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帶著宋、魏、齊三位貴妃由眾多宮人太監簇擁著,走到了圍著沈妃的屏風前。 先於這四個貴婦人一步,從高臺上快步走下來的白承路跪下給皇後請安。 “二殿下真是孝順,”皇後看著白承路歎了口氣道:“這麽晚了,還要在這裏為你母妃來回奔波,快平吧。” 白承路跪在皇後與屏風之間,將皇後與他的母妃隔開,小聲道:“兒臣沒想到母後會過來,驚擾了母後,兒臣罪該萬死。” “這孩子,”皇後命左右的太監道:“還不把二殿下扶起來?” “兒臣不用人扶,”白承路道:“母後,父皇剛剛下過旨,讓兒臣帶母妃回去。” 皇後便看向了屏風的沈妃,說:“你聽到二殿下的話了?快些起來吧,讓兒子送你回去,跪在這裏像什麽話?” 沈妃道:“雲妍那丫頭做錯了事,我這個當母妃的,不能教好兒心中有愧。” “母妃!”白承路急道:“您還是跟兒臣回永寧殿吧。” 沈妃跪在屏風,也不,毫沒有要起的意思。 皇後著後的三妃一笑,說:“諸位妹妹看見沒有?咱們的沈妹妹是心疼兒不心疼兒子,真就沒看見二殿下在這裏著急呢。” 宋、魏、齊三妃隻是抿一笑,沒有說話。們與沈妃同為四貴妃之一,平日裏爭寵是有的,可是也不至於幫著皇後作踐沈妃,畢竟前的高臺之上就是書房,世宗正在書房中,對們這裏發生的事不會不知道。 白承路知道皇後這是在挑撥他與生母的關係,不過白承路覺得皇後這麽做是多此一舉了,他與沈妃的關係本就不好,本也用不上別人的挑撥。“母後言重,兒臣也擔心雲妍,”白承路對皇後說:“兒臣知道雲妍這一回做錯了事,可是雲妍畢竟還小,兒臣還想求母後在父皇麵前為雲妍言幾句。” 沈妃的臉上出一笑容,白承路這個兒子雖然比不上白承澤,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能指一二的。 在場的人都看向了皇後,白承路當著眾人的麵開口了,你這個皇後要怎麽做?皇家也講究母慈子孝的,兒子跪在地上求你去為兒說個,雖然這兩個都不是你生的,但都是喊你一聲母後,你能不去嗎? 皇後顯得很不在意,說:“本宮來就是為了雲妍那個丫頭,本宮也不忍心看著在海棠殿裏哭死。” 白承路一個頭磕在地上,說:“兒臣謝母後。” “把屏風拿走吧,”皇後上說著要為雲妍去說,腳上卻不,對左右道:“這會兒也不會再有外臣來了,還要這勞什子的件做什麽?” 三個小太監跑上來,把圍著沈妃的屏風給搬走了。 沈妃是來這裏請罪的,自然不能再穿著宮裝,屏風移開後,落在眾人眼中的沈妃,一白,披散著頭發,素麵朝天,跪在一張草席上,雖然是跪著,可是著腰,往日裏的那份從容還是沒丟。 “你這是何苦呢?”宋貴妃這時開口道。 沈妃低聲道:“是我教無方,跪在這裏隻求聖上能夠息怒。”
皇後往玉階上走去,心裏對沈妃今天的舉很是不屑,穿著一白,把自己弄弱的模樣,這是來請罪,還是來勾世宗的心的?後宮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眼看著皇後帶著人上了高臺之後,魏妃也對沈妃道:“你跪在這裏,聖上就能消氣了?” “我不跪又能怎麽辦?”沈妃道:“聖上氣的都開了殺戒,我還敢不來這裏跪著嗎?” “到底是誰讓雲妍那丫頭去的?”四妃中年紀最小的齊妃這時開口道:“這是欺負雲妍那丫頭傻嗎?” “這事以後再說吧,”四妃中年紀最長的宋妃衝齊妃使了一個閉的眼。 “宋姐姐,”沈妃扭頭著宋妃道:“這事我們誰也逃不掉。” 沈妃的話三位貴妃娘娘都懂,安氏的庵堂裏住著世宗的新歡,們一時還想不通為何世宗看上的人會被安排住進庵堂裏,還是安氏的庵堂。世宗邊的人太多,們一向不會太在意,隻是這個住在庵堂裏的人,顯然已經不是世宗玩玩就扔的人,雲妍在這個人上吃了這麽大的虧,那這個人進宮後,們要怎麽辦? 魏妃小聲說了一句:“雲妍都比不上的人,我們能怎麽辦?” 世宗平日裏是如何寵雲妍的,宮裏的人都看在眼裏,這一次這樣的折罰,世宗簡直就不像是昔日裏,那個疼兒的好父皇了。 “有什麽可急的?”齊妃抬頭看了看高臺之上的書房,說:“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白承路陪著沈妃跪在地上,聽著四位貴妃娘娘的說話,心裏隻覺得無聊。