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聽說了早朝上的事，無比扼腕，這麽有意思的事他怎麽就錯過了呢！早知道他就不躲懶了，小聞尚書啊，他這個人哪都好，就是太端方正直了。

      若換了是他，朝臣膽敢這般構陷他，看他不懟死他們！這群人，幹啥啥不行，嫉妒別人第一名。要他說，全他娘的是閑的。

      聽說小聞尚書整個早朝一言未發，他若是在就好了，還能幫一幫小聞尚書，又不是外人，實在親戚，他的未來親家。

      唉，他怎麽就剛好沒上朝呢？

      不過，太子倒是沒讓人失，不像他們的父皇，天就知道製衡，製衡，製衡！把朝堂搞得烏七八糟，把那些臣子慣得不就參這個，彈劾那個，不如他們心思就嚷嚷著要死諫……一件事吵上幾個月都不一定能辦，所以他一點都不上朝，不瞧他父皇那副虛偽的臉。

      雖然錯過了早朝，但該幫的還是要幫，那個什麽吳翰林，那個什麽張學士，還有禮部的那個趙大人，他一定要好好查一查，看他們上是否真的幹淨。

      承恩公雖然自縊了，但金礦一案卻還未完。金礦已經開采十年了，除了這一次庫房裏憑空消失的黃金，那麽之前的黃金都到哪裏去了？

      承恩公府抄出來的那些，還有後來從別院起出來的那些，加在一起也是遠遠不夠的。

      那麽問題來了，黃金哪去了？再是揮霍也揮霍不完呀！

      有刑部，有大理寺，聞九霄便不想再手後續的事，這段時間他太忙了，連陪餘小枝用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餘小枝肯定心生怨言了，他得回家哄一哄。借著這次的事，他索把所有的事都推了。

      可太子殿下不放人，聞九霄雖然是戶部尚書，可他以前是大理寺卿呀，審案刑訊一把好手，人稱青天大老爺！

      名不正言不順？孤給你手令，持著孤的手令，哪個再敢嘰歪，你行你上吧，審不明白，這袍就別穿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就這樣，聞九霄一個戶部尚書是在天牢多留了五天才回府。

      太子看著聞九霄呈上來了審訊供詞，眼裏晦不明，獨自在殿坐了一個時辰，然後起去了泰康帝修養的宮殿。

      還沒冬，泰康帝的寢宮地龍就用起來了，一進去，撲麵一熱浪。

      泰康帝倒下也好幾個月了，雖有太醫的心醫治，但況並不算好。他不僅頭發白了，人也瘦了許多，兩頰上的都凹陷下去。就算殿燒著地龍，泰康帝的上卻蓋著厚厚的被子。

      “父皇，兒臣來看您了。”

      閉目養神的泰康帝徐徐睜開眼睛，“太子來了。”

      太子坐下來，練地拿起泰康帝放在被子上的右手，輕輕按著道。這是太醫教得法子，說是能減疼痛。太子這個孝子特地虛心向太醫請教，道找得可準了。

      “父皇，這段日子前朝發生了許多事，兒臣焦頭爛額，未能來探您，還您恕罪。今兒事總算告一段落了，兒臣心裏鬆了一口氣，唯恐辜負了您的期。兒臣把事給您說說，您指點指點，看兒臣理得對不對？”

      太子如拉家常一般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尤其是那天早朝眾臣彈劾聞九霄的事，說得特別清楚，“……這些臣子，本事不大，小心思卻一大把。以為把能幹的排下去了，他們就能上位了？可笑，兒臣可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兒臣狠狠地訓斥了他們一頓，現在朝堂上的風氣就好多了。”

      泰康帝徐徐點頭，“你做得很好，為君者，怎能被臣子挾製住？他們這是見你年輕，在試探你的底線。”接著卻是話鋒一轉，“但是你也要切記，帝王之講究一個平衡之道。聞三是能幹，但你對他也不能太偏頗了。你在朝堂上公然護著他，實則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把他推到與群臣對立的位置上，並不好。”

      “父皇睿智，兒臣教了。”太子心悅誠服，虛心求教，“兒臣初掌朝堂，難免疏，還請父皇多多教導。”

      “你是朕的太子，朕自然會好生教導你。”泰康帝臉上出淺笑，“臣子就是你手裏的一把刀，這把刀越鋒利越好，但切記是你握著刀，而不能讓刀傷了你。”

      太子若有所思，“父皇，兒臣明白了。”隨即很高興地道：“聞三便是兒臣手中最鋒利的刀！兒臣指哪他就打哪，特別好使。”

      “是嗎？鋒利是真鋒利，好使怕是有待商榷。朕聽說了一些事，太子啊，你要防著刀傷主啊！”泰康帝的眼神重著關心。

      太子卻笑得不以為然，“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有分寸。”下一句卻突然道：“父皇，那麽多大臣彈劾聞三，是您指使的吧？”

      泰康帝挑眉，一副不解的樣子，“太子何出此言？”

      太子住他的臉，“父皇，那些大臣突然就對聞三發難……太突然了，跟約好了似的。自從您病了之後，兒臣對朝堂的掌控還是有分自信的。他們都知道聞三是兒臣的人，查承恩公也是兒臣的意思。兒臣行事手段強，他們都有些怕兒臣，就算有人對聞三不滿，但卻不敢得罪兒臣的。”

      “那天早朝上，兒子數了數，超過一半的大臣都彈劾了聞三，這不正常。”

      他看了泰康帝沒有表的臉，垂下眸子，複又抬起，“就算父皇不承認，兒臣也知道這事是您手的。張學士是您的人，沒有您的話，就他明哲保的子是不會出這個頭的。”

      頓了下，“兒臣不明白，您為何要做這事呢？您不希聞三查下去？或者說您怕聞三查出來什麽？”

      泰康帝的臉沉了沉，“太子，你要弄清楚，朕是帝王，你尚未登基呢，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有什麽好怕的。”

      “所以你便授意承恩公私采金礦？”太子臉上的表也消失了，且目沉沉，“父皇，兒臣百思不得其解，您富有四海，您要那麽多黃金幹什麽？”

      至此，泰康帝才變了臉，“太子，你在質問朕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