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及時發現玉龍環不見了,但凡玉龍環有半點損傷,於蘇家而言,便是滅頂的災難。
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氣?
“大哥哥,瑯兒年紀小,不懂得利害關係,你教他他便明白了。這次已給了足夠多的教訓,他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蘇喬哭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雙手死死地拽著蘇瑝的手。
蘇瑝到底也狠不下這心——便是狠下了,照著蘇喬這模樣,非得拚了命地護著蘇瑯不可。
半晌,長歎一口氣:“也罷,你既疼他,便好好管教著他。倘或再有下次,我便把這混賬給父親。”
說罷,轉出了院子。
蘇喬幾乎沒時間口氣,連忙回去給蘇瑯解開繩子,一麵了人進來抬他進去:“都給我小心著些,倘或扯了傷口,大哥哥怎麽打瑯兒的,我便如何打你們。青池,趕去展府看看展二公子今日是否在家,倘或不在,便去銅角巷請魏先生來。”
蘇喬說著,又想到什麽,對著一屋子的婢小廝們道:“今日的事,誰敢說出去父親母親知曉,莫怪我不饒他。”
府裏的人沒有不怕蘇喬的,本還有一二打算趕去給王氏告狀,冷不防對上蘇喬的目,當即背脊發涼,打消了念頭。
很快,展雲深便來了。
他昨兒當值,今日本有半日的假,想著去銅角巷向魏陶薑討教一二,兩人正研究了一例奇怪的病癥,青池便來了。
魏陶薑自是懶得為個人跑一趟——向來是旁人抬了病人來,他依著心治與不治。千裏迢迢趕來救蘇喬,也是瞧在秦長淮的麵子上。
至於蘇喬的弟弟,若是抬了來,他看在蘇喬的麵子上,或許會看一看,卻沒有自己趕去的道理。
他不願去,展雲深卻急了,連忙拿了藥箱,向魏陶薑告辭之後,與青池匆匆趕到了蘇府。
蘇喬早已哭得雙眼通紅,展雲深見狀,心疼地安了幾句,知道癥結是在蘇瑯上,便也沒耽擱,連忙去看蘇瑯的傷勢。
“喬兒放心,瑯小子不過是皮傷,未曾傷及骨頭。至多休養幾天,待得傷口愈合了,便無礙了。”展雲深道,自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這藥暫且用著,等我回去之後,再差人送另外的藥來,不出三五日,瑯小子便能下地了。”
蘇喬這才鬆了口氣,連忙人給蘇瑯先上藥,自己與展雲深去了外間。
“既沒事了,便也別哭了,當心哭壞了眼睛。”展雲深道。
蘇喬點點頭,請展雲深稍等片刻,自己去洗了把臉,收拾了一番,方才回來,笑道:“方才喬兒的模樣,隻怕是嚇壞展二哥哥了。”
“是,第一次見你哭這模樣,還當出了什麽大事。”展雲深笑道,有婢送了茶上來,他也順便飲了一口。
一路上不曾停歇,直到這會兒,才覺得有些了。
“四小子的子,展二哥哥也是知道的,這次又把大哥哥惹得生了氣,才打了他幾下。喬兒也是被嚇著了,故而失儀,讓展二哥哥看笑話了。”蘇喬低頭笑道。
展雲深知不願說出真實原因,也不在意,隻道:“你我雖無緣關係,可自小便如至親一般——兄妹之間,何須如此客套。再者......”展雲深看了周圍一眼,又道,“上次你托我的事,我已有了些許眉目。且再稍等些許時日。”
他這一提,蘇喬才想起來,自己請他幫忙查張院首的罪證。
這些天發生的事不,加之周氏已被懲,蘇喬幾乎忘了這件事。
展雲深這麽一提起,便笑道:“勞煩展二哥哥了,隻是展二哥哥不可為此耽誤了自己的差事才好。”
屋中丫頭太多,保不齊就有人向王氏報了信。
蘇瑯被打的事,想必蘇瑝也會周全一二,畢竟蘇征衫若真知道此事,定然不會就這麽算了。蘇喬叮囑的話,不過加了一層威懾。
而這件事,本就不能讓太多人知曉,是以他們說得蔽,話語之間的意思,也隻有彼此方才知曉。
“喬兒放心,為兄自有分寸。”展雲深說著,瞧了瞧時辰,便站了起來,“我也該回宮了,今日聖上帶眾臣去秋狩,醫院的人跟去了一半,也不敢躲懶。”
“展二哥哥醫高明,怎沒跟著去?”蘇喬跟著站了起來,不解地問。
隨即便想起,是不是張院首發現了他在調查,刻意使絆子給了警告。
“二妹妹自去年冬天便開始不舒服,一直未曾好,有幾次病發後十分危險。這樣的況下,我也不敢跟著出去,便請命留在宮中。若是府上出了什麽事,也能及時趕回去。”展雲深解釋道,蘇喬這才鬆了口氣,而後又不無擔憂地問:“二姐姐到底是什麽病癥,怎的拖了這樣久還未好?”
展雲深搖了搖頭,麵沉重了許多:“是我無能,瞧不出由,隻能不停地改著藥方。好在這兩日況好了不,鼻子也好幾日不曾淌了。”
“要不......請魏先生幫忙瞧瞧?”
展雲深忙道:“哪敢勞煩魏先生,魏先生肯指點我幾句,已然是驚喜狂,又怎敢要求更多......我真得走了,今晚值夜,明兒早晨我再來看看瑯小子。”
展雲深說罷,再不敢耽誤時間,便急急地走了。
蘇喬讓青溪回去與胡湘兒說一聲,今夜可能在蘇府留宿,便去屋中照顧蘇瑯。
蘇瑯的傷口已經上了藥,此刻也緩了過來,雖還疼得,卻是意識清醒。
“幸得姐姐過來了,不然我今兒便要被大哥打死了。”蘇瑯趴在床上,臉還是白得嚇人。
“活該你被打死,那玉龍環是什麽東西,也是你能隨便拿來玩的?”蘇喬斥道,“那搖箋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也配不上用玉龍環來討歡心。”
蘇瑯扁扁:“我是想著,這東西最為貴重,也最能表出我的心意——隻給銀錢,太沒誠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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