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節大如年。是齊家團圓之日。

    所以楚雲在蘇家群瘋狂煽，必要在今晚大擺宴席，不醉不歸！

    而許多人卻不知道，冬至日，極之至。晝最短，夜最長。

    是一年當中，最漫長的一夜。

    為了過好冬至，不讓楚雲失。蘇明月早早向劇組請假回城。說起來，基地的戲份基本完工。再補幾個室鏡頭，蘇明月就算殺青了。

    但堅持在劇組，是因為其他演員還有拍攝任務。讓一個演員對著木樁表演，是很大的考驗。蘇明月留下給反應，給緒，能更好帶演員。

    “明月，這我就得批評你兩句了！”

    楚雲站在廚房門口，一手端著泡沫咖啡，一手拿著甜甜圈，細嚼慢咽道：“有你的鏡頭，敬業點倒也無所謂。畢竟是為了電影品質考慮。可你連一個鏡頭都沒有，還留在劇組幹什麽？蹉跎？裝舍不得劇組？犯得著嗎？拿這幾天拍個廣告，不又是幾十萬到賬？”

    正在心烹飪冬至大餐的蘇明月也不說話，隨他說。

    “陳秀玲！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楚雲回看了眼在洗菜的嬸嬸。態度飛揚跋扈，很狂。

    “你說的都對！”

    陳秀玲翻了個白眼。吃人家，拿人家手短。

    楚雲對那小公司有再造之恩，哪敢放肆？

    “讓開！”

    蘇小小端著一大盤清洗幹淨的大閘蟹走進廚房。

    一腳就開了楚雲，不滿道：“你不幹活就滾去客廳！杵這裏礙什麽事？”

    楚雲一個踉蹌方才站穩，靠著飲水機道：“陳秀玲，你還管不管你侄了？敢對姐夫大不敬，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陳秀玲了角。

    這他媽幫老娘一把，就尚方寶劍了？有事沒事都要帶我一句？

    “小小什麽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陳秀玲沒好氣道。“連你都敢踹，會怕我？”

    “嬸嬸。你就是脾氣太好。就我姐夫這種人，典型的吃怕。他當初幫你一個小忙，不是應該的嗎？你何必對他這麽客氣？該就得！有些人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蘇小小瞪了楚雲一眼，撇道。

    楚雲沒敢發脾氣。

    自打上次在葉公館鬧了一下，小姨子的態度明顯變惡劣了。

    自己也沒招惹啊？

    難道是葉教授暗中給小姨子上眼藥。就把怨氣撒我上？

    真要如此——那就算了！

    好男不跟鬥。我犯得著跟那神經兮兮的葉教授糾纏不清嗎？

    吃飯講究個賣相，合不合胃口也很重要。不能隻貪貴。你之糖我之砒霜啊。講緣分的。

    房子本來就不大，三個人進進出出，鬧得楚雲也沒了落腳地。慨了聲該換房子了，施施然溜去臺煙。

    叮叮。

    剛點上煙，一通電話打進來。

    “嗯？”楚雲坐在椅子上，平靜煙。

    “馮允死了。”電話那邊傳來平靜的聲音。

    “什麽時候的事？”楚雲皺眉問道。

    “昨天早上。”口吻平靜。

    “死在哪裏？”楚雲又道。

    “陸公館。”

    楚雲站起來：“為什麽到現在才通知我？”

    “我們也是剛剛才發覺有問題。”

    馮允死後。

    消息嚴封鎖。

    陸公館看起來一切如常。

    就連定於昨天回家的陸嶽亭，也順利抵達陸公館。

    從外表來看，陸公館沒有任何異樣。

    這也是陸公館能瞞到現在的原因。

    “陸嶽亭呢？”楚雲臉一沉。

    “回到陸公館後，他一直沒出來。但這隻是我們能觀察到的。”黑人慎重匯報道。

    “這消息傳出去了嗎？”楚雲大腦飛速運轉。

    “沒有。”黑人搖頭。“這點可以肯定。”

    “把消息放出去。最好鬧到滿城風雨。”楚雲毫不猶豫道。

    黑人愣了愣，有些困。

    馮允死了。

    誰是最大嫌疑人？楚雲。

    連陸公館都捂著，為什麽他要放出風聲？

    這不是將自己陷險境之中嗎？

    “是。”黑人點頭。

    他存在的價值，不是質疑楚雲，而是絕對服從。

    “繼續跟進，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楚雲掐滅了香煙，又道。“如果一直沒有靜。晚八點後，潛陸公館打探。”

    “明白。”

    掛斷電話，楚雲眉頭深鎖。

    馮允死了？誰幹的？

    為什麽陸公館毫無反應？甚至封鎖消息，連有關部門都不通知？

    陸嶽亭在幹什麽？

    在他心中，誰是兇手？

    “在想什麽？”

    後響起蘇明月寡淡的聲音。

    “沒什麽。”楚雲搖搖頭，回笑道。“剛剛薛朝青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要火了。我在盤算下個房子去哪買。是買別墅呢。還是複式。別墅顯得沒人氣，吃個飯還得上下樓，太麻煩了。複式又太小，不符合我們的份。”

    “哦。”蘇明月表平淡。

    “找我有事？”楚雲看了蘇明月一眼。

    “我買了條魚，晚上清蒸。”蘇明月說道。

    “那就清蒸唄。”楚雲掐滅了香煙。“雖然我個人比較傾向油炸後鍋。放點花椒和辣醬。麻辣可口。”

    “我不敢殺。”蘇明月徑直道。

    楚雲愣了愣：“不敢殺你為什麽買條活的？”

    “新鮮。”蘇明月道。

    “殺魚很麻煩的。魚鱗那麽多，刮起來多惡心？肚子一剖開，鮮淋漓的。這不是倒胃口嗎？晚上還怎麽吃飯？那大閘蟹我可是買的空運貨。很貴的！”

    “哦。”

    蘇明月轉道：“那把魚扔了。”

    楚雲挽起袖子走上前，嘟囔道：“你這脾氣太大了吧？我不就說了兩句嗎？你下次注意點不就行了？非得跟我強？有意思嗎？”

    罵罵咧咧走進廚房殺魚，眼中殺機畢。

    五點半。

    老丈人登門。

    董玉華卻要六點才下班，再加上趕過來，楚雲大手一揮，將晚餐時間定在七點半。

    “爸。喝茶。”楚雲泡了一壺普洱。畢恭畢敬。

    “以後得去。”蘇振南臉蒼白，雙眼渾濁。一副被掏空的表。

    昨晚他喝大了，吐了半宿。

    暗暗埋怨楚雲不教他好，跑那地方喝大酒。

    楚雲抿了一口茶，暗道：“爸，我懂了。以後咱們主賞風月，盡量喝酒。我知道一家新開的仆酒吧，改天咱們去品一品。”

    蘇振南哭笑不得。借尿遁溜了。

    “小小！”楚雲扯著嗓子喊道。“去，把姐夫床頭那瓶腎寶拿過來。我觀察好一陣了。爸這尿急尿頻的病有點嚴重。再不治就晚了！”

    一屋子人麵麵相覷。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