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拍攝現場。

    各單位準備就緒，伴隨導演一聲“開始”。機位滾，演員全心投。

    楚雲端著小馬紮坐在機後麵，指間夾著煙，臉上懸著笑，認真看戲。

    鏡頭裏，蘇明月演技湛，對角的拿已達化境。掌控全局的導演錢林頻頻點頭，對演員的表現很滿意。

    “我老婆不錯吧？”

    楚雲湊過去，笑道。

    “蘇小姐演技湛，拍戲敬業。”錢林稱讚道。“這年頭很像蘇小姐這麽有專業神的演員了。”

    但凡有點知名度的藝人，誰進組不是前呼後擁，搞特殊化？能上替絕不親自上陣，能提早收工絕不NG。導演也沒了早些年的權威，拍攝環境更是惡劣不堪。

    “那當然。”

    楚雲聽了這話，比自己被誇還高興。遞給錢林一支煙：“錢導你也不看這是誰在幕後指導。”

    他直腰板，威風凜凜。

    錢林客氣地接過香煙，委婉道：“資方對拍攝進度不太滿意。劇組近期可能要加班加點。我其實擔心蘇小姐能不能保持高水準…”

    既是闡述劇組近況，也算是提前給楚雲打招呼。別到時候蘇明月累了病了，被楚雲找麻煩。

    楚雲大手一揮：“錢導你放開手腳安排任務。我們家明月是工作狂，子骨更是鐵打的。就算你熬不住了，也一定力旺盛。”

    錢林了角。江湖傳聞果然不假，這楚總還真是個靠人養活的飯男。竟是一丁點憐香惜玉的懷都沒有，真狗…

    “我也聽薛總提過一。聽說後期團隊都進組了？”楚雲隨口嘮家常。

    “是的。”錢林點頭道。“資方要求春節檔上映。後期團隊進組也是為了創造邊拍邊剪的環境，直接出品。”

    楚雲了口煙，很讚同。

    這也是最快變現蘇明月網絡人氣的法子。

    薛朝青著急回資金，楚雲也盼著早日住別墅開豪車。想法一拍即合。

    結束了這個彩鏡頭的拍攝，楚雲抱著保溫杯上前：“泡了枸杞，養生。”

    蘇明月接過保溫杯，眸中閃過異：“結束了？”

    “應該吧。”楚雲笑道。

    蘇明月心中大石落下，又抬眸看了眼神疲憊的楚雲：“去我休息間睡會。我還有幾個鏡頭要拍。”

    楚雲搖頭：“看你拍戲是種。我平時日理萬機，也沒功夫探班。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蘇明月也不反駁，跟演員導演流了一下，即將準備下一組拍攝。

    楚雲點了煙提神，手機傳一條短信。

    “陸嶽亭重傷，但沒死。”

    是戚軍發來的。

    楚雲看了眼，徑直打過去：“喂。”

    嗓音低沉，卻著疲憊。

    “楚總，況就是這樣。陸家父子一個在重癥室，一個正在接治療。”戚軍匯報道。“方局找陸嶽亭了解過況。但他什麽都不說。眼裏充滿恐懼。”

    恐懼？

    楚雲微微瞇起眸子。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

    “有別的消息嗎？”楚雲了一口煙。

    “醫院監控全毀了。當時在場的人，也都跟被人抹掉了記憶似的，一問三不知。”戚軍也很吃驚。

    陸嶽亭被打這樣，居然連行兇者是誰都不知道，或者說——沒人敢曝。

    方局似乎也不想深究，草草了事後，安排了有關人員進駐醫院進行保護。

    “知道了。”楚雲淡淡點頭，準備掛電話。

    “楚總。”戚軍突然喊了一聲。語態遲疑。

    “嗯？”楚雲應了聲。

    “這事兒，跟您沒關係吧？”戚軍張問道。

    如果有關，那就得使勁捂。

    如果沒關係，也得防止陸公館報複。

    事兒太大，哪怕各方麵都在捂，在藏。可一旦陸嶽亭想不開，難保不會找楚雲同歸於盡。

    這位大人可不是心慈手之輩。他遭此大辱，真能善罷甘休，含恨飲下？

    “廢話。”楚雲口吻冷酷道。“如果是我幹的，他已經是一了。”

