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到敲門聲,餘枝從床上坐了起來。
聞九霄低聲音,“是我。”
餘枝隻好下床,先把燈點亮,然後才去開門,“你怎麽來了?”
看這人是真的一臉意外,聞九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怕是又忘了他是誰了,別說是的船上上了水匪,就是任何一艘船上招了水匪,他不得過去看看?
“那些水匪……”聞九霄還沒想好怎麽問,隻好住了。
餘枝意識到他是為水匪來的,“不都解決了嗎?你讓人好好審審,手上有人命的也別殺,送東北敢死營去。其他的人送去開荒。一群亡命之徒,好歹也能廢利用一番。”
敢打貨的主意,這便是下場。
一個個強力壯的,水這麽好,幹點什麽不好?所有危害社會和諧的“臭蟲”都應該接勞改造。
就算餘枝不說,聞九霄也是要讓人好好審一審的,畢竟他這次回京押的可是鎮北王的家眷。不過把人弄去衝鋒和開荒,倒是個新思路。
“你是怎麽把人製服的?”想了想,聞九霄還是決定問清楚。倒不是非要尋問底,而是餘枝以一己之力放倒這麽多水匪,一看就不正常,他得幫描補,把事圓過去。
餘枝看了他一眼,“一把迷藥撒過去,多人藥不倒?”
聞九霄立刻就知道沒說實話,他倆一起去的鎮北王府,迷藥藥多霸道他是親眼見的。若是迷藥,水匪不可能還有清醒的。還有這船上的其他人,怎麽可能還好生地舉著火把站在甲板上?
不過這個說法足夠用了,畢竟別人可不知道的迷藥的威力。
“你歇著吧,我先走了。”聞九霄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小崽子,目在餘枝的臉上停了兩息。他的妻兒都在這間狹小的艙房裏,但外頭還有一堆的事等著他。
聞九霄轉匆匆離去,生怕多呆一會便不想走了。
餘枝聳了下肩膀,打著哈欠繼續摟著小崽子睡覺。
隻要小崽子沒事,貨沒丟,船沒沉,那就沒什麽事。
也不知道聞九霄怎麽作的,反正第二天不人都知道了餘枝用迷藥藥翻了襲的水匪。
眾人釋然了,他們就說嘛,餘東家瞧著滴滴的,水匪一個手指頭就把倒了吧,怎麽可能把那麽多的水匪製服呢?原來是用的迷藥,這就說得通了。
不過大家對餘枝還是很佩服的,尋常人若是見到水匪,早嚇得一灘泥了,餘東家還能躲在暗衝水匪撒迷藥,這份膽也是有的,不比男人差。
還有部份人的關注點在迷藥上,無論是鏢師還是漕幫,過得都是刀口的日子。餘東家的迷藥太好用了,簡直是防利,若是能攜帶在,關鍵時刻能救命哇!
想要,很想要!不過這想法他們也隻是在心裏轉轉,經過昨夜,他們看得清清楚楚的,餘東家是那位大人護著的,他們怎敢造次?
這說辭別人都信了,胡榮坤卻是不信的。那位小聞大人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清楚著呢,小聞大人行事何曾向任何人解釋過?如今的解釋不是蓋彌彰嗎?這裏頭肯定有什麽貓膩。
胡榮坤是個聰明人,既然小聞大人不讓人知曉,那他也不會去尋問底。
餘枝也知道了,昨夜那些水匪不是衝著的貨來的,而是來救人的。據他們代,有人出重金讓他們幫著從船上弄幾個孩子出去。
至於是幾個?都弄出去最好,實在不行,能弄幾個是幾個,最也得一個。
水匪覺得這樁生意不難,就接了。至於船上是些什麽人?他們不知道。雇主是誰?他們也不知道?弄到了人在哪接頭?他們更是不知道。隻說他們若是得手了,自有人會來接走孩子。
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上船劫人?餘枝也真是服氣了,無知者無畏啊!
更荒唐的是,他們居然找錯了船。
為什麽會找錯船呢?一是因為小崽子白天在甲板上玩被他們看到了,二是餘枝坐的這艘船是最大最好的……
這可真是妙的誤會!
餘枝之所以坐上這艘最大的船,不過是因為的貨多,這艘最大的船剛好能全部裝下罷了。
這裏頭也有聞九霄的一點私心,不願意跟他一艘船,非要自己看守貨。退而求其次,他隻好把送到最安全的船上,還有比漕幫幫主親自掌舵更安全的嗎?
