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九霄對亮特別敏，室過第一縷微時，他便醒來了。

    餘枝在他側沉睡著，麵頰上紅暈未消，眼角還留著些許水澤……昨夜真是累著了。想起不滿的抱怨，聞九霄憐惜地親了親的眉心。

    遇到，他才知自己是重之人。他很難形容自己對枝枝的，就是那種看一眼，恨不得將人嵌進骨裏才罷休。

    雖然他並不介意是人是妖，但是人，他還是很高興的。聞九霄目不轉睛地看著，修長的手指描摹著致的五，眼底漾著融融的笑意。

    不舍看了好一會，聞九霄才不舍下了床。餘枝實在是累得很了，聞九霄穿裳的靜都沒有吵醒。他俯在的瓣上親了一下，這才轉出門。一直到出了院子，他的角都是高高翹起的，十分愉悅的模樣。

    因為惦記著出去玩，餘枝今天一點都沒賴床，很順當的起來了。給婆婆請過安，又送走了小崽子，便和聞九霄一起開開心心去看自家府邸了。

    平北侯府占地並不比武安侯府小，餘枝走了半個時辰便不想再看下去了。聞九霄指著一座座院落，頗為意氣風發，“你不是想要大宅子的嗎？如何，夠大的吧？”

    當初皇上詢問他的意思，他就提了個想要座大些的府邸的要求，別的，他那時就沒想過能有爵位。

    後來封侯的旨意一下，他心想：完了，大宅子沒了。

    沒想到皇上還真夠意思，隨後就把跟武安侯府一路之隔的府邸賜給了他。這座府邸布局雖不致，但夠大呀！就看在這座府邸的份上了，聞九霄就覺得，隻要安樂公主不再作妖，他還是能忍一忍的。

    “你自己挑一挑，看看花房建在哪？還有藥房是吧？”聞九霄看向餘枝。

    聽到藥房兩個字的時候，餘枝的表頓時就垮了，“藥房就算了吧！”提到工作，人就焦慮。

    聞九霄知道，這人的懶病又犯了。別的人親後，恨不得立刻從婆婆手裏奪權管家，倒好，連自己院子裏的賬目都甩給丫鬟。說好聽點這豁達，說難聽點就是不思進取。

    “你不是答應太子殿下了嗎？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打發時間了。”

    這話可了餘枝的肺管子，“你哪隻眼看到我閑著了？我不得照顧你們父子倆？食住行，哪一樣不得心？”大過年的，提工作合適嗎？月都還沒過完呢。

    是很心，可心的是他好嗎？上穿的裳，頭上得玉釵，不都他給置辦的嗎？“我每天回來，你不都在榻上看話本子嗎？”聞九霄幽幽說道。

    “看話本子怎麽了？我那也是在學習，學習大宅門的生存之道。正室跟姨娘是怎麽鬥法的，嫡出跟庶出是怎麽爭鋒的，窮書生是怎麽騙到千金小姐的……我一個鄉下出，哪見識過這些，為了更好地融候府，我不得學嗎？”餘枝越說越理直氣壯，“你每天回來都看到我在學習，那說明我努力，說明我認真。我這麽努力，這麽認真，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嗎？你還沒良心嫌棄我，不怕天打雷劈啊？”

    …

    餘枝說一句，聞九霄一下，得聞九霄悶笑不止，“是，是，我家枝枝可辛苦了，是為夫不知好歹。”這人，這樣的話是怎麽說出口的？不過胡攪蠻纏的樣子也很好看呀！

    “你知道就好。”餘枝斜了他一眼，指著正院道：“我住這個院子？那什麽，你們不是講究個孝道的嗎？咱搬過來，是不是得把正院給父母留著？”

    聞九霄臉上的笑容澹了些，“不用，你是平北侯夫人，理應住正院。”

    “那行，我就住這個院子，回頭讓櫻桃們過來收拾收拾。你呢？你挑哪個院子？”

