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不再是天南的沙場，在極北之地，手中這些鋒利的兵刃，不知道能否破得開那些異的鐵甲。

李落閑去了一趟相柳兒的大帳，不是去找，而是去看了看璃。進去的時候璃就盤膝坐在地上,面容依舊枯藁，雙目無神，呆呆看著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殤在吃東西，李落瞥了一眼，還好,是尋常的食,并非吃人，如果在這里還要吃人,怕是相柳兒也不會再保護。

小殤挑剔地撥弄著盤子里的吃食，這是營中最新鮮的，還特意蒸烤過，香味俱全，饒是李落，進來之后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有日子沒吃過有滋有味的烤了。只不過這樣的食還不小殤的法眼，一副興致乏乏的模樣，就差唉聲嘆氣。見了李落，也就抬了抬眼皮，頗有些不高興。他倒是很像問一句，是否還是人好吃，不過眼下有求于人，還是莫要逞一時口舌之。

“怎麼樣了？”

“還那樣，不好不壞。”

“這樣還能壞到什麼田地？”

“呵呵，至現在沒見人就殺,也沒吃人，也還有個人的樣子，這難道不算好。”

李落心頭一沉，沒覺得小殤危言聳聽，他麾下鬼猿若非及時醫治，抑制住些許兇，否則也會變小殤說的那樣，以人為食，如果璃變那樣，不稀奇。鬼猿是常人被摧殘之后演化而來，他不敢想如果璃變那副模樣，這天下還有什麼人能制住，就算是黑劍白刀，單憑武功多半也不容易。

小殤放下手里的盤子，走過來端詳著璃面無表的臉龐，不知道是出于哪種心思，贊嘆了一聲：“真好看。”

自然好看，璃這張臉與漱沉魚有七八分相似，若是站在一起，不知道還以為們是孿生姐妹。漱沉魚國天香，璃又怎麼會差。

“你,別的心思。”

小殤哼了一聲，不滿說道：“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李落垂首沉默，數息之后才長嘆一聲：“這世人唯有人的人最難欠，尤其是你，還有你娘。”

“哈哈。”小殤開懷大笑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小殤流出這般放肆的神，頗讓李落有些五味雜陳。

“放心，近來胃口不是很好，暫且沒有吃人的打算。”說著話，還了一下舌頭，好李落一陣心寒。“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外面那些人上吧，，你不用擔心，如果連我都束手無策，這趟渾水不蹚也罷。”

“所以，還有救？”

“有，不過也要看自己，所謂魂魄之說虛無縹緲，誰也不曾見過，不過是人被困在了另外一個地方，你可以理解就像山谷中那樣的異空間，打破制就能出來，打不破就會變一行尸走。”

李落忽地心中一，如果說山谷所見就是所謂的制，那麼淵雪制會不會也是一樣，那扇青銅巨門十有八九就藏在虛空之中。是無意還是有心，李落不得而知，若是再問，一定會失口否決。

;簾子一，相柳兒走了進來，看見帳中三人，訝聲問道：“王爺在這里做什麼？來看？”

李落長而起，點了點頭，“既然無事，我便告辭了。”相柳兒朱輕啟，想說什麼卻未能開口。小殤跳到相柳兒邊，笑嘻嘻地說，“娘，我要是幫了他，以后他得還我這個人，嘿嘿，哈哈。”

相柳兒了小殤頭頂，看著一言不發的李落，微微一笑，人還與不還，都要等活下來之后再說。

走到營帳門口的李落停了一下，回頭看著小殤問道：“你知道打開雪山制的鑰匙嗎？”

“鑰匙？沒見過。”

“如果真的有這些鑰匙，你覺得應該會是什麼？”

小殤眼中閃爍著奇異的芒，從相柳兒的懷里走了出來，來到李落邊，微微仰頭仔細端詳著，竟他有一心慌。

“你見過了？”

“尚且沒有。”

“那你為何會這麼問？”

李落思索片刻，決定不再瞞，直言回道：“如果鑰匙是一塊石頭，你會怎麼看？”

“石頭？有意思。雪山制玄之又玄，鑰匙是什麼都不出奇，石頭不算古怪，或許你還會遇上活的鑰匙呢。”

活的鑰匙……李落心頭一跳，倒是從未想過鑰匙會是活。人？妖？？還是別的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這五把鑰匙必然會很出乎意料。

離開前他看了小殤一眼，小殤的眼睛里有一耐人尋味的意味，李落心中一，就算沒有見過解開雪山制的鑰匙，多半也知道這些鑰匙用作何。

離開相柳兒的營帳，李落獨自思索，五族不齊，若是黑劍白刀湊不齊這五把鑰匙又該如何？會否便打不開雪山制。只是他的念頭還沒有放下，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祭。當日在鹿野那加山腹之中，璃就沒有五族信，不過一樣有打開太虛幻境的辦法，便是祭三千人命，強行破開太虛幻境，若換雪山制，三千之數大約遠遠不足，不過眼下雪山之外可遠遠超過三千之數，單是聯軍將士就是十萬，倘若將十萬將士祭在雪山之下，會不會也能引出制。

正在他沉思之際，軍中諸將飛奔而來，連同還有斛律封寒和草海幾將，見到他之后，錢義沉聲喚道：“大將軍，營外有異。”

李落輕咦一聲，這麼快，莫非黑劍白刀已經等不及了。

“他們攻過來了？”

“不是他們，是它們。”斛律封寒神略顯凝重，抬頭看天。李落一怔，順著斛律封寒的目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早前盤旋在天空上的巨鷹旋渦竟然散開了。

“是那些妖禽？”

“嗯，它們好像了。”

李落悶哼一聲，兵馬未糧草先行，這是行軍作戰的鐵律，換是誰也是一樣。不過聯軍將士吃軍糧，而這些妖可就來者不拒，眼前有什麼便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