誰知道就能遇到一群這麽笨的水匪。
之後幾天的行程倒是一帆風順,就是小崽子跟胡榮坤混得,他還把自己的龍舟拉出來,重新拚裝好,一本正經地跟胡榮坤炫耀,“別看我的龍舟小,但是比你的船好,我的龍舟不用揚帆,不用劃槳,跑得可快了。等我長大了,我娘會給我造一艘超級無敵大的大船,有……有一個院子那麽大,有五層塔那麽高。”
他比比劃劃著,無比得意。當然後麵的話是他自己加上去的,餘枝可沒答應給他造大船。那艘龍舟就是的極限了,大船……真沒那個本事。
胡榮坤並不把小崽子的話當言稚語,他總覺得那位餘東家是個有本事的,不然怎麽會了那位的眼?眼前這小崽子是他的兒子吧,話真多,這一點倒是不像他爹。
兩人興致地把龍舟搬下水,航了一圈後,胡榮坤沉默了。再次見到餘枝的時候,肅然起敬。
下船的時候,胡榮坤從餘枝這拿走了一張圖紙,餘枝則收到他給的一個信,據說可以從漕幫調人調船的。
餘枝雖然覺得自己不大能用上,但拿著就拿著吧。
重新回到陸地上,餘枝繼續倒買倒賣,掙錢掙得不亦樂乎。
離京城還有八天路程的時候,一個消息把餘枝打懵了:太子被廢了,大皇子人沒了,三皇子圈了……
難怪五皇子急匆匆進京,還以為真是為了押解鎮北王,原來是趕著去龍虎鬥!好家夥,一下子就炮灰掉了三位皇子,皇家真是個爛泥坑,坑死了多人哪!
餘枝慨著,忽然想起爹,爹還在五皇子邊呢。忙抓住聞九霄問:“那五皇子呢?五皇子怎麽樣了?”
聞九霄看著臉突然就變了的餘枝,知道擔心什麽,道;“五皇子沒事,封王了,秦王。”
“那就好,那就好!”五皇子都沒事,那爹肯定更沒事啦!放下心來的餘枝頓時有了八卦的心,“五皇子封了秦王,這個封號不錯哎。”
何止是不錯,簡直太好了,僅次於晉王。
“咦,還有個四皇子呢?也封王了吧?什麽封號?”五皇子都封王了,為兄長的四皇子自然也得封王,明麵上一碗水得端平不是?
聞九霄微微頷首,“封了,平王。”
餘枝眼神閃了一下,很篤定地道:“四皇子不得聖心啊,是母族不行,還是自不行?還是兩者皆不行?”
聞九霄有些意外,這人懂得不呢。上卻道:“何以見得?”
餘枝斜了他一眼,掰著手指頭說道:“晉、秦、齊、楚,這四個封號是最好的,其次,趙、魏、燕、韓、宋、梁、周、吳,就算不用這些,好歹也有睿、賢這樣的吉字吧?‘平’字怎麽講?平安?平淡?平平無奇?這個字太一般了。
“四皇子在宮裏八就是個小明,小可憐,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上一麵的那種。皇上平時怕是也想不起來這個兒子,也許還得大臣提醒,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四兒子,隨便拉一個封號就給他了。”
雖然是胡說八道,但還真讓猜得八九不離十,“四皇子的母妃是皇後宮裏的宮,他自左耳失聰。”
餘枝一副“看吧,我說對了吧”的表,果然是個小可憐,自耳朵失聰,八就是被人打的。
也不知是心好還是怎麽了,聞九霄一反常態,不再飛速趕路,而是慢了下來。本來再有八天就到京城了,現在八天過去了,他們離京城還有二百多裏呢。
餘枝無所謂,行程慢正好方便倒賣貨。
這天一早,又一個消息傳來,秦王,也就是五皇子,太子了!
哦天,這職位升得也太快了吧?誰能想到兩個月前五皇子還在東北領兵打仗,滿腦子都是怎麽跟父皇多摳點糧草,多要點兵。兩個月之後他搖一變就太子了,這際遇,一飛衝天啊!
自這天起,聞九霄又恢複了全速趕路模式。餘枝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故意的,想要避開京城的紛爭。現在塵埃落定,可以回京了,正好還能趕上給新太子獻個禮什麽的。估著皇上也需要一件大喜事衝一衝,還有什麽比西北穩定更大的喜事?
這謀算的……餘枝表示,比不了,比不了啊!
從炎炎夏日一直走到秋天,終於到京城了。
餘枝看著高大的城門,目灼灼,啊哈,我餘小枝又回來啦!
聞九霄有差事在,得進宮麵聖,還得與刑部接人犯,就不出空多管餘枝。
餘枝可不耐煩了,擺著手,“知道,知道,你忙你的去吧,我難道連路都不知道了嗎?”
聞九霄一想也是,桃花裏也好,太子府邸也罷,不拘去哪一,他都能找到。
聞九霄一走,餘枝腰板就直了。到京城了,哇嗚,的黃金安安全全、平平穩穩運回來了,從今以後不用再擔心被聞九霄發現了,不用再看他的臉了。
他再沏茶試試,看不潑回他臉上去?
餘枝開心雀躍,立刻讓人調轉方向。去什麽桃花裏?去什麽太子府邸?姐在京裏也有大宅子的。
等聞九霄忙完,卻遍尋不到餘枝的影,不由慌了神。
破鏡可以重圓?她不愿意!世人皆說,寧國候世子魏云臺光風霽月,朗朗君子,明華聽了,總是想笑,他們怕是不知,這位君子,把他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她這個原配結縭的發妻。而她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定下婚事時未曾多問一句罷了。誰能想到,讓魏云臺愛慕至極,親自…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