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姐在，”安元誌聽了袁義的話後，就笑道：“你跟我姐夫會有日子過不下去的一天？”    袁義笑了笑，沒說話。    安元誌能看出來，袁義如今待他是有隔閡的，當下不再提讓袁義到他邊來幫忙的事，跟袁義道：“這一次我讓平安跟你們回去，他也該回家去看看了。”    袁義說：“平安願意回去嗎？”    安元誌就笑，說：“他娘親生子，這麽大的事，他怎麽能不回去？”    上平安不多時就被袁英從帥帳那裏了過來，看見袁義愣了一下，衝袁義躬行了一禮。    袁義見上平安給自己行禮，想起，被安元誌按住了手背。    上平安笑道：“義叔怎麽來了？”    安元誌說：“不你義叔來了，平寧也來了，一會兒你就見到他了。”    上平安忙就問：“義叔，是我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安元誌不等袁義開口，就道：“你娘親有了子，我會派兩個太醫跟你義叔他們回去，你也回去看看吧，你娘親見到你會高興的。”    上平安神沒變，但裏說道：“現在？”    安元誌說：“生孩子這事不等人的，不是現在，等你娘親把你的弟弟們生下來了，你再回去？那我派太醫還有什麽用？”    “弟弟們？”上平安看著袁義問道。    袁義說：“你娘親這一次懷了雙子。”    上平安說：“想找太醫，是我娘親子不好嗎？”    安元誌說：“你娘親的一直就沒好過，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這一次回去後，多陪你爹娘幾日，回來的時候把平寧帶上。”    上平安說：“平寧也要從軍？”    “他還能在家賴著你爹娘一輩子？”安元誌說：“你弟弟沒有當農民的命，我也不能真看著他跟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跑江湖去，就這樣吧，你這個當哥哥，得照顧你這傻兄弟。”    “舅舅，”上平安喊了安元誌一聲。    安元誌衝上平安搖一下手，說：“牧羊城這裏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死不了，這城我們一定可以拿下，放心去吧。”    上平安衝安元誌和袁義又行了一禮，說：“那我回帳去準備一下，義叔，我們什麽時候走？”    袁義就看安元誌。    安元誌說：“明日就走吧。”    “是，我知道了，”上平安答應了安元誌，退了出去。    袁義在安元誌的床邊上坐了一會兒，言又止，神變得有些糾結。    安元誌看著袁義說：“有話你就說。”    袁義說：“我怎麽覺你在趕平安走呢？”    安元誌歎口氣，說：“我趕他走做什麽？這仗兇險，我可不想傷著我外甥。”    袁義搖了搖頭，說：“這不是真話。”    安元誌撇撇，說：“軍中的事，我該怎麽跟你說呢？”    袁義說：“軍裏有人看不得平安？”    “想法不一樣，”安元誌說：“平安想這麽打，還有一幫人想那樣打，我不能讓自己人打起來吧？”    袁義說：“你讓平安走，你是站在那幫人那一邊了？”    安元誌低聲道：“平安是我外甥，有的時候，自家人點委屈總比我寒了外人的心好。”

    “你……”    “我還能害平安不？”安元誌打斷了袁義的話，道：“帶他先回去看看我姐跟姐夫。”    “知道了，”袁義點一下頭，安元誌的話沒說，但袁義也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便跟安元誌道：“你都傷了，牧羊城這仗真的沒問題？“    安元誌說：“沒問題，真打不下來，我會去找我姐夫幫忙的。”    袁義一聽這話就要急，怎麽能到了這個時候還拖著上勇不放呢？    安元誌見袁義要急，忙又道：“玩笑，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對了，我傷了的事，你別跟我姐和姐夫說。”    袁義沒好氣道：“我不說，平寧就不說了？他能藏得住話嗎？”    “一會兒我囑咐他，”安元誌說：“你別讓他跟平安再打架就行。”    上平寧這時拿著幾張餅跑進了帳來，把餅遞到袁義的跟前，說：“義叔，這餅還熱乎，你快吃。”    安元誌說：“你就顧著你義叔啊？”    上平寧說：“這是義叔吃的餅子。”    “小兔崽子，”安元誌罵了一聲。    上平寧看著安元誌的眼神有些不屑，說：“舅舅，你現在什麽東西吃不到？