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朝青怔了怔。隨即道。“沒誰啊。就是基地那邊起火，公司很多業務都到牽連，他是副總，我想讓他回公司商討一下——”

    薛朝青反應還算快。

    莫名其妙沒敢曝蘇明月的存在。

    可能是方正生給他力太大。不怯了。

    “不知道。他是你們公司的人，又不是我部下。我很忙，掛了。”

    哢嚓。

    電話那邊傳來嘟嘟聲。

    薛朝青卻愣在原地，連指間的煙都沒心思了。

    “姐夫，我打聽了個遍。都沒楚雲消息。”

    杜青打了一圈電話，都沒找到楚雲下落。卻見薛朝青滿臉呆滯，有點走神。推了薛朝青一把道：“姐夫，你想什麽呢！？”

    這一推嚇了薛朝青一機靈。他一掌拍在杜青腦門上：“你他媽要嚇死我？”

    杜青抱頭委屈：“姐夫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我就輕輕推了下。”

    說罷，他又無奈道：“我這邊找不到楚雲下落。姐夫你那邊呢？打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戚軍死了。”

    啪嗒。

    薛朝青神凝重地點了煙。皺眉道：“方局的原話是犧牲。依我看，這次影視基地絕不是簡單起火，而是出大事了。”

    “戚軍死了？”杜青一屁彈起來。卻被薛朝青瞪得重新坐下。“唉，真可惜了。他年紀輕輕，仕途也是一片明。”

    “我現在也有點擔心楚雲了。”薛朝青吐出一口濃煙。“你記不記得，楚雲以前當過兵？”

    “知道。”杜青點頭。“戚軍以前估著還是他部下。要不當初麵對韓夫人，他不會這麽慫。”

    “剛才蘇明月說，楚雲差不多九點出門。”薛朝青深吸了口煙。“時間有點巧合，跟影視基地那邊對上了。”

    “不會吧？”杜青乍舌道。“姐夫，按你這理解，楚雲難道跟戚軍一樣，也——”

    “閉！”薛朝青怒目圓睜。“你他媽在這危言聳聽！”

    杜青很委屈。

    不是你給我暗示，我能這麽聯想嗎？

    “那姐夫，一會你怎麽跟蘇明月解釋？”杜青問道。

    “就說不知道。”薛朝青掐滅了香煙。心沉重。

    他還有些話連杜青也沒說。

    當時他打聽楚雲下落時，方正生的反應很大。跟踩到尾似的，極度敏。

    這是什麽意思？又在暗示什麽？

    的，薛朝青認為今晚影視基地的事兒，跟楚雲也有關。而且關係重大。

    ……

    叮咚。

    一條短信傳進來。

    蘇明月忙打開看。卻是薛朝青。

    而且答案令人沮喪。他什麽也不知道。

    蘇小小很失，蘇明月卻想到更深一層。

    為什麽不打電話，而是僅僅發一條短信？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在瞞什麽？

    “姐，我去上個洗手間。”蘇小小一咬牙，跑進廁所。

    然後掏出手機，打給最近關係鬧僵的葉教授。

    也不管會否打擾葉教授夢。

    “嗯？”

    電話那邊傳來葉教授清冷的嗓音。隻有一個質問的單音節。

    “教授——”蘇小小手心冒汗，著頭皮說道。“我能找您打聽下我姐夫的下落嗎？他離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回不回家，關我什麽事？”電話那邊的葉教授冷酷無。

    “我姐很擔心姐夫。”蘇小小軀微道。“教授，您要是知道我姐夫的下落，請您一定——”

    “蘇小小。你找錯人了。”

    葉教授口吻冰冷，不近人地打斷了蘇小小：“我為什麽要幫你？因為你曾經戲弄過我嗎？”

    “教授，對不起。”蘇小小眼含熱淚，哽咽道。“我向您道歉。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裝可憐？博取我的同？”葉教授不為所。

    “教授，您就看在…”

    “夠了。”

    電話那邊，葉教授紅微張：“究竟是你想知道楚雲的下落，還是你姐？如果是蘇明月，讓自己來問我。”

    哢嚓。

    電話徑直斷了。

    蘇小小茫然地坐在馬桶上。

    片刻後，抹掉眼淚，又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走出洗手間，來到臥室。

    “姐。我知道有個人，一定知道姐夫的下落。”蘇小小出一抹淺笑。看起來像是為自己的聰明機智而到驕傲。

    “誰？”蘇明月抬眸。

    “我的老師葉教授啊！”蘇小小一副天真爛漫。“家財萬貫，出豪門。明珠城不管發生什麽事兒，就沒有不知道的。何況隻是打聽姐夫的下落。”

    “嗯。”

    蘇明月沒有遲疑，徑直拿起手機。

    可隨即，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葉雪的電話。

    蘇小小見狀，立刻將葉教授的號碼推送給姐姐。

    複製號碼，然後撥過去。

    電話那邊的葉教授仿佛就在等，剛響起鈴聲，電話就接通了。

    可電話接通，這對鬥了十多年的宿敵，卻陷了詭異的沉寂。

    “喂。說話。”

    葉教授打破了沉默。

    “你好。”蘇明月道。

    “三更半夜打給我，就說一句你好？”葉教授很平靜。

    既沒有趾高氣昂，也不怪氣。

    “想求你幫個忙。”蘇明月抿說道。

    問完，再度陷沉默。

    長達十秒後，葉教授開口了。

    “你太讓我失了。”葉教授平靜道。“你是蘇明月。是那個連初中帶高中，把我踩在腳下足足六年的蘇明月。蘇家企業破產，你父母差點鋃鐺獄。你寧肯簽賣契，也沒求過我。你知道，隻要你給我打個電話，甚至發一條短信。不管是一個億還是十個億，我都會給你。”

    “這麽難熬的日子，你都過去了。”葉教授沉聲說道。“現在卻為了一個吃飯的男人來求我？為什麽？他憑什麽讓你放下驕傲和自尊？這麽多年，你蘇明月何曾向任何人低過頭？”

    葉教授目冷冽，一字一頓道：“你真是太讓我失了！”

    這通電話，期待已久。

    當蘇家企業破產時，本以為蘇明月會打電話。但沒有。

    這一次，本以為可以痛快淋漓地辱蘇明月。報複當年對自己的踐踏、無視。

    可並不覺得痛快，甚至很嫉妒。

    蘇明月很在意楚雲。

    楚雲也不止一次警告葉教授。

    主的，充滿算計地一頭紮進去。

    卻被肆得麵目全非，心失衡。

    很憋屈，還很抑。

    “謝謝。”

    當蘇明月得到想要的結果後，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結束了這次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