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放心吧,蘇瑯下月請了半個月的假,與姐姐說好了,去城外散散心。倒是你,魏陶薑可說了,再哭,這眼睛可保不住了。若是你瞎了,那位寧王衝冠一怒,還不知會有多人跟著遭殃。”沈菁紋連忙開口,又拿了塊糖給蘇喬,蘇喬失笑:
“我一哭你便給糖,當我是孩子不是?”
“你可不就是個要人哄著的孩子嗎......對了,起名了沒?”
“還沒呢。”蘇喬搖了搖頭,“阿淮本說要起的,可聽說皇後娘娘要在滿月那日賜名,便擱著了。”
“謔,夠寵的啊,難怪著那日秦王親自登門致歉,你家王爺還沒給個好臉。放眼整個朝野,也就這位寧王敢如此了吧?”沈菁紋不覺詫異。
蘇喬吐當晚,秦王便親自登門致歉,當時蘇喬已然無恙,隻是尚且睡著,秦長淮倒也接了道歉,卻全程臭著一張臉。聽說秦王回去後大為惱怒,把秦王妃打了一頓,第二日皇帝知道了,又是一頓斥責。
蘇喬卻覺得有些不安心,盈滿則虧,榮寵過盛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古往今來,寵臣被抄家滅門的事,可半點不。
“你別想太多,君臣之間,難得的是相互信任扶持。前朝燕家便是個例子,燕家榮寵最盛的時候,曾出過兩後七妃。權力一時無二,可因著君王的信任,卻也相安無事,直到國破之時,燕家仍拚盡最後一滴,也要護國,也不肯投敵。”沈惜道,“咱們的聖上,也是賢明的君王,自然不會為了猜忌,而寒了忠臣的心。”
沈菁紋神古怪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卻是什麽也沒說。
蘇喬卻沒注意,勉強笑了笑:“許是我話本故事聽得太多,總往最壞的地步去想。”
“往壞想沒錯,可也不能完全否認了好。你現在尚在孕中,無論是壞是好,都不該去想才是。隻注意著養好子,孩子還等著你看著長大呢。”沈惜道,不怪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蘇喬的況實在太差,就像是一隻腳一進踏了鬼門關,仿佛能看見黑白無常拿了鎖鏈跟在後似的。
“姐姐放心,喬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蘇喬笑道,說了這麽一會兒,便也有些累了。沈惜見了,自然便起告辭。
方出了寧王府的門,沈菁紋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姐姐方才是在說什麽呢?皇......他哪裏賢明了?”
沈惜嚇了一跳,四了,確定沒人注意到們,才拉著沈菁紋到了偏僻無人:“大街上人來人往,你胡說什麽呢?”
“姐姐回答我的話,那個人,哪裏賢明了?”
“那你倒說說,他哪裏不賢明了?”沈惜反問,沈菁紋一時語塞。
現在的這位帝王,當真能算得上是明君,無可謾罵的點。
雖有他底下的員徇私枉法,做了抄家滅門的事——可哪朝哪代,沒有惡?且長平侯那等皮上戴了麵的人,便是們有著海深仇,都沒能分辨出來,又怎能強求皇帝對每一個員的所作所為都了如指掌呢。
“姐姐忘了咱們要做的事了?”
“咱們要做的事,與他是否賢明,沒半點幹係。”沈惜道,沈菁紋卻不服氣:“他若賢明,若是個好君主,咱們反了他,豈非了惡人?”
在沈惜的目中,卻漸漸變得沒底氣起來:“姐姐不會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吧?”
沈惜歎了口氣:“如今盛世太平,咱們卻作,毀了這一切......”
“咱們是為了複國!”
“國已經亡了,亡了數百年了。即便真的複了國,又還是當初的那個陳國嗎?”
“姐姐是什麽意思?”沈菁紋有些茫然,沒聽懂。
陳國便是陳國,哪還分這個那個的。
“罷,走一步看一步吧。”沈惜歎了口氣,沈菁紋卻張起來:“姐姐不會想要叛了顧大哥與方姐姐吧?”
沈惜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隻是......我一時不知,咱們在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
“自然是對的。”沈菁紋忙道,“姐姐可不要胡思想,了分寸。”
“我明白,今日的事,以後不提了,好不好?”沈惜笑著,給妹妹以,沈菁紋心中卻依舊不安。
另一邊,蘇喬送走了沈氏姐妹,還沒睡上一會兒,便被吵醒。
仔細一聽,卻是院子裏鬧出的靜。
還以為是小丫頭們吵了起來,便喚了青池:“怎麽回事?”
“虞側妃求見,煙羅怕擾了您歇息,不許進來。”
“有什麽事嗎?”蘇喬問道,一麵坐了起來。
虞妙音是最不肯打擾休息的,這會兒鬧這樣,定然是出了什麽事。
“奴婢也不知,隻是虞側妃急得幾乎哭了出來,隻說要求見。煙羅的子主子是知道的,奴婢也勸不住。”青池扶了蘇喬坐起來,拿了枕給墊著腰,又給披上了外裳。
蘇喬放高了音量:“煙羅,讓虞側妃進來。”
院子裏的靜便停了下來,接著,虞妙音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見到蘇喬就跪在了地上:“求姐姐救救我哥哥。”
“先起來,出什麽事了?”蘇喬連忙讓青池扶了虞妙音起來,隻聽虞妙音哭道:
“二哥哥失手打死了人,這會兒被押在了驍衛營中,求姐姐開恩,救救二哥哥。”
“你先冷靜些,把事說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我便是想幫,也不知該怎麽幫你。”蘇喬道,虞妙音飲了一口茶,微微冷靜些了,方才道:“二哥哥子急躁,容易人攛掇。那日在街上,看中了一樽花瓶,本想要買,偏有人要與他爭,說著說著,便吵了起來。也不知是哪一方先的手,最後是二哥哥急了,拿了花瓶砸在對方頭上,正砸中的太。對方家人將二哥哥告上了驍衛營,驍衛營早晨便去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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