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習慣如此做事,病要往嚴重了說,不然小病要是治不好,他們伺候的主子一定會要了他們的命。事放在安錦繡上也一樣,向遠清知道安錦繡得是皮外傷,可是這個主子有心疾,皮外傷搞不好也會要了這主子的命,所以向遠清跟世宗一口咬定,安錦繡這次的傷勢嚴重。 榮雙把了安錦繡的脈後,認定安錦繡這會兒的心脈還好,沒有發病那會兒的壞相,隻是向遠清在那裏說安主子傷勢嚴重,榮雙也不好拆自己這個老友的臺,也隻能跟世宗說,安錦繡的況不好。 世宗退到了屏風外麵站著,讓打了熱水來的紫鴛和一個小尼姑,在向遠清的指導下,為安錦繡上藥理傷口。 不一會兒小尼姑捧了安錦繡換下來的走了出來。 今日安錦繡特意穿了一套月白的,白被染了後,一紅一白強烈的對比,讓見過了山海的世宗幾眼看下去,也覺得目驚心。“你進去幫忙,”世宗命跪在自己麵前的小尼姑道。 小尼姑低著頭又跑到屏風後麵去了。 世宗隔著這道屏風,對床榻上的安錦繡道:“疼你就喊出來,不要忍著。” “臣妾沒事,”安錦繡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傳了出來,有氣無力地,讓世宗聽著心焦。 紫鴛的哭聲隨即傳了出來,哭著說:“主子上全是口子,這該怎麽辦?” 向遠清的聲音也傳了出來,跟紫鴛說:“你別哭啊,先把藥給主子上上,你這丫頭,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 世宗一拳捶在安錦繡這套跡斑斑的上,難掩怒氣地走了出去。 聽見世宗走出去後,安錦繡才對向遠清和榮雙道:“又勞煩兩位大人了。” 向遠清忙道:“主子的傷勢很重,您日後可要好好養著了。” “是嗎?”安錦繡問。 向遠清說:“是,主子,下的醫聖上還是信得過的。” “那就勞煩大人了,”安錦繡聲音聽不出起伏地說了一句。 紫鴛這時候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邊哭邊給安錦繡上藥,心裏連袁義都怪上了,剛才要不是袁義攔著,早就衝上去護著自家小姐了。 “別哭了,”安錦繡對紫鴛說:“傻丫頭!” 紫鴛哭道:“我再傻,也沒像小姐這樣被人打了一的口子。” 安錦繡著紫鴛歎了一口氣,等沒人的時候,再把話跟這個傻丫頭說明白吧。 向遠清和榮雙隻當自己沒有聽到安錦繡和紫鴛的對話,安錦繡讓他們看不明白,在宮裏做了這些年的太醫,向、榮兩位都知道,遇上看不明白的人,最好就遠離。 屋外的滴水簷下,上也帶著傷的袁義跪在世宗的跟前。 “你怎麽不護著你的主子?”世宗問袁義道:“護不了主,朕要你何用?!” 袁義給世宗磕頭道:“聖上,公主殿下不是奴才能的。” 世宗被袁義的這句話愣是頂地說不出話來,他的兒誰敢? “奴才該死,”袁義連給世宗磕了幾個頭,說道。 “已經傷了,你就是磕死在朕的麵前又有什麽用?”世宗讓袁義不用磕頭了,站在滴水簷下,看一眼院中還是一臉不服氣的兒,世宗問袁義道:“公主都罵了你主子些什麽話,你說給朕聽。”
“奴才不敢。” “再難聽的話也說,”世宗道:“朕想知道你主子到底了什麽委屈。” 袁義結結地把雲妍公主罵安錦繡的那些話,跟世宗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雲妍公主罵的那些話,已經足夠讓世宗知道安錦繡所的委屈了。 世宗聽完了袁義的話後,半天無言,麵鐵青的臉,讓旁人看不出這位帝王心裏在想些什麽。 韓約被外麵請來的大夫包紮完傷口後,慢慢走到了世宗的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後,跟世宗道:“奴才該死,沒能護住主子。” 世宗看見韓約後,麵帶上了一點暖意,要不是這個侍衛,安錦繡一定就被雲妍活活打死了。“平吧,”世宗對韓約道:“日後好好保護主子,朕知道你忠心了。” 韓約說:“奴才衝撞了公主殿下,奴才該死。” “這個錯朕先給你記著,”世宗道:“下去休息吧。” 韓約繃著的神經直到這個時候才放鬆下來,世宗不會怪罪他對雲妍公主不敬,也不怪他讓安錦繡了傷。心放鬆之後,上傷的疼痛再次讓韓約苦了臉,但在世宗麵前,韓約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站起,一步步,腳步沉穩地退了下去。 “你去守著你主子吧,”世宗又跟袁義說道:“這一次朕不怪你,不過再有下次,不管那個人是誰,你若是再護不住你的主子,朕定不留你!” “奴才遵旨,”袁義接了旨後,退了幾步,然後走進了安錦繡的屋中。 