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堅定，他的口吻，也出奇冷靜。

    楚雲並不合理的反應給蘇小小帶來了安全，盡管這安全有點荒謬。

    “小小，姐夫給你個建議。”楚雲偏頭噴了一口煙，防止嗆到蘇小小。

    “什麽建議？”蘇小小奇道。

    興許是楚雲太過沉穩，連帶著蘇小小也冷靜下來。

    “你要學會狐假虎威。”楚雲很犀利地說道。“以後遇到麻煩，就把姐夫搬出來嚇唬人。”

    蘇小小翻了個白眼，滿臉無奈：“你又不是名滿天下的大人，能唬住誰？”

    “唬不住就打。就像今晚。”楚雲嚴肅道。“我不信以你的力，連那個九流小明星都打不過。”

    蘇小小頭皮發麻：“就算我打得過。人家可有一幫保鏢撐腰。”

    “你有我撐腰。”楚雲近乎膨脹道。“你之前也見識過姐夫的手段。不吹不黑，姐夫能打十個。”

    “鬼才信你！”蘇小小悶哼一聲，隨即咬道。“你還是想想法子怎麽渡過難關吧。”

    那幫孔武有力的保鏢已呈弧形來，殺氣騰騰！

    “十三個菜鳥而已。”楚雲眉頭一挑，不屑道。“姐夫隨便一下大拇哥就能幹翻他們。”

    略一停頓，楚雲沉聲說道：“小小。不是姐夫說你，遇事要穩，不能慌。一群小癟三就把你嚇這樣，將來怎麽繼承姐夫彈指間打下的江山？”

    蘇小小頭都暈了。

    這姐夫越扯越不靠譜，能熬過今晚再說吧，還江山呢。

    吃飯時期的楚雲八子打不出個屁。這下倒好，不僅了話嘮，還滿跑火車，狗裏吐不出象牙…

    “手。”

    秦正浩負手而立，親信左右開弓，朝楚雲撲去。

    對他而言，群毆過程並不重要。就連結果，也沒什麽可期待的。

    他要斟酌的，是怎樣善後。

    喝多了爭風吃醋，從而釀慘案。作為當事人之一，秦正浩雖沒參與群架，但難辭其咎。他也會主承擔經濟賠償，一百萬？兩百萬？無所謂，還不夠他一次過夜費。

    錯手打殘或致死楚雲的親信，在幾經審訊之後，頂天判個酒後誤殺。秦正浩會給足安家費，也會走關係撈人。

    這就是秦正浩弄死楚雲的最壞結果。樸素得像一次酒駕。

    有錢有權，就是可以為所為。

    秦正浩甚至沒正眼看楚雲，他夾著香煙，拿起手機打電話。

    給當地朋友打下招呼，這場蓄意謀殺案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秦正浩。”

    眼看保鏢們蜂擁而至，楚雲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哥要是知道你我，我敢保證，他不僅會打斷你的狗，還會把你掃地出門。”

    打電話的秦正浩停下來。皺眉，他回頭看了楚雲一眼：“你在求饒？”

    “我在救你。”楚雲玩味道。

    秦正浩沉默了，大腦飛速旋轉。

    楚雲知道自己的往事，還了解秦家兄弟的敵對關係。這家夥不簡單，是圈人？

    “跪下磕頭。”

    秦正浩當機立斷，麵無表道：“我放了你。”

    楚雲笑了。

    他搖搖頭，歎了口氣：“你錯過了磕頭道歉的機會。”

    說罷，他抬眸掃了秦正浩一眼：“打給你哥。告訴他我是誰。”

    秦正浩本能地想拒絕，但他沒能管住。

    潛意識告訴他，得給那個不拿自己當人看的大哥打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由始至終，都是秦正浩一個人在說話，電話那頭的大哥連一個語氣助詞都沒有。直至他言簡意賅完闡述，大哥沉穩冷酷的聲音響起：“向他道歉，別問，也不用找父親。我說什麽，你就照做。搞定這一切，明天坐最早的航班回京，你的創業結束了，以後好好當你的花花公子。”

    哢嚓。

    大哥幹淨利落地掛斷電話，卻把秦正浩推下深淵。

    他渾發抖，臉忽明忽暗。那略顯渾濁的眼眸中，散發瘋狂之。

    結束了？

    才開始不到一個月的創業之路，就這麽沒了？

    秦正浩如一頭傷的野，嗜而憤怒。他死死盯著楚雲，漫長的醞釀之後，他鬆開了握的拳頭，滅絕人道：“殺了他。”

    隨從聞言，箭步竄向楚雲。兇神惡煞，殺氣騰騰！

    叮叮叮！

    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已瀕臨瘋癲的秦正浩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父親。

    他抖著接通，咬牙切齒。

    他想質問父親，為什麽從不信任自己，而將家族的一切付大哥掌管。

    不等陷瘋狂的秦正浩開口，電話那邊的父親出聲道：“聽你哥的，道歉，然後回京。”

    短暫的沉默後，秦父又道：“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知子莫若父。

    秦父知道兒子不會罷休，他會瘋狂報複，並借用這次事件宣泄心頭怒火。

    “你們還打不打？”楚雲很不高興。

    姿勢擺這麽久，不累嗎？

    收起電話的秦正浩選擇放棄。大手一揮，親信紛紛退回來。

    他吐出口濁氣，按捺住心的洶湧。然後眾目睽睽下，走向了楚雲。

    “對不起。”

    他用接近九十度的鞠躬表達歉意。

    蘇小小當場就懵了。

    就連不遠的柳月，也大驚失。

    害怕和殺人兇手攪在一起，但更不願見到這一幕。

    秦正浩致歉，也就意味著再次被蘇小小踩在腳下。

    剎那間的心失衡，令失去理與判斷。

    “正浩，你為什麽向這個混蛋道歉？”柳月惱怒道。“他就是個窩囊廢！”

    剛才楚雲與蘇小小的對話，柳月聽到了。也證實了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正是令蘇家蒙的上門贅婿。

    這種廢有什麽好怕的？你秦正浩在燕京城都橫著走，腦子進水了給他道歉？

    “閉！”

    秦正浩怒火攻心，要不是柳月攪局，他本不會和楚雲對峙，也就不至於淪落至此。

    深吸一口氣，秦正浩向楚雲道：“我可以走了嗎？”

    歉也道了，連柳月也親口罵了。這道歉夠誠意了吧？

    “不可以。”

    楚雲搖頭，漆黑的眸子裏著：“我剛才說過，你錯過了磕頭道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