他王府裏的人也不,隻是遠遠比不上宮裏的這些人們能鬧騰,這些娘娘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年頭還有一種人外室?他父皇也許就是突發奇想養一個外室玩兩天,雲妍這丫頭跑去鬧事,壞了他們父皇玩人的興致,這事最多也就是這樣,值得這些娘娘們這樣心嗎? 書房裏,皇後坐在了世宗的下首,跟世宗道:“雲妍也過教訓了,聖上還是饒過吧。” “朕在安氏庵堂裏養了一個人,”世宗卻跟皇後道:“這事後宮裏還有誰不知道?” 皇後挑了挑彎彎的柳眉,說:“這事若不是雲妍去庵堂鬧事,臣妾還不知道呢。” 世宗心中冷哼了一聲,對於自己的這個皇後,世宗現在是極不信任,要不然他也不會讓白承澤去審項錫。若是不知道安錦繡的存在,你怎麽會兩次派人去庵堂殺人放火?看著坐在那裏的皇後,世宗有些弄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 世宗與皇後是患難夫妻,當年他這個落魄的皇子在邊關,隻有這個結發妻子陪在邊,項氏是祈順的世代將門之族,數次戰事危急之時,都是皇後穿上了一戎裝與他策馬並肩。兩個人一路拚殺過來,為祈順朝的帝後,如今想來,那段歲月似乎已經很遙遠,遙遠到幾乎在世宗的記憶裏消失。 如今這個坐在他麵前,麵不改,說著滿謊言的人還是當年的那個將門之嗎?當年娶項氏為妻,世宗是被無奈,那時他生母不明不白地死在深宮裏,他的命也是朝不保夕,他的父皇賜宗皇帝讓他在當時的秀中挑選一個正妻,世宗放棄了那些溫婉的人,選了自在軍中長大的項氏,為的就是憑借項氏一族的手腕,將他從深宮裏拉出去。
項氏黑,自舞刀弄槍,所以材也了婀娜,多了健壯,這個妻子不合世宗的口味,但是風風雨雨這麽多年走下來,世宗對皇後一向是厚待的,他讓為皇後,讓的兒子為太子,讓執掌後宮,在皇後與後妃們的爭鬥中,從來都是站在皇後一邊。世宗不太明白,他待這個妻子還不夠好嗎?他能給的都給了,這個人卻還是變得麵目全非,讓他已經不認識如今的這個皇後了。 皇後也在看著世宗,長得不,不是世宗喜歡的那種貌子,所以在世宗皇之後,立為後的時候,皇後曾經很,覺得這個男人不管怎樣還是信守了承諾,或許這個男人還真是著自己的。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後宮裏的人越來越多,看著那些纖弱玲瓏的人們,皇後才漸漸發現,從來,也永遠不可能是世宗所喜歡的那一種人。 在太子的地位穩固時,皇後還能騙騙自己,得不到白旭堯這個男人的心,至的兒子可以繼承他的江山。可是等皇子們漸漸都大了後,皇後又發現按照世宗栽培諸皇子的勁頭,最後登上皇位的那個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兒子,在看清這個事實的時候,皇後沒辦法再坐在看著高高在上,其實皇帝極踏足的中宮裏等死了。 “聖上還想怎麽罰雲妍?”皇後勉強衝著世宗一笑,問道:“您就不怕那丫頭哭壞了眼睛?” “皇家的公主,就是瞎了,也一樣能嫁得出去,”世宗說道。 “聖上,”皇後故作了不忍心,說:“那個可是雲妍啊!” 出將門的皇後,就算在後宮跟一群人們鬥了這些年,也沒能練出高超的演技,世宗一眼就看出皇後在跟他演戲,“沒想到,你有一天也會關心雲妍,”世宗對皇後說:“朕這一次就是要好好的治治。” 皇後對雲妍公主是真的不在意,又不是生的兒,平日還蠻任,也壞,沒有一點討喜的地方,“聖上,沈妹妹還在高臺下跪著呢,您也不管?” “承路還沒帶走?” “二殿下在沈妹妹的心裏,哪裏比的過雲妍呢?” “那就讓跪著好了。” 皇後一笑,說:“聖上舍得?” “朕的人不是隻有一個。” 世宗的這句話,讓皇後的瞬間冰冷,厭惡沈妃,但是在這一刻,皇後也有了兔死狐悲之。 “你回去吧,”世宗看著皇後道:“等朕哪天饒了雲妍後,由你教管。” “臣妾遵旨,”皇後起接旨,又試探著問世宗道:“那庵堂裏的那個人,聖上打算什麽時候把接進宮來?” 世宗馬上就警覺起皇後的問話來,道:“的事你不用管,朕想接自會把接進宮來。” “老把人放在宮外不好吧?” 世宗著皇後冷笑道:“隻要朕喜歡,在哪裏不都是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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