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王媽媽嚇了一大跳，剛要喊人請大夫，就聽見侯夫人道：“我沒事。”就是被老三給氣得狠了。

    王媽媽鬆了一口氣，連忙奉上熱茶。侯夫人喝了半盞茶才慢慢平靜下來。

    “王媽媽，你也聽到了吧？老三說那個人給他生下一個兒子。”侯夫人猛地揪帕子，眼底閃爍著不明的緒。

    王媽媽垂著眼簾，“老奴聽見了，三爺說小爺五歲了。”

    “是不是還不一定呢。”侯夫人哼了一聲，“老三就是個傻的，那個人失蹤了五年，誰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老三的？”

    眼底閃過厲，候府可不認來曆不明的野種。以為隨便抱個孩子就能母憑子貴？老三好騙，可不好騙。妄圖混淆候府脈，野心可不小，虧當初還以為是個乖巧的。

    王媽媽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勸了，“老奴瞧著三爺上心的，應該不會弄錯吧？若真是三爺的親骨呢？”

    見侯夫人若有所思，又道：“這事還是查清楚的好，二夫人快生了。”

    這樣兩句完全不相幹的話，侯夫人卻明白的意思。

    世子膝下隻有一個慧姐兒，還是個弱的。老三……連親都沒。嫡枝居然沒有一個兒子。

    而二房那邊已經有一個三歲大的庶子了，若再讓蘇氏生下嫡子，那邊豈不更加張狂？所以，老三頂好是真有一個兒子。

    侯夫人緩緩點頭，“嗯，這事還真得好好查查。”頓了下，目落在王媽媽上，“就勞煩王媽媽你走一趟吧。”

    王媽媽連忙表態，“這是老奴的份之事，您放心，老奴會查得清清楚楚的。”

    侯夫人的臉緩了緩，“你辦事我是放心的。”目凝了一下，“我記得你有個孫，是甜兒吧？快及笄了吧？”

    王媽媽心頭一跳，臉上卻帶出一笑影，“難得夫人您還記得，還有半年就滿十五了。”

    隻有那麽一個孫，打小就生得伶俐，舍不得讓孫進府，遂求了恩典的，學了一技之長，將來學了直接去繡坊做個管事。

    “一轉眼都是大姑娘了，你放心，你在我屋裏伺候了幾十年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侯夫人態度和藹，“改天你領進來讓我瞧瞧，我恍惚記得還是小娃娃時見過一回，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年輕時生得就好，你孫定也差不到哪去。”

    王媽媽趕謝恩，“夫人能記得，這是的造化。什麽生得好不好的，不過是平頭正臉能看罷了。就是老奴，您瞧老奴這張老樹皮臉，就算年輕時又能好看到哪去？這點自知之明老奴還是有的，夫人您就別哄老奴了。”

    幽怨又逗趣的表功逗笑了侯夫人，指著，道：“你呀，打年輕時候起就是個促狹的。”

    王媽媽提起的心放下一些，繼續笑著道：“老奴明明說的是事實。夫人您年輕時生得那才好呢，多德高重的老夫人都誇您端莊嫻雅！就是現在也雍容華貴，不輸當年啊！”

    “你這老猴兒，就數你甜。”侯夫人笑得更開心了。

    說句實在話，侯夫人的相貌也就一般般，但好聽的話誰不樂意聽呢？

    反倒是武安侯，別看是個武夫，那相貌生得極好，年輕時是京裏有名的男子。

    當初侯夫人嫁人武安侯府，多人暗地裏笑：一朵鮮花在牛糞上。

    當然，鮮花是武安侯！

    聞九霄能有這樣一副出眾的相貌，得歸功於武安侯基因強大。聽說侯夫人的長，就是中人之姿。

    “老嘍。”侯夫人笑罷，著自己的臉歎。有皺紋了，長斑了，臉也鬆弛了，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不照鏡子了。

    “誰說的？您可一點都不老。跟世子爺和三爺站一起，您也就比他們年長幾歲的樣子。”王媽媽一本正經得反駁。

    “你這老潑猴，淨胡說八道。”侯夫人雖然上罵著，眼裏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王媽媽也陪著笑，此後侯夫人再沒提起孫，但王媽媽的心卻像油煎一樣。

    王媽媽伺候侯夫人幾十年了，了解的子，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甜兒的，夫人想要幹什麽？敲打？還是有別的意思？

    王媽媽一點都猜不到。

    因為王媽媽的心了，管理上難免就有疏，母子倆的那番對話就傳了出去。

    聞承宗驚訝地半天合不上，最後歎了一句，“倒是個有造化的。”

    摔下山崖居然沒死，失蹤五年還能被老三這個癡找到，可不就是個有造化的嗎？

    秦玉霜的關注點卻在孩子上，“聽說還給三爺生了個兒子，所以三爺才鬧著要娶，這個孩子的份……”

    也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三爺的，若是，還好。若不是，笑話可就大了。

    “八是，老三那麽明，能認錯兒子嗎？老三重，也厭惡庶出，他鬧著要娶，八是為了給孩子嫡長子的份。”聞承宗猜測著，並且覺得自己猜得對。

    秦玉霜臉出笑容，“若真是這樣，可就，太好了！三爺有子，妾也能鬆一口氣了。”

    一副很為聞九霄歡喜的樣子，著帕子的手卻已攥得發白了。

    聞承宗也高興，“是呀，真沒想到，老三居然有兒子，還這般大了。”

    他是真高興，不管嫡出還是庶出，隻要是老三的親骨，那就是他的親侄兒。哦，五歲了，比慧姐兒還大，倒是能護著慧姐兒一些。

    “你歇著吧，我去老三那看看。”高興之餘他迫切想弄清楚消息是不是真的。

    他一走，秦玉霜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心中升起不甘。

    憑什麽求神拜佛都要不到一個兒子，而那個低賤的人兒子都五歲了，若真讓母憑子貴進了候府，這可是府裏的嫡長子啊！

    明明，嫡長子該出自的肚子的。一個外室子還想搶了兒子的位置，哼！

    老天何其不公。

    秦玉霜臉煞白，眼裏一片冷凝。

    許久，喊：“覓書，找個妥當的人去查查。”

    按著心口，那個孩子，既希是三爺的骨，又希不是，矛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