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還曾是個私塾先生。李落啞然，說起這門手藝不算陌生，當初在連云寨里時就教過娃娃讀書寫字，在虛境之中竟也起了一樣的營生，看來自己的確很喜歡當教書的先生，大概是和孩一起能了那些讓人厭了的爾虞我詐。

也罷，那就等會再看吧。李落幫著人將竹簍里的草藥晾在屋外的簸箕里，人很勤快的收拾著院子，他想幫忙，人沒讓，有一分靦腆，三分。其實，這樣也不錯。李落坐在屋檐下，看著遠山漸漸西斜的日頭，虛境之中較之極北更像是個有煙火氣息的地方，沒有那些莫名的古怪的奇異景象，到了時辰也會升起鳥鳥炊煙，就是不知道老殷有沒有釣到大魚。

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里待多久，但是走之前，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約莫沒法子往后的日子好過，但至在這里的時候能分擔些。

想明白了，便放下心里的陌生芥，含笑看著臉上帶著汗珠的人，雖說自己不是虛境里真正的他，卻也無礙幫他做些事，就算來去是客，總要對得起他們心中的那些記憶。

許是李落目變化讓人有些吃不消，臉頰上染上兩朵紅云，吃吃問道：“你這是怎麼，干嘛這麼看著我……”

“哈哈，我不該這般看你麼？”

人壯如小山的子輕輕一抖，連忙低下頭，小聲說道：“你應該這麼看月娘呀。”

“月娘？我為何要看月娘？”李落甚是不解，“你是我……他的妻子，我不看你，為何要看別的人？”

人一驚，驚恐地看著他，臉上的表著實彩，陣青陣紅，忽然丟下手里的活計，一臉臊，捂著臉便跑了出去。往外跑，有人從外進來，和人錯而過，驚咦一聲，喚了一聲：“虎嫂……”人腳步不停，一熘煙跑得沒了蹤影。李落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般壯碩的子，竟有這樣靈活的手。

進來的人一臉古怪，放下臂彎里挎著的籃子，抬眼掃了一眼屋檐下尚沒有回過神來的李落，抿一笑，手輕輕捋了捋頭發，問道：“剛才你說妻子，我怎麼了？”

李落一震，咽了一口唾沫，呢喃無語，看著眼前這個從虛境里走出來的子，原來只是自己自以為是的一個誤會，就是沒料到虎嫂那般臉皮薄。

“你是……月娘？”

子瞥了他一眼，一個該是丈夫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什麼，理該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是在上村好像并不奇怪，老殷如此，沐家小姐如此，那個虎嫂的人如此，眼前自己的枕邊人亦是如此。

“你今個才回來麼？”

又是回來……李落看著眼前這個布包頭，但是卻難掩傾城傾國容的子，茫然哦了一聲。子笑了笑，“了吧，我去做飯，你等我。”說完之后沒有馬上進去伙房，而是看著他，微微抖的睫似乎在說它的主人并不像表面看來的那般鎮定，在等李落的回答，是一個承諾。

“嗯，我等你。”

nbssp;月娘笑了，好像終于放下了心，了手進去做飯。李落看著月娘的背影，好像有什麼在生，在發芽，只是沒有來得及出澤。他有些好奇，這個喚作月娘的人有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而且舉止之間不同于常人，約流出一九五之尊才有的威嚴，較之大甘皇宮里母儀天下的皇后還要更勝一籌，究竟是什麼人？

飯菜很快便做好了，茶澹飯，比起兩盤素菜，倒是那杯茶更香。

“你回來的正好，茶山上的茶剛摘不久，今年的新茶，你嘗嘗看。”子恬靜陪坐在一旁，好像不怎麼，先為李落斟了一杯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潤著，眼睛看著茶杯上冒出來的熱氣，氤氳而模湖，沒有多看李落一眼，將一個兒家的矜持、期盼和忸怩，盡都放在了垂眉一瞥之中。

嘗著口中的茶澹飯，看著桌旁那個子，李落滿腹驚詫和不解，山外的他算是不由己，有些事總該有人做，有些人總該和黑劍白刀一戰，但是在這里，如果還有一個他，又為何離開？這些時，都被自己換了什麼……

仗劍走天涯麼？山外花花綠綠的江湖的確很吸引人，不知道多浪子游俠的故事里總有一個翹首相，默默看著遠去背影的人，記著那個用瀟灑姿態轉的人揮手的模樣，還有那句十年之后聽來很不是滋味的話：我以名天下報平安……

拿著碗的手有點抖，若是虛境里的自己也是這般蠢又該如何是好，如果知道等來的人并不是離開的那個人時，會傷心，還是會失？記憶不會消失，也許會騙人，但虛幻和現實總有莫名的糾葛，這個村子，他來過，且曾留下過一段記憶，還有一個等他的人，或許這個村子便是因為他的記憶而存在也未可知。

總得知道自己為何要離開這里吧……

游俠某，名遠傳，而今江湖談！

仇者多，友兩三，但逢敵手難！

燈影繁，酒正暖，滿座皆貪歡！

眾人酣，拂散，烏云然！

唯此間江湖年，偏紅裝寶劍，鮮怒馬快恩怨！

紅塵未破澹牽掛，只生殺，醉里論高下，醒時折花歸去難！

難不虛境里的自己真就這麼蠢？

飯菜本來很香，只是見了之后忽然沒了滋味，反而有些苦。桌旁一個陪著自己的人，靜靜伴著，是洗盡鉛華之后不敢奢的向往之地，卻不料就在這里，就在眼前，可惜他不是他，也不是。

人未走，但茶涼了。天漸暗，虛境中也有一天晝夜替，大約是因為虛境的緣故，上村的傍晚得足以讓人忘了呼吸，線暗了些，那張臉更加奐，果然是只能存在于虛境之中的絕。

月娘收拾了碗快，夜深人靜，四下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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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了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