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向虛境前聚集，怕是不下于數十萬頭其狀各異的妖在虛境前徘回不去，等待踏虛境的一刻。

“大將軍，那地方咱們進去麼？”錢義抖落斬馬刀上的跡，兵刃上的跡若是不能及時干凈，時間久了刀會鈍。以往牧天狼戰罷之后除了打掃戰場，醫治傷兵之外，便是拭各自的，工善其事必先利其，一貫如此。

李落看了看虛境前的群，平聲說道：“需得進去，不過要分時辰，等等他們進去的時候我們再做打算。”

錢義答應一聲，小聲說道：“這個地方看著有點邪氣。”

豈止邪氣，看著天高云澹，實則氣森森。到底是天火放逐淵雪的制，不是踏青游賞的地方。

巨鷹也在天空盤旋，伺機蠢蠢，如果要以祭打開雪山制的大門，如今前夜流的，大抵上也該夠了。

就在李落諸人揣測這虛境到底要凝實到何種境地，才能讓這些極北妖異人進其中的時候。忽地，一聲宛若洪鐘大呂的巨響從虛境中傳了出來，很像道家玄宗門前的問道鐘，鐘聲響起，聲響綿延不絕，連帶著空的也如水波一樣起陣陣漣漪。而后，虛境之中迸發出一道亮，有星辰散落，星熠熠，將古道盡頭的那扇門襯得仙氣十足。李落定睛一看，那扇門眼得很，分明就是當初他和璃在極北時夜里遇見的那扇星空巨門，原來出竟在此地。

鐘聲響起，雪山前還在試探廝殺的群齊齊停了下來，所有的眼睛，所有的目都聚攏在古道盡頭。星落地，群發出一海嘯般的狂吼，再也顧不上廝殺，彼此肩踵，寧是要先一步搶虛境之中。

開始了！

李落雙目微微收，將前軍陣線再后十余丈，讓開去路，這些幾近瘋狂的妖先行一步，就是不知道虛境之中到底有什麼，莫非真有長生不老藥，讓這些妖如此不顧一切。

群如水般涌虛境，這樣的形讓眾人看了都覺心季，萬馬奔騰也不過如此。

很快，諸人就瞧出異常來，從外看去，虛境大門離古道最多也就十來步的模樣，但是任憑這些妖涌虛境，前后說也有萬余，可是沒有一個能踏足古道之上，到了虛境之中，大門離古道的第一個臺階彷佛隔了千山萬水，能納百川。

一眾將士齊齊變，都說看山跑死馬，眼下形，就怕是跑死了也未必能到地方。李落這才明白小殤早前所說，上古五族手中的鑰匙其實是路標的含義，這路標用在何，十有八九就是眼前了。如果沒有信標在手，恐怕只能看天意，運氣好的才能踏上古道石階。

不過也說不定這些妖的意圖不在古道盡頭，也許這座虛境之中還有它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很快，雪山之前已有半數妖涌虛境，黑劍白刀也靠了過來，他有五族信在手，想必沒有那麼著急，去的晚，一樣能先一步走上古道。

狂鷹飛奔而來，到了李落邊，沉聲說道：“王爺，撥汗問我們要不要攔住他們。”

李落沉數息，攔還是不攔，的確讓人頭疼，黑劍白刀進虛境，下一步定然要想方設法解開淵雪制，倘若他先走一步，只怕到時候就再無機會阻止他了。

“擋下他！”李落沉聲傳令，眾將齊聲領命，黑劍白刀躲在群之后，控這些極北的妖數次沖擊大營，半個晚上過去了，眾將士便沒歇著，應付這些不開靈智的畜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管怎麼樣，他想做的事，便也不能他這麼容易稱心如意，當真到了戰場上，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狂鷹點了點頭，事到臨頭，便也沒有必要再瞻前顧后，反正和黑劍白刀不是朋友，那就只剩仇敵，手底下見真章，也不枉這極北一趟。

嘯聲落罷，陣勢再變，聯軍緩緩靠向虛境口，不急著闖虛境，而是擋住黑劍白刀的去路。聯軍陣勢變化黑劍白刀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明了李落的用意，今夜極北雪山前最強大的力量沒有毫停頓，依舊不不慢地向虛境前近，這般姿態，著實聯軍將士怒火中燒，顯然黑劍白刀毫沒有將天南聯軍放在眼里。當然，他也有足夠自傲的本錢。

天南是聯軍，黑劍白刀麾下亦是諸族聚集在一起，除了李落曾見識過的那些黑袍人之外，歲首熒族人亦在其中，隨著黑劍白刀而來的還有兩族的護山靈。白頭巨猿混在群之中，鼻息彷佛能噴出火焰，一雙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白虎和青牛，要說五族靈之間的恩怨，白頭巨猿和白虎勢同水火，也不知道早前發生過什麼，只看模樣，怕是傾盡靈河的水也洗不去兩尊上古兇之間的仇恨。

比起巨猿，李落更擔心歲首青鸞，此鳥神異，又能振翅高飛，假如從天上襲，借著夜確屬棘手。不過這只青鸞鳥似乎對雪山前的紛爭并不如巨猿那麼在意，如今游離在遠，懶散的飛來飛去，看模樣好似一時半刻沒打算加戰局，讓李落稍稍松了一口氣。

虛境門開，月當空，還是不見鎮族異鬼的蹤跡，看來眼前這一戰孛日帖赤那是要缺席了。

人群分開，黑劍白刀端坐在一頭黑白相間的巨熊上，緩緩向聯軍營前走來。李落看了一眼，輕咦一聲，古卷記載，南方有異，名曰嚙鐵，似熊、小頭、痹腳、黑白駁，能舐食銅鐵及竹骨，兇勐異常，又名食鐵，這是傳說中一種遠古兇，極為罕見，力大無窮，據說能以虎豹為食，沒想到竟然在極北見到了。想來也是，連燭龍青鸞這樣的神都存在于世，黑劍白刀牽出一頭食鐵當坐騎似乎也不值得驚訝。

黑劍白刀看著嚴陣以待的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