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書卷氣的長者雙目如電，死死盯著麵無表的蘇明月。

    他怒了。

    怒火中燒！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人，竟當著他的麵辱罵老母親。

    莫說他本就是講究孝悌的兒子，就算他混不吝，也絕對不能容忍母親如此大辱！

    楚雲看了眼這二人的反應，文化程度極其有限的他忍不住低聲問道：“媳婦，他們是嫌你送的壽禮太寒磣嗎？”

    蘇明月沒出聲。

    隻是目不斜視地盯著蘇家老佛爺。

    在等，等老佛爺的態度。

    可等來的是老佛爺小兒子蘇江的憤怒：“蘇明月，你太放肆了！”

    蘇明月神如常，一言不發。

    蘇瓊對父親的反應有些意外。在心目中，父親永遠是那麽儒雅隨和，大方得。在這短短三十年人生中，甚至沒見過父親因為任何事大發雷霆。

    今晚，他卻怒了。

    讓人不著頭腦地雷霆大怒！

    “老佛爺七十大壽，你送本破書在這寒磣誰？”年輕人煽風點火。本是想助陣，卻獻了醜。

    他這一開口，又有幾名蘇家年輕人出言不遜。

    蘇明月看似腹背敵，可真正侮辱的，卻是自詡家教嚴明的蘇家。

    “沒文化就說話。”楚雲雖然也雲裏霧裏，但他早活了人。單從老佛爺母子二人的表，他就知道蘇明月送這本書絕對沒安好心。甚至是在罵人。　“沒人當你啞。”

    年輕人當即怒不可遏：“這裏有你這個廢說話的份？一個野種，一個吃飯的。你們還真是絕配！”

    蘇家老佛爺悶哼一聲，口吻充滿威嚴：“丫頭，有文化就找份麵的工作。別用在旁門左道上了。”

    蘇明月反問道：“我不不搶，怎麽不麵？”

    “戲子隻是個不流的職業。”蘇江皺眉道。

    蘇明月沒再反駁，來這兒，不是和蘇家人討論演員這個職業是高尚還是低賤。

    是來討一個說法的！

    “老人家。”蘇明月徑直問道。“我這份壽禮，你喜歡嗎？”

    連敬語都沒有，可見蘇明月對蘇家老佛爺的態度。

    “小丫頭人沒多大，脾氣不小。”老佛爺瞇眼掃了蘇明月一眼。“蘇振南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

    “我是問你。”蘇明月一字一頓道。“喜歡這份禮嗎？”

    強的態度令蘇家人當場炸。

    那年輕人大步上前，指著蘇明月吼道：“你再敢撒野，我撕爛你的！”

    楚雲的手，被蘇明月牢牢握，毫無鬆懈的跡象。

    楚雲輕歎一聲，無言。

    老佛爺被激怒了。

    但不可能當著眾多小輩的麵發脾氣。而且是對一個晚輩發脾氣。這不符合的為人作風。

    深深看了蘇明月一眼，平靜道：“你是想我就範嗎？”

    蘇明月並沒否認：“是又如何？”

    “蘇振南讓你來的？”老佛爺緩緩說道。

    “不是。”蘇明月很坦然。並不藏著掖著。

    “那我要是不就範呢？”老佛爺問道。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生日。”蘇明月斬釘截鐵道。“每年今日，我都會送你一本書。同一本。”

    “放肆！”

    蘇江憤怒道：“蘇明月，你再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扇你！”

    蘇明月掃了蘇江一眼。眼中，卻出一抹莫名的神采。

    然後，鬆開了楚雲糙的大手。

    終於，該他上場了。

    “你扇一個試試。”

    楚雲憋壞了。

    他隨手點了一支煙，眼中充滿玩味之：“為老不尊的東西。”

    說罷，他沒搭理狂怒的蘇家人。

    扭頭看了蘇明月一眼：“我這麽罵，你會不會不舒服？”

    蘇明月搖頭。

    “哦。”楚雲點點頭，視線落在了老佛爺臉上。“老太婆。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蠢事讓我老婆不高興。但我很嚴肅的警告你，不要一錯再錯。否則——”

    他踱步走到那飛揚跋扈的年輕人邊，猛地抬手，狠狠了他一子。

    啪地一聲脆響：“小崽子，我希你是蘇家長孫。要不我這掌打的不解氣。”

    狂妄！

    目中無人！

    無法無天！

    打年輕人的，暗示下一個就是老佛爺！

    還說希打的就是蘇家長孫！

    這他媽就沒把蘇家放在眼裏！

    而且是要往死了辱！

    砰地一聲悶響。

    老佛爺被徹底激怒。

    拄著拐杖，狠狠往地板上一，目冷：“年輕人，我不管你有多大背景，多大手腕。我命令你，立刻道歉！”

    “憋不住了？”楚雲早看出這老妖婆快忍不住了，隨手一刺激，當場餡。

    “是不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楚雲了一口煙，吊兒郎當道。“道歉？不好意思，我文化水平不高，字典裏暫時還沒這兩個字。”

    “但是——”

    楚雲立於大廳之中，環顧站在老佛爺後的蘇家人：“剛才罵過我老婆，侮辱過我老婆的。有一個算一個，通通站出來給道歉！”

    一聲悶哼。

    站在老佛爺後的另一名長者走了出來。

    他材魁梧，縱然穿著西裝，也看得出骨骼健碩，絕對是個實力不俗的練家子。

    “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哪來這麽狂的資本。”蘇北沉聲說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你承不起的代價！”

    麵對蘇北的盛怒，楚雲踩滅了腳下的煙。薄微張道：“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警告。”

    “誰不道歉，我保證這老太婆的生日，將會是你們終生難忘的日子。”楚雲一字一頓道。“從今往後，你們連想都不敢想為慶生！”

    “好大的口氣！”

    蘇北不顧尊貴份，再難忍狂妄之極的楚雲。

    他一個縱，缽盂大的拳頭徑直向楚雲腦門砸去。

    這一拳，石破天驚。仿佛連一塊鐵板都能砸出個窟窿！

    “媳婦。”楚雲回頭看了蘇明月一眼。眼中閃著寒。“合適嗎？”

    “隨你。”

    砰！

    蘇明月話音剛落，蘇北那碩大的軀如斷線風箏，砰地一聲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