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勾了勾角,說道:“石勒?就是那個羯族的奴隸嗎?”劉穆之點了點頭:“不錯,羯族本是在西域最西邊的康居國的一個游牧部落,其人很多都是白皮紅發,狀如厲鬼。
在匈奴汗國極盛之時,羯族被其征服,為其仆從部落,這個部落是出了名的野蠻兇殘,在跟著南匈奴被遷中原之后,族人四散,分居各地。
而那石勒,則是在并州之地務農為生。”
“這些胡人部落進中原之后,沒有象我們漢人這樣編戶齊民,以鄉和村為基本定居點,而仍然是以部落的形式變各個村落。
這個石勒的父親是一個部落的小帥,死后這個頭人之位也歸了石勒所有。”
“但是世之中,連劉淵這樣的匈奴貴族都難以保全命,別說這個石勒了。
他的命也算是苦,被人多次賣為奴隸,幾次連命都差點沒了,但漸漸地,靠著其一的勇武和那種天生的統帥氣質,石勒手下聚焦了一幫勇士,有漢人也有胡人,號稱燕云十八騎,來回馳騁于燕趙之地,讓人而生畏。”
“后來劉淵聽說石勒的勇名,將之招麾下,從此石勒為匈奴漢趙國的大將,并且在劉淵死后的趙國宗室中,笑到了最后,建立起了一個比前趙更大的羯族帝國。
當年要不是北伐英雄祖逖以攻為守,主北伐中原,要是讓這石勒的大軍南下,那只怕大晉早就無法保全了。”
劉裕嘆了口氣:“石勒的事我聽說過,此人雖然是個羯奴,但是從奴隸到皇帝,也算是個奇跡了,非其實有過人之,安能如此?在他的治下,北方還算安定,只可惜到了他的侄子石虎即位之后,那可就是虎狼在位,率食人了。”
劉穆之的神變得凝重起來:“不錯,石虎是整個歷史上有名的暴君,兇殘暴,石勒死后,他馬上就靠著掌兵之權殺掉了石勒的太子,自立為君,在北方大肆地殘害漢人,欺男霸,還圈了幾百里地作為狩獵場,里面放了各種虎狼等猛,經常把漢人百姓驅趕林中,看著這些人給虎狼所吞食,以滿足其變態心理。”
“在他的治下,苛捐雜稅盛行,不出稅的漢人百姓,甚至是胡人百姓,都要被強搶家中的眷,北方時常可見走投無路的百姓上吊于路邊的樹林,千上萬,目驚心。”
“靠了這種殘暴的手段,石虎一次地在后宮之中安置了三萬多漢族,供其發泄**,而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石虎在北方三丁一,五丁二,是弄起一支三四十萬人的胡人軍隊,自以為可以橫行天下,所向無敵。”
“只是上天不會讓這樣的魔王囂張太久,涼州的漢人政權張氏涼國,在大將謝艾的率領下幾次打敗石虎,而遼東一帶的鮮卑慕容氏,也兩次打敗石虎的大軍,所以石虎一統天下的野心沒有實現,后來他的兒子之間開始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互相殘殺,而這個魔王也為之含恨而終。”
劉裕點了點頭:“這是報應啊,聽說石虎的太子石邃喜歡把尼姑抓來,先行**,再把其殺死,尸切碎扔進鍋中,與鹿羊混在一起煮,然后讓手下吃,嘗出是哪種。
這樣的暴行,曠古未聞,我每次聽之,都恨不得能馬上把此賊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檀憑之笑道:“胡人兇殘野蠻,而羯人則是這些野中最無人的一支,后趙的滅亡,可謂是蒼天有眼,所有人都是拍手稱快。”
劉穆之點了點頭:“是的,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即使是有再強大的武力,也終將會滅亡,石趙就是如此,石虎死后,諸子相爭,最后帝國的權力被他的養子,漢人乞活軍的首領冉閔所得到。
這個冉閔為了爭奪帝位,頒布了殺胡令,宣稱持一胡人首級來見者,都會賞金封,于是一夜之間,石趙的都城鄴城附近,幾十萬胡人被殺了個干凈,首級堆了小山一樣。”
劉裕笑道:“那是漢人給這些胡虜欺負得太慘了,盡了屈辱,這是一次總的暴發,靠了這個,冉閔也是坐穩了皇位。
北方總算有了個漢人的國家。”
魏詠之不屑地勾了勾角:“漢人國家又如何,這個冉閔本不會治國,他所興趣的就是無休止的征戰,廝殺,北方在那幾年里簡直是人間地獄。
他不僅跟胡人打,還跟大晉的北伐軍打,最后打得眾叛親離,又開始重新招募胡人士兵充軍隊。
可見他的什麼殺胡令,只不過是演戲而已,為的終究不過是自己的皇位啊。”
劉裕沒有說話,劉穆之在一邊說道:“冉閔有項羽之勇,卻沒有蕭何陳平來幫他治國,擅自稱帝又跟大晉徹底斷了合作的可能,所以失敗是必然的事。
但消滅他的,卻是在遼東經營百余年的鮮卑慕容氏了。”
劉裕奇道:“這慕容氏又是何來歷?”劉穆之頓了頓,繼續說道:“鮮卑的來歷,上可追溯到周朝了,當年周天子分封八百諸候時,這鮮卑部落也是遠從塞外來投,雖然不是諸侯之一,但也算見諸史書。”
“這鮮卑是出自東胡,東胡被匈奴擊敗之后,鮮卑人也逃深山之中,慕容氏就是其中的一個部落。
幾百年后,匈奴式微,鮮卑的各個部落漸漸地出山,到遼東和漠東的草原之上重新過起了游牧生活。”
“慕容氏,就是在遼東的一個大部落,他們一直崇拜漢人的文化,甚至學著漢人戴起那種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步搖冠,而這個慕容,就是步搖的諧音。”
“在先后擊敗了宇文氏和段氏等部落之后,慕容氏為了遼東最強的一個勢力。
當時因為中原大,神州陸沉,所以很多漢族士人都逃到遼東避難,本來人煙稀,更缺人才的遼東慕容氏,一下子就發展了起來,在兩次打敗石虎的侵之后,更是威震天下,約有主中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