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瓦崗縣，他又想起了那次的特大洪水，一晃已經過去了七年多，自己也為了縣委書記。

    人生匆匆，一晃就老了，如果抓不住機會，很可能一生碌碌無為。

    他沒有通知程世傑，他準備先到企業廠礦轉轉，再到農村轉轉，看看現在縣城和農村的真實況。

    鍾國仁去下麵調研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虹的耳朵裏。

    本來作為班長，鍾國仁是需要向長書記匯報自己行蹤的，可是他心裏覺別扭，就直接給書長說了一聲就出來了。

    反正政府已經沒有了他的分工，不會影響政府工作。

    白幸運沒想到，自己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作為長書記的嫡係，這也是他的分之事。

    很快，他就在安監局送來的報告上簽字，報給了省政府、省安監局。

    死亡超過三人就是重大事故了，但是沒有超過九人，這種級別的事故舊鎮市組織人員調查原因就可以了。

    省安監局和省政府也就當做一般突發況，領導簽字後由舊鎮市自己調查理。

    與此同時，長虹正在給紀委書記範江海代：“範書記，你要調兵強將，看看這起事故背後的原因，是不是有領導幹部在後麵故意使壞造的……”

    範江海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說道：“長書記，您放心，我會盡快給您個結論！”

    長虹接著說道：“範書記，下次有調整，肯定就到你了，放心吧！”

    要知道，範江海本來就是舊鎮市紀委書記，在這次調整中沒有，看到組織部長田蜀為了副書記，心裏還是有點看法的。

    可是他也知道，是原徐圖之沒有推薦自己，和長虹市長關係不大。

    這次張書記這樣說，分明是給自己許願畫餅了。

    作為紀委書記，他比誰都清楚那起事故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想要什麽樣的真相！

    就像多年以後，穿拖鞋的竟然用導彈襲擊了醜國的航母，拖鞋軍堅稱襲擊了醜國航母，反而醜國一個勁地辟謠：沒有啊，他們沒有打中！

    這要是擱在二十多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因為醜國宣傳的就是：航母就是醜國的領土，任何對醜國航母的攻擊行為都視為宣戰！

    僅憑一代洗就可以滅掉他國總統的醜國，竟然在辟謠說拖鞋軍沒有打中航母。

    打中沒有打中的真相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拖鞋軍已經敢向醜國航母開炮了。

    所以在很多人的慣思維中，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想要什麽樣的真相。

    想到這兒，範江海說道：“長書記，您認為這起事故……”

    他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很明確，你想要什麽結果？

    長虹說道：“實事求是，必須征求施工方的意見，畢竟他們才最了解當時什麽況！”

    “好的，我明白了！”

    範江海明白了，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就是鍾國仁，是因為他帶隊故意到錦城國際項目部檢查，並且出了多項違法罰單，有幾項的罰都是停工整改，經驗收後方可施工。

    這才是導致事故發生的本原因！

    在辦公室裏，範江海就完了調查報告，因為有證據（罰通知單）、有證人（蘇敏洪）、有結果（造了重大安全事故），這樣的事很好做。

    很快，紀委就形了事故原因的調查報告，並會同安監局的事故分析報告一起，準備在市政府常務會議上討論通過。

    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上級任命的市長來了，不是程世傑原來小道消息的那兩個人，而是鍾國仁的好哥哥。

    張峰！

    張峰本來在康源市幹得好好的，苗麗娟走後他自知資曆還比較淺，不一定能提拔為書記，也就沒有太在意。

    誰知調整過後都快一個月了，竟然把自己調到舊鎮市來任市長。

    盡管是平調，可是又能和國仁老弟在一起工作，他自然很開心。

    他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給鍾國仁打電話，這個時候，鍾國仁正在瓦崗縣和程世傑喝酒呢。

    “老弟，我是張峰！”電話接通後，就傳來張哥興的聲音。

    “張哥，怎麽想起我來了，你也不來舊鎮市看看我！”鍾國仁笑著說道。

    “看看你？對，我很快就會去看你，明天就去！”

    鍾國仁聽著哥哥的語氣有點，但是心似乎十分高興，於是問道：“有什麽喜事嗎？聽你很高興！”

    “咱哥倆又要到一起工作了！”

    “真的，你來舊鎮任市長？”鍾國仁馬上就想到了這一點。

    “是啊，歡迎不？”

    旁邊正在喝酒的程世傑這會兒也聽明白了，原來是張峰哥哥要來舊鎮市任市長，他立即大喜過，對著話筒說道：

    “張哥，你趕來吧，鍾哥都快被他們欺負死了！”

    這是鍾國仁到瓦崗縣調研兩天後，第一次見程世傑，廉誌華剛剛把鍾國仁在市裏的遭遇說給了程世傑。

    他們這就接到了張哥的電話，真是太好了！

    鍾國仁可不願意說那麽多，他淡淡地說道：“張哥，你別聽世傑的，我在這裏好好的，你什麽時候報到，我去迎接你！”

    “好啊，明天上午吧，組織部的景泰藍部長到時候一塊兒去！”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之後，鍾國仁說道：“沒想到張哥也到了這裏，我們終於可以大展宏圖了，對了，世傑，你在這裏有力沒有，把青保給你調過來還是讓他到市政府辦？你說吧！”

    果然，程世傑到瓦崗縣之後，突然就發現理想很好，現實很骨。

    盡管自己就是一把手，可是安排的很多事，本就沒人落實，人家還是按照以前的慣往前運。

    你能怎麽辦？免職！全縣的幹部差不多都是這樣，你免誰？

    何況，你還要靠他們給你幹工作呢，所以啊，他也是苦惱的不要不要的。

    他終於明白了，一把手也有一把手的苦惱，對原有的模式做任何改變，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現在聽了這句話，連忙說道：“到我這兒來，必須到我這兒來，給個常委，到組織部或者紀檢委都行！”

    這句話一出，鍾國仁就知道，好朋友也發現人手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