子帶了周孝忠來,安錦繡的目就是一冷,說:“請聖上進來吧。” 周孝忠進了小花廳後,跪下給安錦繡行禮。 安錦繡說了一句:“周相平。” 周孝忠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沒開口,就聽安錦繡問白承意道:“聖上怎麽帶著周相一起過來了?是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白承意看周孝忠。 安錦繡說:“是為了四九與七九之事嗎?” 周孝忠道:“太後娘娘,聖上想要兩個暗衛,這不是什麽大事。” “是啊,不是什麽大事,”安錦繡看著白承意道:“聖上想要什麽,自己跟哀家說。” 白承意說:“母後,讓四九和七九回去吧。” “他們也想回去,”安錦繡說:“不過哀家不準。” “太後娘娘!”周孝忠聲調很重地衝安錦繡喊了一聲。 “周相想手安排暗衛之事?”安錦繡看了周孝忠一眼,說:“相爺已經日理萬機了,哀家如何能再如此勞煩周相?” 周孝忠說:“聖上的話金口玉言,不過就是兩個奴才,太後娘娘竟然不允?” 安錦繡道:“在聖上和周相看來,那隻是兩個奴才,不過他們幫著哀家護著聖上這些年,在哀家這裏他們不是奴才。” 周孝忠說:“天下間,誰不是聖上的奴才?” “是啊,”安錦繡道:“連哀家也是聖上的奴才,周相還有什麽話想跟哀家說的?” 太後是生養皇帝的人,要太後在皇帝的麵前自稱奴才?不孝這個罪名,就算是皇帝也承不起啊。周孝忠被安錦繡弄得語塞了一下,但隨即就問安錦繡道:“太後娘娘如此說話,是要陷聖上於不孝嗎?” 安錦繡一笑,道:“看來道理都被周相占盡了,那哀家還有什麽可說的?” “太後娘娘……” “周相若是有本事,就勸著聖上把哀家這個太後廢了,讓周相當個攝政,還是輔政大臣什麽的,”安錦繡看著周孝忠道:“周相是不是就滿意了?” “不要,不要吵了!”白承意在這時了起來。 周孝忠又跪在了地上,道:“聖上,臣該死。” 白承意沒理會周孝忠的請罪,把安錦繡的手一拉,說:“母後,你不要生氣。” “哀家沒什麽好生氣的,”安錦繡看了自己的這個兒子一眼,不用白承意再長大一點了,現在小皇帝就已經不喜歡有人分他的權利了,失之從安錦繡的眼中一閃而過,就真的不能再給一點時間? “母後,”白承意的神變得惴惴不安起來,拉著安錦繡的手晃了晃,說:“朕知錯了。” 聽了白承意這句認錯的話後,周孝忠一陣灰心喪氣。 “聖上錯哪兒了?”安錦繡問道。 白承意說:“朕不該隨便發火打人。” 安錦繡跟周孝忠道:“周相,你跟聖上說說,曆朝曆代的那些明君,有一個是暴,隨便就打殺下人,視人命如草芥的嗎?”
周孝忠這下子隻得順著安錦繡的話往下說了,再不想看到小皇帝與後宮親近,他也不能說好殺是件好事。 “聽見了?”周孝忠說了一番大道理後,安錦繡問白承意。 白承意聽得半懂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四九和七九先在千秋殿養傷,”安錦繡道:“哀家如今派給聖上的暗衛們,在武藝上都不比四九和七九弱。” 白承意低了頭,那些個暗衛看著都是麵無表的樣子,也不像四九和七九在無事時,會從藏出來跟他說說話,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些新來的暗衛。 “周相起來吧,”安錦繡沒去看白承意臉上失的神,而是看著周孝忠道:“時候也不早了,周相回府去吧。” 對於安錦繡的開口趕人,周孝忠不想從命,道:“太後娘娘,你讓聖上對兩個奴才做到禮賢下士,臣不敢茍同。” “哀家也不想要周相的這個茍同,”安錦繡道:“退下吧。” 門外跑進來兩個太監,一左一右站在了周孝忠的旁,那意思就是,周孝忠再不自己走,那他們就要把周孝忠架出去了。 周孝忠說:“太後娘娘,您這樣到底置國家禮法於何地?” 安錦繡冷笑了一聲,道:“禮法?周相,如今朝中是個什麽局麵,你不知道嗎?哀家如今就想著如何讓聖上坐穩這江山,你幫不到哀家的忙,那就請你好好衛護聖上,不要扯哀家的後。下去吧!” 周孝忠隻得退了下去。 白承意看周孝忠走了,氣勢看著更是弱了,站在安錦繡的跟前,恨不得把自己一團才好。 安錦繡看兒子這樣,又開始心疼了,放輕了聲音問白承意道:“用了晚膳沒有?” 