還要跟義叔搶餅子吃？”    安元誌說：“你明天就給我滾蛋，你哥哥跟你們一起上路回家。”    “什麽？！”上平寧一蹦三尺高。    安元誌說：“你跳什麽腳啊？你能回家，你哥不能回家啊？”    “他不是當兵的嗎？”上平寧跟安元誌喊：“打仗的時候，當兵的人能隨便回家？”    安元誌說：“我是主帥，我放他假，你有意見？”    “有！”    “你有意見算個屁啊？”安元誌說：“你娘親也想你哥，知道不？”    “不可能，”上平寧馬上就道：“我娘親最疼我。”    “你還是要吃的娃娃啊？”安元誌瞥了小外甥一眼，“你娘親是你爹的，你天天纏著你娘親算是怎麽回事？”    上平寧說：“我要護著我娘親啊。”    “你爹打你跟打丫頭片子似的，你娘親要你護著？”安元誌說：“小胖子，你就要點臉吧，這次跟你哥回去陪過你爹娘後，你跟你哥一起回來。”    上平寧氣鼓鼓的，低頭不作聲。    安元誌說：“有點出息，你哥能當將軍，你當不了啊？”    上平寧說：“我去吃飯了。”    安元誌說：“你這半天了還沒吃飯呢？”    “我沒吃完，”平寧爺丟下這句話，掉臉就跑了。    “我姐夫可以什麽都不要就守著我姐，”上平寧跑了之後，安元誌跟袁義說：“可上家的富貴，不能不要吧？”    “二爺他？”    “小睿子是文，”安元誌說：“我姐夫的缽，跟小睿子有什麽關係？”    袁義默了一下，又問：“二爺還好嗎？”    “他有什麽好不好的？”安元誌說：“在京城跟一幫子書生鬥唄。”    “鬥什麽？”    “什麽都鬥，從怎麽治國到學問，”安元誌小聲道：“我這江山還沒打下來呢，他們那裏已經鬥烏眼了。”

    “這江山什麽時候才能打下來？”袁義問。    這個問題安元誌也不是第一次想了，說：“還得有幾年吧。”    “主子，”帳外這時傳來有人求見的聲音。    “我去看看平寧，”袁義很眼地回避了。    站在帳外求見的小將見到袁義從帳中出來，看了袁義一眼，然後便把目挪到了別。    袁義認識這人，這是雲，當年從白玉關回京的時候，安錦繡還送給這年人一套上好的盔甲。    “進來，”安元誌這時在帳中發話道。    雲匆忙就進了帳。    “大哥，”袁英跑到了袁義的跟前，小聲喊了袁義一聲。    “嗯，”袁義拍一下袁英的肩頭，說：“我們去平寧那兒說話。”    “哎，”袁英應了袁義一聲，帶著袁義往前走了。    帳中，安元誌了雲的禮後，問道：“見到方才出帳去的人了？”    雲點一下頭，說：“見到了。”    “認出他是誰了嗎？”安元誌又問。    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末將看他像袁義。”    “他就是袁義，”安元誌一笑。    雲顯然是吃了一驚，張口結舌，想了半天說了句：“原來袁總管沒有死。”    “袁義是我的好友，”安元誌說：“嗯，是我的兄弟，你一會兒在軍裏給我吩咐下去，誰胡嚼舌頭，我一定要了他的命。”    雲忙領命道：“末將遵命。”    “還有，”安元誌又道：“我讓平安暫時離營，攻打牧羊城之事，按你說的辦。”    雲又是一驚，說：“主子，其實平安爺的打法，也不是不行。”    “這次我信你，”安元誌說道：“明日平安就會離營，你準備一下，明日夜裏，我們夜戰牧羊城。”    “是，”雲領命道。    “去吧，”安元誌衝雲揮了一下手。    雲卻還是站在安元誌的床榻前問道：“主子，那平安爺會不會多想？”    安元誌說：“他多想又如何？牧羊城是你帶兵打下來的，他還能搶你的功勞不？你是我的先鋒，你怕平安做什麽？”    “末將明白了，”雲給安元誌抱拳行了一禮後，退出了安元誌的寢帳。    安元誌躺在床上，臉上現了疲憊的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等天黑之後，安元誌睡得迷迷糊糊的，覺有人在他邊，一驚之下頓時清醒，抬手就把懸在他臉上的手腕子地一握，睜眼一看，卻是上平寧手裏拿著個巾，看樣子是在替他臉。    上平寧跟安元誌喊：“疼！”    安元誌忙鬆了手，說：“沒事吧？”    上平寧看看自己泛紫的右手腕，噘著跟安元誌說：“舅舅你這是怎麽了？”    安元誌笑道：“我試試你的本事啊，怎麽一點長進也沒有呢？”    “臉上都是汗，”上平寧沒興趣跟安元誌說本事的話題，跟安元誌嘟囔道：“舅舅，你是不是除了傷，上還有別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