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紅的芒帶著道道縱橫閃爍如云氣般的殘影，將殷紅如的月深深包圍在中間，漸漸的紅的芒灑向四面八方，籠罩了這里，也將整個巍峨龐大的雪山都籠罩在一般的里。

天際突然有一聲轟鳴，似蒼穹回響，又仿佛是什麼人在對雪山前的生靈說話。眾將士抬頭仰，便見天穹上異變陡生，芒縱橫，不多時，有一片海滔滔轟然而至，鋪天蓋地，遮蔽天月，要將整座雪山，乃至整個極北都吞噬一樣。

海！

突然出現的海異象，籠罩在極北的夜空中，只留下了雪山山巔不到兩左右的一小片天穹沒有被海所淹沒。而且不管怎麼看，那最后一點空隙似乎也隨時會被這漫天的瀚海吞沒。

這里是極北，是無數歲月以來上古五族和極北中的飛禽走在這里生長繁衍的地方。李落不曉得他們是否已經見過這般海異象，但決計不是天南會有的模樣。

天南的天，可以晴朗可以霾，可以刮風可以下雨，暴曬冰雪春夏秋冬，但是沒有過這一片海洋倒懸于天空中，看起來隨時都會傾覆下來將整個世界毀滅的氣象。不管怎麼看，那似乎都是惡魔地獄才有的末日氣息。

李落看著，忽然覺得眼起來，在天火境中他曾經看過類似的景象，黑火遮天，黃沙漫卷，眼下這片海，似乎還不到那般田地，又或者海的盡頭就是他曾經在天火境中看到的景象，絕，蒼涼。

原本完好的夜，就只剩下雪山上方那個巨大的圓圈里了，而且在眼可見的范圍里，邊緣地帶的那些暗紅，仍然正在不停地向進著。

極北的天空變得越發慘淡，本就是沉沉抑昏暗的天，此刻又憑空多出來一個巨大的黑暗漩渦，而且那三月正好就懸掛在漩渦之中。在黑暗沉的背景里，月顯得更加凄厲。

突然，月的芒迅速明亮起來，隨后就看到一波波一層層的暗紅線從天空灑落，籠罩了整座雪山，遍及每個角落，暗紅的芒鋪天蓋地，吞沒了一切。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凄慘的，妖艷詭異，似乎連緒也都被這些月所影響，變得不安穩起來。

就在雪山被芒籠罩的一瞬間，自山腳而上，一直到半山腰，有了！亮不知來自何，在眾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通道，仿佛是從異域而來的投影，古老碩大的巖塊砌了墻壁，高達百余丈的巨大穹頂，仿佛是一眼不見天的巍峨神殿。一片寂靜，沒有半點的生氣，這個藏在時空深的神所在，仿佛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相比起這條規模巨大到可怕的通道，聯軍將士的影看起來顯得異常渺小，就連鋪的石塊道路，每一塊巨石都仿佛比凡人大上十數倍。從頭頂高灑落下來的輝，有些明滅不定地搖曳著，像是經歷了漫長歲月，連在這里都有些凝固的模凝固的模樣。有腳步聲傳出去很遠很遠，他們也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巨大通道的盡頭。

在那里的芒黯淡下來，黑暗重新泛起，影影綽綽影變幻著，像是走到了明與黑暗的界。

那里有一扇大門。

很高很大，很雄偉也很古老的大門。

歲月的斑駁都留在門上，仿佛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著茫茫極北，它靜靜地看著。

這莫非就是極北深雪山下的青銅巨門？這條路莫非就是天火族人走過的那條路？還是將淵雪放逐封印的那條路？

異的嘶吼，拉開了這場怪陸離的表演，吼聲中無數妖而亡，也幸虧是聯軍大營離那頭不知為何的異遠，要不然怕是也在劫難逃。流不河，霧，無風而舞，漫過曠野，聚集在雪山前，給這片天地抹上一層厚厚的肅殺之。再之后就是當空朗月變了，月臨空，天際掀起無邊海，自上而下，將和霧連在了一起，在那之后，就是這條不像路的路，還有路盡頭的那扇門。

李落心跳很快，宛若擂鼓，那扇門看著近在咫尺，走過去便是了，就在心底深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催促他，他快些過去，去推開那扇門……

若非虎嘯余音未絕，也許他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天火一族走過的路。

不會錯了，這才是真正的祭，浮雪下那些沉寂了萬載的痕跡，便是這一次次祭之中留下來的，都已經滲了石頭中，把鮮刻在了石頭上，褪、風化、再著，一遍又一遍，直到這些石頭變現在的模樣，藏在積雪下，悄然等著這條路和這扇門又一次出現在雪山下。

應該不是巧合，李落深吸一口氣，這扇門的出現絕非偶然。他還記得相柳兒偶爾呢喃的幾個字，時日無多，大概是說今天吧。李落苦笑一聲，終究還是讓他趕在了這個日子的前頭，其實在心里早早存了一僥幸，倘若來得晚了，錯過門開的日子，那也就這樣了，往后是生是死，淵雪是善是惡，大抵上都是個改不了的結果，而無須像現在這樣看著巨門慨不已。

這扇突然出現的巨門并沒有引起聯軍將士太多的，畢竟是從雪山之巔那個不該出現的口走出來的，極北的稀奇古怪早就有了領教，如今再見到一扇巨門，震驚是震驚，慌倒還不算，尚且不如那頭不知名的異來的有迫。

巨門和路離聯軍大營不算遠，也不算近，剛剛好，可以進，也可以退，最要的是沒有擋著那些妖異人的路。

不會這麼容易。

海還在蔓延，是，夜也是，連山下的積雪也變了，雪山了山，迷離朦朧，好似陷了另一片不屬于極北的虛空之中。忽地，李落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