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聞九霄敬過一酒回到新房的時候，餘枝和小崽子已經吃飽喝足洗漱完畢。他看著摟著小崽子在喜床上打瞌睡的餘枝，角勾了勾，視線到小崽子上時，臉黑了一下。

    小兔崽子，這喜床他爹都還沒上呢，他就先睡了。

    許是聞九霄的眼神太炙熱，餘枝一下子就醒了，“你回來了！”

    聞九霄嗯了一聲，解釋，“外麵有父親和大哥二哥呢。”

    他掙了侯爵，老頭子高興壞了，那麽多人向他道賀，為孝順兒子，可不得讓他喝個高興？大哥那子骨自然不能喝酒，但老二能喝呀，他不是要兄友弟恭嗎？那幫他敬敬酒不為過吧？

    餘枝想問“你吃了嗎”，就見聞九霄已經坐在桌邊吃了起來。想提醒那是和小崽子吃剩下的，卻被聞九霄風卷殘雲的作驚呆了。

    這個男人一直是優雅驕矜的，規矩是刻進骨子裏的，餘枝何曾見過他如此“豪放”的一麵？

    再想開口，聞九霄已經吃完放下快子了，他一邊喊丫鬟撤下碗碟，一邊讓人送熱水。

    餘枝覺不過走了個神，聞九霄就洗完從室出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把他抱走。”聞九霄手去抱小崽子，手還沒到他，小崽子就醒了，著眼睛往餘枝懷裏鑽，“不要，我要跟娘睡。”

    聞九霄……

    這小兔崽子，今晚是你老子的房花燭夜知道不？

    “不行！”聞九霄沉著臉。

    “為什麽不行？這床這麽大，三個人能睡下，我都沒嫌棄你。”言下之意便是，我都不嫌棄你，你還想趕我走，小崽子覺得可委屈了。

    餘枝一下子笑了出來，看了一眼聞九霄，心裏給兒子點了個讚。對，對，對，小崽子說的太對了！爹給置辦的這張拔步床可大了，別說三個人，再加兩個人也睡得下。

    “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跟著娘睡了。之前你不是能自己睡了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裏是你的家，不是我家，我不悉，在陌生的地方我害怕，我就要跟著娘睡。”小崽子振振有詞，把餘枝抱得更了。

    對，對，對，你說得太對了！這麽小的孩子到了陌生環境沒有安全是正常的。餘枝笑得更厲害了，新婚夜，兒子出來攪局，小聞大人怎麽辦呀？

    聞九霄看著低著頭的餘枝，滿心無奈。這個人，以為把臉藏起來他就不知道在笑嗎？今晚是他們的房花燭夜，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那你去跟江媽媽睡吧。”聞九霄探過把小崽子從餘枝上撕了下來，夾在腋下就往外走。

    小崽子使勁掙紮，尖著，“放開我，我就要跟娘睡，你這個壞人，快放開我。娘，快來救我！”

    “你好好抱他，頭不能朝下，別著他肚子……”餘枝手，都沒夠到小崽子的角，人就消失在了門口。

    餘枝……

    崽兒呀，娘大概救不了你了。

    擔心倒不太擔心，親爹嘛，怎麽也不至於打孩子，就是不知道他會怎麽安住小崽子。

    一炷香的功夫後，聞九霄推門進來。

    “舟舟不鬧了吧？”坐在床邊的餘枝抬頭，燭之下，紅人清晰地映聞九霄的眼簾，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的活生香。

    聞九霄眼眸暗沉，心中季。一個健步人就衝了上去，大手抓住的肩膀往床上一，他便整個趴在上。

    當聞九霄終於抬起頭，餘枝的長發了，腮紅了，櫻桃般的瓣亮晶晶地泛著瀾澤水。濃的睫蟬翼般輕著，一直到他靈魂深。

    他的枝枝，此刻烏發淩鋪在大紅的被褥上，一雙眼眸盈盈似水，語還休。

    聞九霄的心頭倏地竄起一把火，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這一刻薄如薄紙。

    有些事，會食髓知味，他是氣方剛的年輕人，更何況又素了五年。很多個漫漫長夜，聞九霄都是靠著回憶眠。

    如今夫妻終於團聚，他恨不得長長久久地與纏綿。

    餘枝似一株纖弱的藤蔓，攀附著他，將他纏繞，任由他馳騁沙場，都不離半分。

    聞九霄氣息重，聲音低沉而暗啞，“枝枝，枝枝。”黑沉沉的星眸似能吞噬一切。汗珠沿著他英俊淩厲的臉龐落，噬人的黑眸裏麵燃燒著熊熊烈火。

    大紅的帷帳外，兒臂的喜燭淌著喜悅的眼淚，燭火跳躍著，偶爾“啪”的一聲出一個燈花，在這寂靜的夜裏無比清晰。

    窗外，一月亮掛在樹梢，紅了臉躲進雲層。夜風吹過，不知從哪飄來約梅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星都困得眨眼，帳終於雲收雨歇，沉沉睡去的餘枝和聞九霄頭挨著頭，如兩隻頸鴛鴦。

    ……

    第二天一早，窗外天轉亮。餘枝慢慢睜開眼睛，目的是聞九霄潔的膛，有些懵，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餘宅，這是武安侯府，昨天親了，聞九霄……

    想要坐起來，才察覺到自己沒穿裳，臉上一熱，往被子裏躲了躲。

    這一，就覺自己全哪哪都不舒服，不由皺起眉頭。

    “醒了？”頭頂上傳來聞九霄的聲音，低沉依舊低沉，卻不同於昨晚的暗啞。餘枝回憶起昨夜的種種，臉上更熱了。不由瞪了他一眼，“你這是老房子上火……”所以才一發不可收？

    “老？”聞九霄挑眉，“看來夫人對為夫昨晚的表現不太滿意啊！”作勢欺，“那為夫再好好努力努力。”

    “不要！”餘枝嚇得花容失，整個人進被子裏。頭頂上卻傳來聞九霄低沉的笑聲，這人嚇唬呢。

    餘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還有些惱。哼，男人，果然都是混蛋，大混蛋！

    “還早，你再睡會，我去練武。”聞九霄翻下床。

    餘枝掀開一道，目落在他上。就見他隻穿了一條中，出結實健碩的膛，肩膀寬闊，腰腹勁瘦。

    察覺到餘枝看，他朝出一個揶揄的笑容，“夫人可還滿意？”

    餘枝飛快地把被子蓋，哼，“不知恥！”

    回應的是聞九霄又一陣暢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