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子被枝葉擋了大半，蘇喬卻仍然認得出，正是虞飛白。

    虞飛白確定蘇喬看見了以後，擇了一個方向便去了。蘇喬自然跟了上去，漸漸走到人煙稀的地方，卻覺腰間一，耳邊響著風聲。

    等雙腳踩到實時，才發現自己與虞飛白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

    蘇喬忽就想起，自己小的時候被蘇瑯騙到了樹上，抱著樹枝哭上兩個時辰的事了。

    那是秦長淮的出現，恍若天神下界，讓從此死心塌地。

    蘇喬不在想，要是那日，蘇瑯不曾騙了自己，又或者，救的並非秦長淮，那還會不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想什麽呢？”虞飛白十指張開，在蘇喬麵前晃了晃。

    “想咱們剛才是怎麽上來的。”蘇喬回神一笑，虞飛白一聽就樂了。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不急，你才回來不曾？”

    “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去青石庵找你，卻發現你回了寧軍王府——我又進不去，加上這段時日事不小，忙得我團團轉，隻能時不時的，來青石庵看看有沒有你的消息，可巧今兒便遇見了。”

    “近日很忙麽？”蘇喬問道，倘或虞飛白忙著，便也不好他帶自己離開了。

    “我聽說，你跟秦長淮鬧掰了？怎麽回事？”虞飛白不答反問，蘇喬有些無奈，這段時日也不知有多人問過這事。

    從蘇瑯開始，蘇家幾兄弟姐妹來問了個遍，幸得他們還幫著瞞著蘇征衫與王氏，不然這會兒早挨打了。

    這也罷了，便是連展家的人，在路上遇見了，也會問。

    蘇喬幾乎連門也不想出了，在瘋子那，反倒清淨。

    “你怎的也這麽八卦了？”蘇喬無奈。

    “你先別管我八不八卦，先告訴我，真的假的？”

    蘇喬點點頭，不多言，虞飛白卻像是看不懂的臉一般，又追問道：“這次是認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他休了你沒有？”

    “我求過休書，王爺不允......你怎的對這事好奇起來？”蘇喬覺著有些不對，虞飛白並不是這些八卦的人，便是有時忽的好奇了，也不過了解一下事的大概便是，哪會追問底的。

    “你不是問我忙些什麽嗎？倘或你與秦長淮好著，自然不能告訴你，你既然徹底與他斷了，也就可以告訴你了。”虞飛白笑道。

    蘇喬直覺虞飛白忙著的事，與秦長淮有關。

    忽就想起了上次在青石庵，聽到的虞飛白與那位王爺的對話，當即留了個心眼：“何止斷了？若有得選，我願一開始便不認識他。”

    蘇喬說著，倒也含了幾分真心。

    “他對你做了什麽？”虞飛白不解，上一次見到蘇喬，雖搬到了青石庵，可每每提及秦長淮時，眸中燃燒的，是熾烈的意。

    如今，卻冷了許多，掉進了冰似的，幾乎快要熄滅。

    “我......不想提這些了。”蘇喬垂下了眼，虞飛白卻笑著拍了拍的肩，“不怕，反正我也要去殺了他，權當是為你報仇了。”

    “殺了他？”蘇喬眸一，隨即明白過來，“是你那位朋友讓你做的？”

    虞飛白點點頭：“秦長淮礙了他的事，他非殺不可，本來我怕你傷心，或者是攔著我，不打算告訴你的。既然你與他也結了仇，便是再好不過。你再等我一等，等我殺了他，便帶你闖江湖去。”

    蘇喬笑得勉強，一顆心跳得飛快。

    卻不能讓虞飛白看出什麽不妥，免得他攔了自己，自己要給秦長淮報信都不。

    “怎麽了？臉不好？”虞飛白扶著，免得腳下一摔了下去，“怕了？”

    雖然給蘇喬說過許多江湖上的事，都是揀了新鮮有趣的，偶爾提到殺伐之事，也隻是一句帶過。猛然這麽一說，還涉及認識的人，便是害怕，也是應當的。

    蘇喬點點頭：“有一點......你打算什麽時候手？”

    “尚且不知，秦長淮本事不俗，要想殺他不是件簡單的事，何況還是在臨安城......可能會花一些時間，你且等一等，待此間事了，定會先做了答應你的事。對了，你現在住在哪？我好去找你。”

    “銅角巷，瘋先生的住所......除了那，別的地方，他都能帶了我回去。”

    “那裏有隻厲害的鬼，我怕是去不......罷，我也不沒事來找你閑聊，你若要找我，吹響玉哨便是。”虞飛白這麽一說，反倒提醒了蘇喬。

    忙翻了個荷包出來，拿出裏麵的哨子，遞給虞飛白：“還是還給你吧，私相授......總不合規矩。”

    “怎麽就私相授不合規矩了？你我明正大，給你個通信的東西又怎麽了？”虞飛白不解，自然也不願意收了玉哨。

    “不是這麽說的，玉有著特殊的含義，不能隨意送的。”

    “哪有什麽含義不含義的，這不過是一個哨子，那麽講究做什麽？反是你，當初送了你，你也應了的，這會兒怎麽又後悔了？”

    “我......好，當初是我做錯了，迷途知返也不許嗎？”

    “怎麽就迷途了？”虞飛白愈發的不解，“總之，這哨子我送給了你，你若不要，扔了便是，別拿給我。”

    “哪有你這樣耍賴的？”

    “分明是你不講道理！”

    蘇喬與他爭了半天，心中隻覺氣惱，索撇過頭去，不去他。

    虞飛白也氣著不說話，氣惱了好一會兒，漸漸冷靜了一些之後方才想起，一個男人送了玉給子，似乎是有那麽點表白慕之心的意思。

    也難怪蘇喬不收。

    便回頭扯了扯蘇喬的袖子：“我就這一個哨子，當時也沒想那麽多，你若覺得不妥，外麵一層竹片便是。”

    手不打笑臉人，虞飛白主示了好，蘇喬也不便再給他臉看：“就這一個？這哨子有什麽特別，你隻能聽見它發出的聲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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