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被待見的聞三爺

    聞九霄的覺並沒出錯，整個牧家寨的確不待見他們，確切地說他們不待見府的人，雖沒有以前那麽敵視了，但也一點好都沒有。

    牧青的娘牧欣正在跟閨說這事，“明天準備一下，後天把人送出去，咱們寨子一向不跟府打道，也就現在有餘東家在中間牽扯著，安城現任的知府還算是個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跟府打道要多長幾個心眼。

    “他們不是府的人嗎？你把人給知府大人就行了，莫要與他們多說什麽。”

    “知道了，阿娘。”牧青手上挑著藥材，上應著。

    牧欣又道：“你多帶著人手，把藥材都帶出去，餘東家那送頂好的，剩下的再送去醫館，別忘了跟餘東家換些止散。”

    牧青看了阿娘一眼，“這麽重要的事我能忘了嗎？咱們整個寨子都指著餘東家的止散，配的藥比醫館裏強多了。阿娘，這回還換些什麽？”

    “寨子裏缺什麽你不知道嗎？伱看著辦吧。對了，你洪哥家的嫂子下個月就生了，你記得多捎兩包糖回來。”

    牧家寨以打獵為生，開出來的那點地種的糧食本就不夠吃，隻能從外麵買糧食，鹽之類的必需品也得從外頭買。

    隻是出山一趟要走兩三天，所以他們兩三個月才出去一回，由當家的帶隊。以前是牧欣，後來牧青漸漸大了，就由牧青接手了。

    “行，我知道了。”牧青從十二歲就帶隊出山了，要換什麽東西自然心裏門清。

    頓了下又道：“阿娘，這回出去我想在餘東家那多住兩天，就不用帶那麽多人手了吧？再說，那四個是被人追殺的，若被殺手到咱們寨子怎麽辦？”有些擔心。

    “你阿娘我還沒老得不了。”言下之意就是還提得刀，“咱們牧家寨是人當家，就算是有人進來了，也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再說了，那也得他們得進來。”

    牧欣臉上浮上得意，“牧家寨不是以前的牧家寨了，這地方本就難找，餘東家又在外頭布了迷魂陣，外人想進來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餘東家是有大本事的人，牧欣自然願意閨跟這樣的人多接，多學些本事，“餘東家喜歡吃菌子，家裏曬幹的木耳蘑菇你多給帶一些，這個季節的野都帶崽了，不好打獵，但野野兔子多，你也給餘東家帶幾隻。

    “多是咱的心意，到了人家那，別冒冒失失的，要有禮數。

    “還有王大夫，在咱寨子呆了半個月了，一起送出去吧。哦，別忘了去醫館看看牧他們，看他們學得怎麽樣了。”

    ——

    牧欣一樁樁地代著，牧青一句一句地應著。沒阿爹，是阿娘和阿養大的，所以祖孫三代的特別深。

    月上中天，閨已經回屋睡覺了，牧欣還坐著發呆。

    牧家寨，牧家寨！在想牧家寨該何去何從。

    牧家寨以前不牧家寨的，也不住在山裏，是山腳下的一個村子，牧家莊。一整個村子的人都姓牧，因祖上是做匪的，後來被朝廷招安了。但牧家莊人人都能比劃兩下子，特別彪悍，也十分團結。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異族南下，牧家莊幾乎所有的男人都上了戰場，活著回來的卻區區數人，還都帶殘疾。

    這也是為什麽牧家寨人當家的原因，男人都不在，可不就得人頂上嗎？

    當時任上的知府是個貪，橫征暴斂，賦稅得百姓不過氣。牧家莊因男人都不在，連裏正差役都來欺，還死了兩個小媳婦。

    牧欣的阿爹是活著回來的人之一，沒了一隻胳膊，傷了一隻眼睛。回家一看媳婦孩子過的日子，一下子就炸了。

    他們這些男人在戰場上拚死拚活，家裏媳婦孩子還被府欺，又憤怒又心寒。

    牧欣阿爹與其他幾個活著回來的人一商量，索殺了死人的裏正，舉莊進了山。所以他們對府一向沒有好。

    一晃就是幾十年，牧欣的阿爹也早就不在了。現在的牧家寨與世隔絕，雖日子過得清苦，但自在和樂。

    然而，牧家寨也不是沒有問題，至年輕一代的嫁娶就已經出問題了。姑娘倒是可以嫁出去，後生娶親——哪個姑娘願意嫁進山裏來呢？

    牧欣這兩年就在想：是不是該遷出山？想了兩年也沒下定決心，但這兩年也有意多讓年輕人出去，去看看山外的樣子，多見見世麵，別等以後真遷出去了，跟個二傻子似的。

    “枝枝姐。”牧青的聲音裏都著雀躍。

    今兒天好，餘枝正坐在鋪子外麵的躺椅上，有人過來就與之說幾句，沒人就瞇著眼睛曬太，悠閑自得的模樣讓附近鋪子的人都非常羨慕。

    “呦，牧青來啦！”餘枝循聲去，看到是牧青，十分高興，“這回多留幾天？去我那玩玩吧。”

    牧青忙不迭地點頭，“阿娘答應了，還讓我給您帶了蘑菇木耳野味，我阿還給舟舟磨了個狼牙，給他掛在脖子上，或係在手上，辟邪。”獻寶一樣，嘰嘰喳喳，哪有一點在族人麵前當家的穩重？

    餘枝一點都推辭，“太好了，我就喜歡吃山裏的蘑菇，小燉蘑菇，鍋邊餅子，今晚就安排上。回頭別忘了幫我謝謝你阿媽和阿。“

    餘枝也不忘招呼其他人，“去後院歇歇？小年，來把牲口牽了。蓮霧，快帶大家先去後院歇著。”

    這群年人見到餘枝也十分親切，紛紛向問好。年長的牧輝連忙道：“不麻煩餘東家了，先把東西給您卸了，剩下的還得給醫館送去。這幫皮小子我還得帶走，他們無法無天慣了，別擾了您的清淨。”

    牧輝三十出頭的年紀，特意跟來陣的，“我們東家就麻煩您了。”恭敬地給餘枝行禮。

    那一回他們打獵，遇到了黑瞎子和狼群，若不是有餘東家搭救，他們所有人都得沒命。餘東家不僅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還教他們在山上種藥材，他們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

    他們不信山外的人，但他們相信餘東家。

    年們雖有些失，但也都很聽話，就是一直拿羨慕的目看著他們東家，這讓牧青更得意了。

    所有人中，就跟枝枝姐最好，枝枝姐也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