世宗這才慢慢走到了雲妍公主的跟前,說:“你跟朕出去說話。” “父皇!”雲妍公主看世宗到自己的跟前,找自己說話來了,馬上就一臉怒容地指著安錦繡的那間屋子要說話。 “跟朕過來!”世宗低喝了雲妍公主一聲。 雲妍公主說:“父皇,我們要去哪裏?” “你先出院去,”世宗說道。 雲妍公主被世宗冰冷的麵震著,乖乖地往院外走去。 雲妍公主的人也要跟著走,卻被世宗的人攔了下來。 “朕讓你們起來了?”世宗掃了這些人一眼。 被世宗目掃到的人,全都又跪到了地上。 雲妍公主忙又跑到了世宗的跟前,不相信道:“父皇,你要罰他們?” “朕讓你出院去!” “父皇!” “滾出去!” 父倆的對峙,最後還是以雲妍公主的敗退而告終。 世宗看著雲妍公主走出這個小院後,才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吉和忙從世宗的後跑了上來,躬道:“聖上有什麽吩咐?” 世宗指指跪在地上的十幾個人,“不用留了。” “奴才遵旨,”吉和忙領命道。 世宗徑直走了出去,吉和對左右道:“將這些沒長眼的東西都抓起來!” 跟著雲妍公主的宮人侍衛沒敢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 吉和看看這個小院,要是在這裏殺人,也許會讓安錦繡不高興,沒有在主子住著的地方殺人的道理。 吉和四下看著,找殺人的地方的時候,本該去休息的韓約湊到了吉利的跟前,小聲道:“吉總管,後山上平日裏沒人去,是個殺人的地方。”
吉和看一眼韓約,這個侍衛長這一回弄得有些慘,不過這些傷得也值了,傷不至命,還能在世宗和安錦繡那裏都得到好,“韓約,韓大人?”吉和向韓約確定道。 “是,”韓約說:“小人韓約。” “將他們拉到後山上去!”吉和命令了左右之後,看著韓約笑道:“韓大人。” “小人在總管大人麵前算哪門子的大人?”韓約忙衝吉和擺擺手道。 “遲早一天會是,”吉和也笑,小聲跟韓約道:“依在下看,韓大人的大好前程就在前麵等著了,安主子過了今日,一定會更依重韓大人了。” 韓約說:“小人謝總管大人的吉言。” “我跟去後山看看,”吉和衝韓約一抱拳,說:“韓大人也快些去休息吧。” 韓約躬送走了吉和,再直起腰來的時候,作明顯就艱難了起來。 兩個大侍衛上來,一左一右扶住了韓約。 另一個侍衛跑到了韓約的跟前,小聲問道:“頭兒,我們沒事了?” 韓約看看院後的後山,後怕不已地道:“我們能接著活命了。” 院裏站著的大侍衛們都覺自己劫後餘生了一樣,雲妍公主的這場大鬧,不但讓他們都負了傷,還都了驚嚇。事關了皇家的恩怨,若是主子心中不悅,大可以把他們都滅了口,看著跟著雲妍公主的那幫人的下場,這些大侍衛們都覺自己上鬼門關走了一趟。 韓約盯著安錦繡的那間屋看,不知道安錦繡現在怎麽樣了,也不知道紫鴛上的傷要不要。袁義這時正好端了一盆給安錦繡清洗傷口的水出來,被韓約看見了,狠狠地一眼瞪過去,這個死太監不是會武功嗎?不是紫鴛的大哥嗎?怎麽能在幹架的時候看著紫鴛挨打呢?! 袁義被韓約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這個大侍衛長。 韓約轉過了去,他不能再看著這個紫鴛的大哥了,屁的大哥吧,韓約在心裏罵了一句。 “頭兒,你這是又怎麽了?”扶著韓約的侍衛看韓約的俊臉有些扭曲,忙問韓約道:“傷口疼得不了了?” 韓約沒好氣道:“扶我回房。” “真這麽疼?” “閉吧!”韓約讓自己這兄弟閉後,回頭又瞪了袁義一眼。 袁義更是費解了,著韓約,還想了一下,自己以前是不是殺過這個人的家人,最後袁義確定,自己之前不認識這個韓約。這人認錯仇人了?袁義在心裏想,決定找個機會他要跟韓約解釋一下。 韓約由兩個兄弟扶著往他們大侍衛休息的地方走去,他不能再回頭瞪袁義了,再瞪上一眼,韓約就要忍不住找袁義幹架了,隻是這個時候他不能當著皇帝的麵打架,同時他也沒勁打架了。 “袁大哥,”紫鴛這時又端了一盆髒水出來給袁義。 韓約聽見了紫鴛的聲音,忙回頭看,就看見紫鴛的那張小臉有些紅腫,左眼角那裏還青了一大塊,看著像毀容了一樣。 袁義從紫鴛的手上過水後,問紫鴛:“你的臉還疼嗎?” “哼!”紫鴛是衝袁義一跺腳,跑進了房裏。 韓約的心突然就又好了起來,紫鴛的這個態度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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