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點，可以呼風喚雨，眼觀千里，沒有什麼能逃過的眼睛，據稱還有一項了不得的本事，那就是駕馭群狼，所以在草海上狼群眾多，但是唯獨這些狼群不會靠近蒙厥，就是應該在蒙厥有一位群狼尊王的相柳兒。諸般神奇軼事，聽得李落目瞪口呆，他與相柳兒匪淺，一半生，是可托付的同陣將領；一半死，下一次彼此再見之時，大概兩個人會兩隔，一個生，則另外一個死，是個再見不如不見的結局。

風貍一臉羨慕，雖說大抵上知道這說書先生口若懸河的說一通，假的比真的多，如果不這麼說，不吹噓的天花墜，怕是沒幾個人愿意聽。說書的慣用伎倆，借三分，他能開一間染坊出來。可是就算是假的，聽上去也很厲害啊。

李落識得相柳兒要從當年骨雅來人朝來賀開始，那個時候陪在壤駟葵邊，只是滿朝文武，連同他在，誰也不知道這個臉上帶著傷痕的俏麗子竟然是日后名震天下的蒙厥撥汗。認得之后，從此大抵上沒什麼好日子過，提心吊膽不說，勢不如人，被縱于鼓掌之間的覺的確讓他很傷。那樣的一個俏生生的蒙厥撥汗，遠在萬里之外，無需離間，無需利，也沒有威，單憑一個勢字，就能讓卓城朝堂上下飛狗跳。論領軍作戰和短兵相接，其實并無所長，李落自忖若是有機會面對面一戰，他有八把握將相柳兒擒于馬下，但是卻從來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對于勢的掌控細微到了讓人膽寒的地步，天下大勢，兵勢，水勢，風勢……凡沒有常勢的勢，都能縱個中玄妙，其實在李落心里一直覺得，相柳兒才應該是連山真正的傳人，都是算計，只怕連山群集人力的計算也未必如一個人。

當年在雁沉州差點沒被相柳兒追斷了氣，那一次只差一點點，時過境遷，回頭來再想想，當初到底是自己運氣勝了一籌，還是留了手，實則沒有趕盡殺絕。

說不好，便不說了，免得一團麻，算也算不清。

老先生說得起勁，大概是從北府一戰開始，脈絡大致對了，不過各種細節卻是胡編造，沒幾件真事，倒是將大部分心思都花費在構造相柳兒和他之間莫名其妙的愫上。窈窕淑，才子佳人，論才學，論本事，論相貌，兩個人都是天作之合，但唯獨彼此是世仇，雖然有，卻因為大甘和草海幾百年的海深仇而只能埋在心底，有多深，恨就有多恨，彼此糾纏割舍不清，可歌可泣，大略是這樣一樁中帶著家國仇的故事。比起相柳兒諸般運籌帷幄，不止說書先生，就連李落風貍都發覺旁觀聽書的人十有八九只對他和相柳兒之間有沒有而興致，老先生在說，周圍的人也在議論紛紛，怎麼都逃不過一個話題，李落究竟有沒有上相柳兒，而在說書先生的口中，那位草海的奇子對我們大甘的九殿下是的死去活來。

李落愕然，當真如此？那數度想殺了自己難不也是之深的表現？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與相柳兒之間早已不是單純的仇敵這麼簡單。

事關草海，老先生說了半天，大抵上都是捕風捉影，聽著彩，但不經推敲，連蒙厥王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更加不會知道發生在蒙厥這對親兄妹之間的倫理悲劇，還有更為重要的是那個名小殤的孩。如果蒙厥二十年間歸相柳兒所有，那麼草海的下一個二十年必將和小殤這個名字糾纏在一起，除非有極北力量的介。

不過小殤這個相柳兒以為是自己所出的兒，現在看來十有八九并非是真正的兒。借腹生子？若是極北，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說完這些，這個說書先生說了今個讓李落第一次興趣的消息，自三年前極北一行之后，他先離開極北，沒管黑劍白刀的死活，也沒有理會石臺上終究和他分道揚鑣的相柳兒，沒有痛下殺手已經算是莫大的仁慈。所以自從極北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聽到相柳兒的消息，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今聽人說起，非但沒有死，權威反而更重，足可以稱得上蓋世無雙。

草海七部八十三族合而為一，草海一統，奉蒙厥為尊，相柳兒了貨真價實的草海王！

這個消息著實讓他驚訝不已，草海他去過不止一次，如果大甘中府岤州九江府此刻圍著說書先生的尋常人不知道草海境況，但是他知道，在大甘若是選出十個最了解草海的人，他定然會是其中之一。草海之闊，勝過大甘許多！他數次北上，差不多走了最近的一條路，自白鹽海踏草海，沿途北上，走最短的路才能在最快的時間里抵達骨雅和鹿野那伽，而這條路的東西兩側他都沒怎麼走過，就算當年率領諸將闖草海，禍諸族，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殺了很多人，還滅了不部落，但是就算那樣也沒有太過深東西方向，倒也不算怕了草海鐵騎，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草海太大，極西還好，畢竟他曾經去過，但是極東那片土地于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一個地方，落云的疆域，他是去過次數最的一個地方，而草海極東，落云疆域，極有可能還要勝過大甘中府的大小，更甚者數倍有余。

正是因為極大，所以才知道統一草海這種事有多難，但是相柳兒做到了，不管用什麼法子。自從秀同城開始，李落就明白對疆域沒有太多貪念，縱兵南下，破立馬關，進掖涼州，到最后大甘割三州之地議和，所有占據的土地州府郡縣從來都不是的目的，要說疆域，草海有的是，而且不乏產富，土地沃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