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赫圖阿拉城。
"代善,你不在前線坐鎮,怎麽跑回來了?"
"莫非,戰事不利?"
努爾哈赤麵霾,聲音有些寒冷,衝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兒子說道。
一聽這話,真大貝勒代善不敢含糊,衝著努爾哈赤磕了一個頭。
"父汗,如今蒙古戰事焦灼,察哈爾部有了明廷的賞格,麾下的韃子人人皆悍不畏死。這樣僵持下去,對我大金不利。故,兒臣特趕來,報與父汗知曉。"
代善聲音抖,臉驚慌。沒有努爾哈赤的詔令,擅自從前線而回,這在後金可是大。
"這不是你從前線,無召而回的理由。"
努爾哈赤聽了代善的話後,眼神一凜,聲音依舊寒冷。
"父汗,兒臣是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用以改善我大金如今的局麵,所以才無召而回。"
代善連忙向努爾哈赤辯解道。
"說說看。"
"父汗,如今喀爾喀部早已與我大金聯姻,達同盟。我大金可令喀爾喀部假意向明廷投誠,申請互市,麻痹明廷。"
"如今明廷邊境局勢糜爛,軍備廢弛。我大金輕而易舉便可以繞道宣府,大同,直抵京師。何必在草原上與察哈爾部廝殺,平白讓明廷落了好。"
聽到此話,努爾哈赤臉一怔,代善的話說到他心裏去了。若不是被熊蠻子鎖死在遼東,他早就率兵出關,大肆搶劫了。努爾是
自打他起兵造反,明廷就封鎖了遼東地區的互市,讓本就貧瘠的建州真日子更加難過。全靠那些晉商走私,才令他們大金的境好過一些。
可是隨著晉商被明廷一網打盡,他們大金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如今他大金國的糧食價格已經到了一個離譜的程度,若不是如此,他怎會出兵蒙古,不就是為了緩解國的力嗎。
可是那察哈爾部與明廷達同盟,有明廷給他們作為後勤,察哈爾部本就不怕消耗。此消彼長之下,他大金隻會越來越弱。
如今代善的這番話,剛好中他的心,如今察哈爾部的族人們通過與明廷的互市可是獲利頗多,他也眼紅的。
"來人,將大貝勒的意思傳達至喀爾喀部。"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後,代善心裏一喜,他知道自己這番話被父汗采用了。
"做的不錯,回去告訴阿敏,盡快的將戰事了結,從草原上返回。"
"咱們出關,去搶明廷的。"
努爾哈赤眼神發狠,雄心萬丈。
他真的是有些老了,這等妙計居然是一向魯的代善提出,這讓他心生慨。
"日後有這等妙計,盡早提出。"
努爾哈赤白了一眼臉上喜滋滋的代善,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倘若這個辦法被代善早些獻出來,他早就采納了,何必讓自己麾下的兒郎們在草原上與那林丹汗殺個你死我活。
畢竟那林丹汗是蒙古帝國的大汗,麾下的察哈爾部是蒙古諸多部落中最銳的部落了。饒是他真鐵騎,與林丹汗麾下的蒙古韃子對上也是頗為吃力。
"父汗,這等妙計並不是兒子想出來的,而是兒子麾下的一個文書主進獻,兒子覺得有理,便立刻提馬回國,報予父汗知曉。"
聽到這裏,努爾哈赤來了興趣,他大金國還有這等目深遠之人?須知一向被他寄予厚的四貝勒皇太極也沒有此等真知灼見。
"你麾下的人?我大金還有這等妙人?"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後,代善的臉上湧現出些許討好。
"父汗,是漢人,是咱們之前攻陷順的時候,劫掠的一個秀才,此次兒子率軍出征蒙古,此人一同隨軍,並求見了兒子。"
聽到這裏,努爾哈赤緩緩點頭。他就說,以代善那等腦子,怎麽會想出這等天換日的妙計。
"人呢?帶來了嗎?讓本汗見一見。"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後,代善連忙朝著汗宮門口比劃了一下,示意門口的韃子讓外麵的人進來。
很快,一名漢人模樣的年輕人,自漢宮外走了進來。與其他漢人不一樣,此人的腦後居然有著醜陋的金錢鼠尾,顯然是蓄發許久了。
"奴才,範文程見過大汗。"
那名自稱為範文程的年輕秀才,到了努爾哈赤近前,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
瞧著此人腦後的金錢鼠尾以及一不茍的大禮,努爾哈赤那有些霾的臉上,湧現出了些許笑容。
"起來吧,本汗聽大貝勒說,是你給他進獻的此等妙計。"
聽到努爾哈赤所言,範文程雙手抱拳,眼神恭敬。
"敢大汗知曉,如今我大金國局勢複雜,奴才以為不宜在草原上與林丹汗糾纏,所以才鬥膽向大貝勒進言。"
聽到範文程話裏話外,儼然以大金的子民自稱,努爾哈赤臉上的笑容更勝。
"做的不錯,如今我大金正需要你這樣的博學多才之人,稍後本汗必有重賞。"
"謝大汗。"
範文程聽到努爾哈赤的話後,臉上湧現出了一抹驚喜。
"將你的計劃給本汗詳細的描述一番。"
努爾哈赤坐在汗座之上,饒有興趣的盯著下方的範文程,他很期待這個漢人能夠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大汗,如今科爾沁部與我大金結同盟,一同與林丹汗征戰。值此之際,倘若喀爾喀部請求向明廷請降,明廷為了不把喀爾喀部推向大金一方,定然會同意。"
"到了那時,我大金便可趁著那喀爾喀部與明廷互市的機會殺關,大肆的搶劫一番。"
"那喀爾喀部早已與我大金聯姻,而且為了自的利益,他們定然不會拒絕大汗這個提議。"
"而且喀爾喀部與我大金接最近,喀爾喀部定然不敢拋棄我大金,真心向明廷請降。"
範文程的一番話說的努爾哈赤是滿心激,不時的發出讚歎之。
"範先生此計甚妙啊。範先生日後還要多多為我大金出謀劃策才是。"
不由自主,努爾哈赤已經將眼前的範文程稱作先生。
"奴才當然為我大金盡心盡力。"
"來人,帶範先生下去好好休息,好好伺候著。將上次從蒙古搶來的人,全送到範文程住。"
片刻之間,範文程儼然便為了大金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