    “我當然是跟你住在一起了。”聞九霄理直氣壯，“夫妻一，哪有分開住的？”

    夫妻一是用在這的嗎？欺負不懂是吧？誰說夫妻沒有分開住的？他們家的男人在外院不都有自己的院子嗎？

    “行，分你一半。”餘枝不跟他爭執這個，“院名什麽？還驚鴻院？”

    他們現在住的院子驚鴻院，聽說是親前聞九霄才改的。餘枝不懂這其中有什麽深意，有個自作多的猜想哈，難道是：驚鴻一瞥，從此便了他的心？

    “你想什麽都行。”

    “我想？我想的可多了。我還想天宮，淩霄寶殿呢。”餘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其他院子的院名都得換吧？可別讓我起，我就一村姑，沒文化，還是狀元郎你自個琢磨去吧。”連給丫鬟起名字都是直接用水果名，能起什麽意境高雅的院名？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聞九霄趴在餘枝肩上悶笑，溫熱的氣息吹拂在頸間，有些，氣得餘枝直翻白眼。

    笑罷，聞九霄正道：“天宮和淩霄寶殿，夫人就別想了。天上淒清苦寒，夫人還是陪著為夫在這人間做一對凡間卷吧。煙火紅塵亦有滋有味，這幾十餘載就讓為夫予夫人鞍前馬後，溫席暖衾。他日夫人飛升，莫要忘了帶上為夫便是了。”

    餘枝斜著聞九霄，眼底都是笑意。瞧吧，不愧是狀元郎，就是聰明，連飛升都知道了。

    看完了平北侯府，聞九霄帶著餘枝逛街去，夫妻兩個相貌都出眾，走在路上紮眼極了。路過一家茶樓的時候，餘枝拉著聞九霄進去。

    巧的是，說書的還是五年前那個，說的還是張姑娘進京尋夫的故事。隻是結局不一樣了：張姑娘把書生告了，告他停妻再娶。在公堂上，把婚書拍在書生臉上，痛斥他忘恩負義，拋棄發妻，攀附權貴。斥罵他後娶的夫人自私虛偽，謀奪人夫，明知書生有妻還許以婚事。然後揚長而去。

    反倒是書生壞了名聲，德行有損，一輩子都得不到重要，與新夫人做了一輩子的怨偶。

    “是不是很爽？”餘枝看向聞九霄，“五年前這個故事的結局不是這樣的，張姑娘最終由妻變妾，妻妾一家親。嗬，惡心誰呢？我不喜歡，就出銀子讓他們改了結局，是不是就好多了？”

    …

    聞九霄角了，點頭。的確是這個人的風格。

    餘枝又道：“當時還遇到府抓捕逃犯，可混了，那麽長的刀，渾淋淋的，嚇得我和櫻桃都了。”

    聞九霄盯著開合的紅上，險些就相信了，他煞有介事的點頭，“對，可嚇人了。我記得你經過一個歹人邊的時候還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餘枝險些噴茶，“我那時候真的膽小，你肯定看錯了，我是後來摔下山崖才有的奇遇。”才怪！除了一開始的真弱，姐一直扮豬吃老虎。

    咦，這跟之前說的可對不上。不過聞九霄還是點頭，枝枝說什麽就是什麽唄。

    “哎，聽說那個逃犯跑掉了，府抓了很久都沒抓到。後來又聽說莫名其妙被掛在你們大理寺門上，湖湖的，可嚇人了。真的假的？”餘枝趴過去，一副八卦的模樣，一雙目閃呀閃的。

    聞九霄看著餘枝，意味深長地道：“你聽說的有點多！”

    不是摔下山崖才有的奇遇嗎？這滿滿的，幸虧是遇到他了，換個人，不得弄回大牢審問？

    餘枝聳聳肩，“不要小看底層百姓，他們的消息靈通著呢。江媽媽出去買個菜，啥消息都聽回來了。”

    聞九霄笑而不語，他總覺得，這個人在桃花裏的時候就開始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