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庸一愣，說你呢，怎麽說到我頭上了。

    “工作還行，不過，估計廠子撐不了多久，連年虧損，唉，國企難搞啊！”

    鍾國仁附和道：“是啊，再這樣下去估計要倒閉！對了，貨款回款怎麽樣？”

    鍾庸不明白兒子怎麽會問出這句話，剛想說話，茍明麗忽然說道：“咱哥借走的錢該還了吧！”

    鍾國仁裝作一臉茫然，“你們有錢借給我舅？”

    他清楚地地記得，在他考上大學的那一年，父母到舅舅家借錢。

    空手而歸，據說舅舅答應他們開學走的時候就給他們送過來。

    直到他現在大學畢業，舅舅也沒借給他們一分錢。

    看到鍾國仁的臉。

    茍明麗歎了一口氣，把那天茍明發來借錢的事說了一遍。

    “國仁，你說這會不會出事？”

    茍明麗小心地問兒子。

    “爸，媽，你們怎麽那麽糊塗呢，這要是不及時還上，就是犯罪啊！”

    茍明麗聽了，心裏一陣張。

    鍾庸連說：“我當初也說不能借，唉，你舅那人，錢進去就不好出來了。”

    “我聽說他家東南專門放印子錢呢！”

    “什麽，他們拿著咱家的錢去放貸？”茍明麗一臉不相信，“我哥不是說買房子嗎？”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鍾庸也是一臉無奈。

    “明天咱就去把錢要回來，趕還上。”

    為了讓父母認清舅舅一家人的臉，他決定暫時還不去要錢，他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媽，你們也別急，這次我去花城，和朋友買了幾注賽馬，竟然巧中了十幾萬塊錢。”

    “爸，明天你先把工廠的錢還上，讓財務不要告訴別人。”

    父母的臉同時變了，會有那麽好的事兒？

    “兒啊！你可別騙媽媽，老實說，錢從哪裏來的？”

    “國仁，你從小就是個老實孩子，怎麽突然就學會騙父母了。”鍾庸也是一臉焦急地問。

    “我真沒騙你們，我們同學在花城辦企業，他邀請我去看看，這次趁著畢業前不忙，就去轉了轉。”

    “你那個黃同學……？”

    鍾國仁以前給他們說過黃海明，所以父母還有點印象。

    “當時喝了點酒，他們都買了，我也就跟著買了點。誰知我這一個中獎特別多。”

    父母還是將信將疑，天上掉餡餅的事，可從來沒有落到過他們鍾家。

    鍾國仁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父母一生善良謹慎，待人和善，最終也是落得個鬱鬱而終。

    “對了，爸，媽，我已經決定不去發計委工作了，盡量守在你們的邊。”

    “兒啊，你給爸媽說實話，為什麽不去了？”

    也難怪父母不相信，春節在家的時候說到工作，鍾國仁眉飛舞的，很滿意。

    的確，家裏人，包括街坊鄰居也都替他高興。

    整個預縣120多萬人，在國家部委工作的寥寥無幾。

    “國仁，是不是沒麵試過？”茍明麗小心翼翼地問。

    鍾國仁兩世為人，此刻見到父母格外親熱，他不想欺騙他們，就把救秦曉曉錯過麵試的事講了一遍。

    沉默！

    鍾庸著雙手，不停地煙！

    彌漫的煙霧，嗆得一旁的茍明麗咳嗽起來。

    “能不能幾口，嗆死人了！”

    茍明麗眼角紅紅的，怪不得兒子說不去發計委了，原來是錯過了麵試！

    鍾國仁看父母難過的樣子，試探著說：“秦曉曉的父親肯定是個大領導，他們給我說可以去發計委，或者財政部，我拒絕了，真的是我想回來家鄉工作。”

    父親表凝重，眉頭凝了川字形，“娃兒，你大了，有些事你可以做主，可是也不能為了我們舍棄你的前途！”

    “放心吧，爸，即使回來咱省，我也是有前途的。”

    鍾國仁理解父母，可憐天下父母心！誰都想讓兒子的前途一片明。

    “你說你救的那個姑娘姓秦？”

    “是啊，秦曉曉！”

    這時，鍾國仁看到母親的目有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目，卻低聲問：“父親什麽，你怎麽知道是個大領導？”

    “去醫院看我的是他的書，我聽見他稱呼，秦部！我猜應該是一名副部長。”

    “媽，要真是京城秦家，那是非常有實力的家族，是咱們華夏國的開國元勳！”

    茍明麗的子哆嗦了一下，把頭埋得更深了。

    鍾國仁到奇怪，母親這是怎麽了？

    他聯想到前世，父親去世後沒幾年，母親就病了。

    在母親最後的日子裏，一直是他陪著母親，很多次，他都覺母親用一種不同的眼看著他。

    有幾次，他分明到母親有話對他說。

    可是，直到母親臨咽氣的時候，都沒有說什麽。

    隻是著他的手，說了句：“媽對不起你！”

    當時弟弟和妹妹都在旁邊，他們的理解是，大哥對一家子付出太多了！

    隻有鍾國仁覺得另有，可是，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這時，看到母親的表，一下子就勾起了前世的回憶。

    正在這時，妹妹鍾國慧回來了，上五年級，今年就該上初中了。

    紮著一雙小辮子，穿著一條藍子，小白鞋，看到哥哥在屋裏，跑著就向鍾國仁撲了過來。

    “大哥，我昨天還夢到你，今天你就回來了，這不是在做夢吧。”

    鍾國仁眼裏含著淚花，一把就抱住了妹妹。

    “妹妹，你長高了，哥哥都抱不你了。”

    茍明麗站起來說：“我去做飯，顧著說話，妮子都放學了！”

    鍾國仁轉從帶回來的箱子裏抓出一把糯米夾心花生餅給了妹妹。

    “你馬上就要上初中了。”

    “是啊，大哥，我也要像你一樣，去京市上大學！”

    鍾國慧吧唧吧唧地嚼著花生餅，晃著兩個小辮子，滿臉興。

    在鍾國仁的記憶中，妹妹和弟弟都父親事件的影響。

    弟弟最後考了個大專，畢業後在南方從事IT行業，俗稱“程序猿”。

    妹妹考了個二本，考公過了卻上不了岸，隻因政審沒過，最後在一家私企做財務。

    這時重見妹妹小時候，鍾國仁說不出的歡喜。

    “隻要你努力，到時候比哥哥考的還好。”

    弟弟鍾國義正上初三，他住校，兩周才回來休息一天。

    “這周國義正好該回來了，你還在家住一段了吧？”鍾庸開口詢問。

    很明顯，要是鍾國仁急的走，他就去把國義回來，一家人團聚一下。

    “嗯，不用國義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家，或許待到上班了！”

    聽了這句話，鍾庸幫老婆去做飯了。

    鍾國慧坐在小板凳上，滿眼崇拜地盯著大哥。

    “大哥，你上班了是多大的呀，他們說在京市上班都是大領導。”

    “大哥，你不知道，我們好多同學都羨慕我，說我有個當大的哥哥。”

    “我好崇拜你！”

    鍾國仁差點被妹妹逗笑了，“你也有好多小迷妹？”

    “大哥，啥是小迷妹？”

    鍾國仁傻臉了，這是後世的一個網絡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