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崢嶸的話,令許暮洲一直沒有表的冷臉有了那麽一波。
的確,付崢嶸說過,要讓他理好家裏的事再去見他。
他這般理,雖說有破釜沉舟的勇氣與決心,但如此一來,必然將許氏和付氏一起拖輿論的泥沼。
二十多年前付瑤琴跟付家斷絕關係,下嫁窮小子的陳年往事,必然被掀出來。
到時候,付崢嶸會怎麽想?
許恒打量著許暮洲的臉,小心翼翼的試探:“阿洲,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去源城一趟,代表我們全家問候付崢嶸。我和你爸你姑姑他們稍微準備一下,挑個好日子親自去源城見一見付崢嶸。”
許耀宗迫不及待的幫腔:“阿洲,大家都知道你對霜霜一片癡心,誰也不會阻攔你。隻是咱們到底不是寒門小戶,一舉一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呢。你也不想霜霜被人非議,說堂堂付家大小姐,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了你吧?”
“是啊,阿洲,你跟霜霜談了大半年,雙方家長還沒見過麵。沒有父母,隻有一位爺爺,那咱們家也應該由你爺爺出麵,去見見爺爺。兩邊都沒什麽意見,才好商量訂婚結婚事宜。”
“阿洲,你和霜霜的家世擺在這兒,婚事必須得按部就班來,能多熱鬧就多熱鬧,能多隆重就多隆重,要不然對你們倆都不好。”
姑姑們也跟著你一句一句的勸說,都是為付霜的名聲考慮。
許暮洲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但他永遠都不會不在乎付霜的境。
想到付崢嶸的話,以及付霜的沉默,明明白白告訴他,是聽從爺爺意見跟付霜在一起,付崢嶸那一關是必須要過的。
跟許家劃清界限,去源城當上門婿,絕對是無奈之舉。
如果能夠讓許家接付霜,風風的把娶進門,那自然是上上之選。
許暮洲拿定主意,這才冷冷道:“那我先去源城見霜霜。”
“好好好,阿洲,你先去源城好好陪陪霜霜和付崢嶸,我們看好日子就來。”許恒滿口答應,生怕許暮洲反悔。
許暮洲一刻也不想多在老宅待,說完就起走了。
許耀宗想住他,老爺子遞了個眼神,製止了。
“爸,阿洲他……”
“你還沒看明白嗎?阿洲離不開霜霜。”許和風歎了口長氣,搖了搖頭,“霜霜之於阿洲,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是福是禍,就看霜霜的心意了。”許恒語聲沉沉,頓了頓,又鬆了一口氣,“好在霜霜是個好孩子,沒什麽壞心眼。我跟打得道比你們都多,多也算是有幾分了解。阿洲跟在一起,我很放心。”
老爺子都說放心,其他人就算是還有幾分不確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許暮洲走到門外,就見沈素芳在廊簷下站著,長了脖子往裏看。
見他出來,沈素芳尷尬的咧了咧,訕訕地了聲:“阿洲。”
許暮洲聽而未聞,繞開沈素芳就要走。
沈素芳慌了,一把拉住許暮洲的手臂,仰著臉看著他,帶著點兒哀求的意味:“阿洲。”
許暮洲蹙了蹙眉,惻之心一閃而過,冷冷地拂開的手,舉步就走。
“阿洲!阿洲!”
沈素芳追了幾步,許暮洲毫不停留,幾步就把距離拉開,上了車,絕塵而去。
沈素芳呆呆地看著空的院子,半晌,激靈靈打了個寒。
剛才許暮洲看那個眼神,充滿失與冷漠,好像那是最後一個眼神,以後他再也不會多看一眼。
許耀宗跟出來,見沈素芳呆呆愣愣的站著,眼的著空的院落,餘怒未消的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許和風跟兩個妹妹對一眼,換了個眼神,三人一起走到院子裏。
“素芳。”許和風率先開口。
沈素芳回過神來,怔怔地看向許和風,眼皮子一眨,淚水就下來了。
“大姐。”
“唉!”許和風歎口氣,忍不住埋怨,“我都聽咱爸他老人家說了,是你去學校找霜霜的麻煩,又是打又是罵,著霜霜離開阿洲,才惹出的這些麻煩。”
“我……”沈素芳悻悻地瞟一眼許和風,再看看許清風和許惠風滿含怒氣的臉,訕訕地不敢吭聲。
“你要是還想要你兒子的命,還想看著你兒子家立業,結婚生子,你就消停點,別一天天的淨惹事。”
“你說你年過半百的人了,還沒活明白嗎?整天跟個小姑娘過不去,鬧得家裏飛狗跳的,你這辦的都是什麽事?”
“素芳,爸和耀宗的態度,你也看明白了。阿洲是我們老許家的,誰要是讓阿洲不痛快,就是跟整個老許家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