白承意搖了搖頭。 “那就在我這裏用吧,”安錦繡說:“我讓廚房做你喜歡吃的。” 白承意說:“母後不生氣了?” “我能跟你生什麽氣?”安錦繡讓白承意坐在了自己的邊,小聲道:“聖上,日後聽我的話吧,我不會害你。” 白承意說:“朕一直都聽母後的話呀。” “四九和七九是近護守你的人,”安錦繡跟白承意道:“他們從小護衛你長大,你就算不謝他們,也應該知道他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白承意點點頭。 “可是人心這東西,”安錦繡手在白承意的心口上拍了一下,說:“是這世上傷了後,就再難複原的東西了。” 白承意抬頭看著安錦繡說:“人心?” “人都有心,”安錦繡說:“奴才也好,達貴人也好,誰人無心?無心的那是死人。” 白承意小聲道:“朕是傷了四九和七九的心了?” “若不想聖上好,誰會跟聖上說要好好讀書的話?”安錦繡道:“周相不也跟你說過這樣的話?世上的小孩子都要讀書,難不天下間的大人都是惡人嗎?” 白承意說:“也有很多小孩子不讀書的。” “那是因為他們進不了書院,請不起老師,”安錦繡馬上就道:“為人父母,誰不願意自己的子能讀書識字?” 白承意沒詞了,天下間窮苦人很多,這事他知道。 “來人,”安錦繡衝門外道。
一個太監應聲進了小花廳。 安錦繡說:“聖上今日在千秋殿用晚膳,讓廚房準備一下。” “奴才遵命,”這太監領命之後,退了下去。 “四九和七九什麽時候可以回去?”白承意問安錦繡:“朕一定不再讓人打他們了。” 安錦繡說:“先讓他們養好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哦,”白承意低頭揪著自己的手指,這是他一個人侍著時,常幹的事。 安錦繡手替兒子理了理頭發,“個子長高了,應該要更懂事了才行,聖上,”安錦繡跟白承意道:“我以後除了指聖上,還能再指誰呢?” 白承意把頭靠在了安錦繡的肩頭,直到這時,小皇帝才問安錦繡道:“母後,什麽朕的江山還沒有坐穩?” 安錦繡道:“聖上還能相信我的話嗎?” “是大哥還是五哥?”白承意說道:“太師跟朕說過,他們都有資格坐朕的龍椅。” “所以他讓聖上要防著他們?” 白承意點頭。 “人心難測,”安錦繡低聲道:“聖上,你就學著如何看人心吧。” “大哥小時候還抱過朕,”白承意說:“四哥罰我的時候,五哥還替朕求過。” 安錦繡著白承意的頭。 “母後,朕不開心,”白承意在安錦繡的耳邊說道:“朕想父皇。” 小花廳裏,一時間沒有了人聲。 白承意看著開著的窗戶,窗外的庭院裏,雨把枝頭上的花都打落在地上,地上的積水裏,很快就飄上了一層落花。“花都落了,”白承意開口跟安錦繡道。 “秋了,”安錦繡說:“不下這場雨,這些花也總是要落的。” “就好像人一定會死一樣?” “聖上啊,”安錦繡將白承意攬在了懷裏,輕聲歎道:“沒有誰能陪著聖上一輩子的,先皇沒辦法,我也……” “母後!”白承意不讓安錦繡把話說完,小聲道:“我不要聽!” “以後聖上會有自己的家的,”安錦繡小聲道。 白承意看著落著雨的窗外,不再嘟嘟的小臉上閃過一倔強,小皇帝有滿腹的心事,卻不願再說話,隻將頭靠在安錦繡的肩頭。 上勇與慶楠一幫兄弟這時坐在花街的香屑樓裏。 酒桌上放著好酒好菜,離酒桌不遠的地方,幾個著輕衫的子在和樂起舞。 酒過三旬之後,慶楠拿著酒壺給上勇倒酒,張說話的時候,一的酒氣,“大哥啊,不能跟著你和兄弟們一起上沙場,我這心裏不是滋味。” 有衛國軍裏的將罵道:“去你的吧,你如今媳婦也有了,還當著大,當著兄弟們的麵,慶不死你他娘的裝什麽孫子?” 慶楠娶了吏部三品大員的嫡出兒做媳婦,兄弟們也是這次回京之後才知道這事兒。 話說到了這裏,有兄弟瞅著慶楠道:“你小子還嚴,我們從雲霄關回來的時候,你他娘的已經定了親了,就是不說,等我們從白玉關玩兒命回來,你這孫子兒子都住媳婦肚子裏了!” “大哥,”有兄弟跟上勇道:“不能便宜了慶不死這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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