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興看著上勇帶著安錦繡出宮，隨後就又看見安元誌三人騎馬要出宮，“你們都要走了？”許興問安元誌道。    安元誌說：“京城不能再這麽下去啊，許哥，你就多辛苦一些，看好帝宮吧。”    許興說：“那衛國公爺？”    上睿小聲笑道：“我大哥總不會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的。”    慶楠打馬先出了帝宮。    “回見，”安元誌跟許興打了一聲招呼，帶著人也走了。    上睿卻下了馬，跟許興小聲道：“許將軍，如今發生的事你都清楚吧？”    許興點頭道：“是，我都清楚。”    上睿很地跟許興道：“那許將軍好好想想以後吧。”    許興想說些什麽，可又覺得自己還不到跟上睿推心置腹的地步。    “不用跟我說，”上睿衝許興擺了擺手，道：“許將軍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看著上睿帶著人也騎馬匆匆而去，許興踢了一腳地上的積水。他現在還有的選嗎？京城裏的兵現在都是衛國軍一係的，不跟著上勇，他許某人可能沒等到天亮，上的骨頭就已經被人拆完了。    “二爺，”跟著上睿出了帝宮之後，一個親兵就小聲問上睿道：“要看著許將軍嗎？”    上睿回頭看看高高聳立著的宮門，道：“不用，他知道該怎麽選。”    另一個親兵道：“那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上睿道：“出城。”    約半個時辰後，上勇勒馬停在了城南舊巷的巷口。    當城南舊巷再次出現在安錦繡眼前的時候，安錦繡沒能認出這條巷陌就是城南舊巷來，問上勇道：“我們到了？”    上勇歎口氣，道：“到了，不認識了吧？”    安錦繡認真看了看眼前的這條巷陌，然後搖頭道：“跟以前不一樣了。”    上勇打馬進巷，道：“沒以前的影子了，這兩座宅子是太師命人重蓋的。”    安錦繡一路打量著上勇帶自己走的這條巷子，最後發現除了名字一樣外，這條巷陌跟以前在此安家時的那個城南舊巷，沒有一點關係了。    上勇在衛國公府前停了馬。    管家聽見府外有人敲門，帶著幾個護院，小心翼翼地開了門，看見門外站著的人真是上勇後，忙迎出門來，說：“國公爺，您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上勇抱著安錦繡進府，問管道：“家中無事吧？”    管家忙說：“沒人上這兒來。”    上勇沒讓管家給自己和安錦繡打傘，道：“我去後宅，你送些熱水到我房裏。”    管家忙就應了一聲是，停下了腳步。    “小睿子找的管家，”上勇抱著安錦繡去後宅，邊走邊跟安錦繡道：“家裏的事我沒有管過，都是他張落的。”    安錦繡說：“你也不用為了我，把他打發走，我還能打他不？”    就算心疼媳婦，上勇也不能就此把弟弟給弄死，所以上勇讓上睿回軍裏去，就是不想讓上睿再待在安錦繡的跟前，省得這兩位兩看相厭。被安錦繡說中了心思後，上勇有些尷尬，說：“你，我能拿他怎麽辦？”

    “我拿元誌沒辦法，你當然拿他小叔也沒辦法，”安錦繡說：“不說他了。”    “不說他，”上勇不得安錦繡不再提上睿，忙就應聲道。    上勇的臥房，主人沒住過幾回，不過屋裏每天都有人打掃，看著寬敞幹淨，隻是冷清，看著不像是個家。    “你先洗個澡，”上勇進屋後，就把安錦繡放到了床榻上，說道：“不舒服，我就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安錦繡打量著上勇的這件臥房。    上勇紮著手，他的這間屋子沒什麽可看的，連張畫都沒有，最後上勇看見自己的枕頭邊上放著一個五線做的布球，就把這布球拿給了安錦繡看，說：“這是平寧的。”    安錦繡把布球拿在了手裏。    上勇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安錦繡的跟前，說：“一定是他玩過後，就丟我這兒了。”    “平寧還跟將軍一起睡？”安錦繡問道。    “老六子他們，元誌，衛嗣，這幫人他想跟誰就跟誰去混，”上勇道：“你兒子不認生，不過他最喜歡袁威。”    說到袁威，這又是一個讓夫妻兩傷的話題。    安錦繡著手裏的布球，說：“平寧還不知道阿威的事吧？”    “不知道，”上勇歎道：“知道了，這小子不定得哭啥樣啊。”    “阿威的兒子？”    “元誌養著，”上勇說：“他沒心思養自己的閨，不過養煥兒很盡心。”    安錦繡把手裏的布球放回到原，看這球，想像不出上平寧玩球的樣子來。    “袁白和袁英給我來過信，”上勇跟安錦繡道：“他們帶著平寧往東南海邊去了。”    “他們會出海嗎？”安錦繡忙就問道。    上勇說：“他們出海做什麽？”    安錦繡鬆了一口氣。    上勇卻心裏咯噔了一下，他話說早了，袁白和袁英是不會想著出海的，可上平寧這小子就難說了啊。這個兒子上勇了解，貪玩，好奇心重，看什麽都有意思，這會兒這三位在哪兒，那還真不好說。    “我是去找平安，還是去找平寧？”安錦繡跟上勇商量。    上勇說：“你不找聖上？”    安錦繡的神頓時又沉重起來，低聲道：“他們要是有心躲，我找不到他們的，我隻能等著承意來找我。”    上勇點點頭，白承意的事，現在上勇也不想提，說：“那你去找平寧吧，往東走。”    安錦繡說：“那平安？”    “他在軍中待著，”上勇說：“你不用擔心他，我讓人把他帶到我邊來。”    “你要？”    “他學得就是打仗，”上勇說：“你就讓他跟著我好了，仗一打起來，他也就沒那麽多的心思好想了。”    “那我？”    “你聽我的話，去找平寧，然後去元夕城，”上勇替安錦繡下決定道：“隻是不要慣壞了平寧就行。”    安錦繡噗得一聲笑了起來。    “你沒帶過他，”上勇說：“你那個兒子……”話說了一半，上勇閉了，想起來安錦繡護這個兒子了。

    上勇一句你沒帶過他，讓安錦繡笑得有些勉強了，被上睿當麵數落了一頓後，安錦繡心裏不好，這會兒就更不好了。    管家這時帶著人送了熱水來。    上勇沒讓管家幾個人進屋，自己走到門前接過了熱水，來回跑了幾趟，然後跟還在床邊上坐著的安錦繡說：“別坐著了，去洗洗。”    澡桶就在一扇屏風後麵放著，安錦繡起走到屏風後麵，了服，把自己浸在熱水中後，眼前就籠上了一團霧氣。    上勇在屏風前，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了櫃前，翻了套自己的新，拿過來搭在了屏風上，跟安錦繡說：“我這裏沒人家的服，你先穿我的服吧。”    安錦繡輕輕嗯了一聲。    “這服我沒穿過的，”上勇想想又跟安錦繡強調了一句。    “知道了，”安錦繡的聲音裏帶著哭聲。    上勇手握拳，想跑進去把安錦繡摟在懷裏，好好安一番，可想想自己說話的功力，上勇還是轉出了屋。    “國公爺，”管家這會兒還等在屋外，看見上勇出屋來，忙就衝上勇一躬。    “把家裏收拾一下，”上勇命管家道：“細全部打包。”    管家說：“國公爺，這府是不能住了嗎？”    “把丫鬟婆子都打發走吧，”上勇低聲道：“多給們一些銀兩，讓們盡快歸家去。”    管家這下子為難了，說：“國公爺，也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有家可歸啊。”    上勇想了想，說：“無家可歸的，你幫著們找個偏僻點的地方住下。”    “是，”管家忙就應聲道。    “至於你們，”上勇說：“願意跟我去軍中的就跟我走，不願去軍中的，就拿錢走吧。”    管家說：“國公爺，奴才一定是一定要跟著您的。”    上勇點一下頭，上睿找的這個管家是個讀書識字的，到了軍裏也有差事可做，“你去忙吧，”上勇跟管家說：“讓他們自己拿主意，你不要他們。”    管家答應了上勇一聲，又小聲問了上勇一句：“國公爺，奴才們在府裏沒敢出去，聽說聖上和太後娘娘都沒了？”    “你們已經聽到消息了？”上勇意外道，他才把消息放出來沒多久，這會兒連躲在府裏的管家都知道了？    “聽見府外有人這麽喊來著，”管家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上勇道：“所以你們得跟我去軍中。”    管家魂飛了一半，木愣著給上勇行了一禮後，夢遊一般地往前院去了。    上勇在走廊裏站著吹了一會兒風，聽見屋裏有靜了，才推門進屋。一眼看見穿著自己的服，如同小孩穿大人袍的安錦繡後，上勇莫名地就是子一熱。    安錦繡抬頭看著上勇有些難堪地道：“服太大了點。”    上勇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一下子又打橫把安錦繡抱起了。    安錦繡小聲了一聲。    上勇抱著安錦繡坐在了床榻上，悶聲道：“別，我就是想抱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