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小巧尸知道是璃之外，旁人李落已經記不得了，最后那一刀用盡了所有的心神，眼前一片赤紅，是自己的，也有黑劍白刀的。

“你說我和你爭了這麼久，到底圖個什麼……”黑劍白刀自嘲一笑，這個梟雄，似乎也被眼前的終局之戰耗盡了千載圖謀心力，一瞬間，讓他覺得空虛乏力，懨懨提不起興致。

“哈哈，怎麼了，控世間諸事，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被人騙了，很不甘心？”

“難道你就甘心？”

“呵，不甘心還能如何，我與前輩不同，我本凡人，蹉跎半生不過都是爾虞我詐，很多時候都需得委曲求全，被人騙就被人騙了吧，反正也不多這一次。”

“你倒是看得開。”黑劍白刀冷笑一聲。

“看不開還能如何呢。”李落苦笑一聲，勐地恨聲喝道，“我不甘心！”

這一聲靜有些大，黑劍白刀為之側目，罵道：“你發什麼神經。”卻見李落已經淚流滿面，忍不住心生凄然，同命相連，自己也好不了多，都是天涯淪落人。

“我不甘心，走了，我的好友也倒在了這里，我曾許諾要帶我麾下將士回去天南的家，可是他們都陪著我把命留在這里，我不甘心……”嘶吼變呢喃低語，充斥著悔恨和傷心。難得黑劍白刀開解了他一句，“嘖嘖，你大可不必如此，能把我到這般地步，這世上除了你也不會再有別人了。”

“你算個屁！”李落了一句口，黑劍白刀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起來，只是笑得太過放肆，牽傷勢，忍不住慘哼一聲，“這才像話。”說完之后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石臺上空的虛境依舊還有流浮現，那些碎了的規則記號并沒有隨巨門的開啟而消散，還在不知疲倦的漂浮不定。

“你那發妻當真不錯。”

“用你說麼！”

“哈哈，我只是欣賞而已，并無其他，你二人的默契也是我生平僅見，無須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說實話，我很嫉妒。”

“嫉妒？你殘殺璃的時候可有毫疚之心麼。”

“用你們凡俗之人的話說，就是各為其主，有緣無分，我和終究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必因此而恨我，我若真想毀了，你覺得有可能被人救回來麼。”

李落沉默片刻，沉聲說道：“還是死了。”

“虛境之中生生死死本無定數，向死而生也未可知。”

李落一挑眉梢，心中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不是也死過一次麼。”

李落一震，難道……猜到李落在想什麼，黑劍白刀澹然接道，“我可沒說他們也能像你一般再活過來，不過我倒是好奇是好奇他究竟是什麼人。”順著黑劍白刀的目，李落也將思緒放在谷梁淚前的神人上，他也想知道這個神人究竟是誰，現在不管是誰，上前揭開面罩就能看到他的真實面目，只是李落彈不得，而黑劍白刀似乎也沒有想要起的打算，他的傷不比李落輕多。

黑劍白刀若有所思，如果不是這個神人三番四次壞了他的好事，此際石臺上定然會是另外一番局面。不管是天上的神仙還是世間的凡人，有一倒是都一樣，那就是蛇無頭不行，如果沒有李落或是他黑劍白刀，戰局定然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嘿嘿……”一個空靈中帶著一竊喜的笑聲從石臺邊緣傳了過來，李落二人舉目去，就看見一個俏麗的影，拎起擺，墊著腳步，從尸山海的人群中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流出驚訝和后怕的表，只是怎麼看都覺得做作。

黑劍白刀臉一沉，沒有出聲。李落倒不覺有什麼，自從璃出現在石臺上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定會來，而且是等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才會現。

人影走到李落和黑劍白刀前，彎著腰一臉憨地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兩人，李落彈不得，而黑劍白刀被曉夢刀慣而過，也是強弩之末，生殺予奪盡在一人之手，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來才是最后的贏家。

“你不驚訝？”小殤歪著頭笑嘻嘻看著李落。李落手了臉上的淚痕，出一個震驚的表，看得小殤起了好大一片皮疙瘩，連連擺手，“算了算了，你還是正常些吧，這個樣子太難看了。”

李落吐了一口氣，笑了笑沒接話。小殤有些不快，翹起了小哼了一聲，“真沒意思。”

“這還沒意思麼？”

小殤咯咯笑了起來，看著一旁臉沉的黑劍白刀，笑如花，“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把他到這麼落魄的地步，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你沒有小瞧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現在這般局面，興許只是運氣好些。”李落本想鼻尖，只是手臂酸沒有力氣，抬到一般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他對小殤出現在這里并無驚訝之心，在與黑劍白刀一戰之前就已經料到這是其中一個結果，唯一能他稍稍安心些的是小殤早已言明對解開極北制沒有興趣，貪心的是虛境中那些規則之力，掌握了這些規則之力，就會更為下一個天火或是淵雪。

不是為了將天地之間的神放出來，而是為了神。這是一個貪心的子，比娘還要貪心，還要可怕，也更要忍，所以才會救治璃，讓這柄劍去攪石臺上的局勢，而后再慢條斯理的坐收漁翁之利。

“你娘呢？”

“想我娘啦。”小殤笑嘻嘻地說著，而后子一晃，不比李落領悟的空間之力慢多，閃到了黑劍白刀旁，然后在兩人沒有回過神的當口，出纖纖玉足在黑劍白刀的雙上輕輕踩了一下，便有兩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了出來，還有黑劍白刀的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