    ……

    戚軍掛斷電話，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領導。

    “方局，他說不是…”

    方正生點頭：“從他這期間的行為來看，雖然兇狠，但還是留了餘地。”

    戚軍卻不敢茍同。

    就這還算留餘地？都登門拜訪了…

    “是一對男幹的。”方正生點了一支煙，沉凝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原單位幹的？”

    “應該不是。”戚軍搖頭說道。“我一直在跟原單位聯係。校不讓我介。”

    “你介頂個屁用？”方正生斜了戚軍一眼。“也許他們瞞著你，私下行了。”

    戚軍愣了愣。也不是沒可能。

    就衝楚雲在神龍營的恐怖地位，縱然退役了。若有人敢他，必傾巢而出，遇神殺神！

    可蟲姐有必要瞞著自己嗎？

    “如果我沒看錯，那人的瞳孔是紅的。”方正生皺眉道。“你們單位有這號人嗎？”

    戚軍搖頭道：“沒聽說過。但不排除有部隊。”

    苦笑一聲，戚軍道：“畢竟我就是個邊緣人士，進不了核心區。”

    “你一個邊緣人士就在我手裏大放異彩，平步青雲。”方正生吐出一口濁氣，了眉心道。“你那幫戰友都是群什麽怪？”

    戚軍有些慚愧。

    卻又無比驕傲，直腰板道：“頭兒。您這兩天不是見識過了嗎？”

    方正生怔了怔，隨即罵道：“一群瘋子！”

    ……

    夜十點。

    蘇明月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目落在楚雲臉上時，他仍保持笑容，衝自己招手。

    “了嗎？”

    走近楚雲，問道。

    楚雲點頭：“快暈了。”

    “走，吃飯。”

    二人來到餐廳，點了滿滿一桌食。

    楚雲狼吞虎咽，毫無形象。

    蘇明月隻是靜默看著他，偶爾吃一口。

    “你也吃啊。”楚雲抬頭，給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

    蘇明月點頭，不疾不徐地吃了起來。

    整桌菜楚雲幹掉九，蘇明月則隻吃了半碗米飯，明顯胃口不佳。

    “你看起來很累。”蘇明月抿道。

    “男人不能喊累。”楚雲喝了一碗湯。

    “今晚留在這裏過夜。”蘇明月說道。“別疲勞駕駛。”

    楚雲仿佛抓到了敏信號，神采飛揚：“你終於想通了？”

    蘇明月起去買單，拒絕回答。

    來到酒店，楚雲很不甘心地住在蘇明月隔壁。

    “我睡不著。”他堅持了一下。

    蘇明月看了楚雲一眼，陪他進房。

    躺下後，楚雲從被窩裏出手，努道：“你的手。”

    坐在床邊的蘇明月抬手，任由楚雲握。

    “你不會走吧？”楚雲挲了下，問道。

    “會。”蘇明月很殘忍。

    楚雲還想按劇本走一下。

    蘇明月卻平靜道：“閉上眼睛。你需要睡覺。”

    他很倔，很頑強。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可長達兩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仍令他疲憊不堪。

    “其實還可以再挖掘一下我的潛力。”楚雲閉上了雙眼。有點不甘心。“我覺得我可以。”

    蘇明月不再回應，隻是靜靜坐在床邊。

    大約半小時後，蘇明月掙了手心，輕輕起。

    不知道楚雲睡著了沒有。

    但哪怕隻是閉目養神，也總歸能恢複一些力。

    剛走出房間，蘇明月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想見你。”

    是一把陌生的，卻極氣勢的嗓音。

    哪怕從未聽過，也不曾見過。

    但決定赴約。

    第六告訴，這個人，遲早要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