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著的作,甚至能猜得出沈菁紋下一步將會怎麽做。
又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這些招式,沈菁紋曾經教過自己,自然是覺得悉的。
“前兩日,方姐姐去問寧軍王要了盒子,卻是無功而返。”沈惜道,雖是笑著,卻有幾分愁緒在裏頭。
蘇喬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想必......是有什麽事沒能談妥吧。方姑娘隻要不輕易放棄,自然是有機會的。”
沈惜卻是搖搖頭:“方姐姐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隻是那日回去後,也顯得垂頭喪氣,直言......”
頓了頓,沈惜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直言尋常的法子用不得了,若真想要拿到盒子,需得想些別的方法。”
蘇喬聞言,便有些不解:“方姑娘與這盒子,可有什麽關係?”
“喬兒還記得我說過,沈家世代守護著這盒子,隻為到時給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方姐姐。”沈惜緩緩開口,蘇喬便也安靜聽著。
“當初家中遭難,盒子不知所蹤,我與紋兒便四打聽。還不等我們打聽到盒子的下落,方姐姐便先尋到了我們。”
“那......鑰匙在方姑娘手中?”
沈惜搖搖頭:“方姐姐沒說,應當是吧......其實那裏麵的東西,與旁人來說,毫無用,對方姐姐來說,卻是極為重要——那是家中的圖騰令。當年,方姐姐家中遭難,為了保住圖騰,方家老前輩才將圖騰給了我沈家先祖。”
蘇喬倒是能理解,江湖上許多世家,都有屬於一個自己的圖騰。圖騰便代表了一整個家族,為了維護這個圖騰,是不惜犧牲自己的命的。可以說,隻要圖騰令在,家族便在,便不會覆滅。若是沒了圖騰令,則什麽都沒了。
“雖然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喬兒,倘或可以的話,能否求你向寧軍王說說......畢竟這個盒子,在他手中,無半點用。”沈惜道,蘇喬卻覺得心中苦。
連方遙岑親自去說都遭到了拒絕,開口又能有什麽用呢。
可瞧著沈惜哀求的模樣,終歸不忍,開口道:“其實王爺不過想知道裏麵放了什麽,既然隻是個圖騰,請方姑娘打開來給王爺瞧瞧,也無傷大雅。王爺瞧過,便也還給方姑娘了。”
“是......我也與方姐姐說過,可惜......”沈惜長歎了一口氣,到底再沒提起此事。
可是晚間蘇喬回了裳繡閣,越想越覺著不對。
既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圖騰令,為何能引了臨安的貴人去爭奪。
秦長淮當初便也是為了這個,才不願鬆口。
想來,沈惜定然還有什麽瞞著自己。
正想著,無意識地飲了一口甜湯,卻忍不住吐了出來,皺眉問:“這是什麽?”
一旁候著的青池忙拿手帕給蘇喬,一麵道:“這是廚房送來的甜點,因著主子不吃錦繡丸子了,便換了別的......可是有什麽問題?”
蘇喬低頭著碗中的甜湯,這問題,說有也有,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味道不對。
準確來說,是難吃。
這種水平的甜湯,不是沒吃過——自己第一次試著做的時候,口就和這個差不多。
可王府裏的廚子,哪個不是挑細選的?
甚至有兩位,是從膳房退了出來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吃食?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
蘇喬了屋中的丫頭,隻了青池附耳下來,輕聲道:“一會兒你去廚房,隻說我嚐著味道新鮮,明兒早晨也想吃,他們記得做。然後,明兒早些到廚房去,悄悄地,看看是怎麽回事——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連青溪也別說。”
青池聽說得嚴肅,自也不敢怠慢,便應了下來。
第二日,蘇喬早早地便醒了,隻仰麵躺著,睜著眼睛,也不人進來伺候洗漱。
天蒙蒙亮時,青池回來了,臉卻不對,像是到了極大的衝擊,一時難以緩和。
“怎麽了?”蘇喬拉著坐到了床邊,發現的雙手冰涼,忙用手捂住,“可是被發現了?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青池搖搖頭:“並沒人發現主子,隻是......隻是奴婢見著了王爺。”
“什麽?”
“王爺......那甜湯,是王爺做的......”
蘇喬嚇得愣在那。
想過許多種緣由,最有可能的一點是,秦長淮這麽些日子都沒來,表明遠了。底下人見風使舵,故意對的吃食不上心,又或者有誰悄悄的拿別的東西換了原本該自己吃的。
卻沒想到,那甜湯竟是秦長淮做的。
他......怎能下廚呢?
君子遠庖廚,他難道不知?
秦長淮自然是知的。
也不知他是病急投醫還是怎麽,竟去問了史中丞。
史中丞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夫妻和睦。他那妻子,有名的河東獅,每每發了火,旁人都沒法子,隻有史中丞才能哄過去。
一次下朝同行時,秦長淮便問及了此事。
史中丞隻一笑,言之夫人每每大肝火時,他便親自下廚,做了夫人最的吃食送上。夫人用過之後,自然消了氣。
至於那什麽“君子遠庖廚”,史中丞不過爽朗一笑:“周幽王為著博佳人一笑,都可烽火戲諸侯。我等又不禍國,又不殃民,有何不可?”
是以秦長淮回府之後,竟還真的去向廚房裏的老醫請教了,學了三五日之後,眼看著像了些模樣,才敢送去給蘇喬。
這一切,蘇喬自然不知道。
隻是沉默了。
半晌,青池小心翼翼地開口:“主子,你打算怎麽辦?”
“告訴廚房,我又不吃了,他們以後別做了。”蘇喬說罷,躺下去側著子,便如同剛回來那幾日一樣。
青池怕又哭,也不敢走,隻守在床邊。
蘇喬倒是沒哭,隻是不知道秦長淮到底想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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