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遙岑隻覺心中激,可一瞥見宋子仟等人的臉,卻不大好,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仍是笑問:“宋叔叔可是覺著有什麽不妥?”
“是,屬下等有一句話......想與主商量。”宋子仟道,有些為難。
“便如同遙岑所說的那樣,您是長輩,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顧登臨含笑道。
他們以前與這些人雖有來往,奈何集不多,平日裏為了不被旁人瞧出破綻,連書信來往都極。
他需得了解他們心中所想,讓他們心甘願的,站在自己這邊,為自己做事。
“屬下等想著,如今太平盛世......雖偶有戰火,到底牽連不到咱們。自然了,若是將來社會,江山易主,我等自會赴湯蹈火,擁護主就一番事業。可......”
“宋叔叔的意思,也是大家夥兒的意思不?”方遙岑心中一寒,到底是忍住了,一麵問,視線卻從眾人上轉了一圈。
在場的不是老江湖,也是在商場上沉浮了多年,什麽牛鬼蛇神都見過的人。此刻麵對一個還不到三十的子,竟覺得心虛膽怯,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這些時日,等主與姑娘過來,咱們私底下,也商議了許久。都覺得......大家太太平平的過日子,也好。”宋子仟道,此刻也是低著頭,不與二人直視,“再者,如今外患作祟。主若在此時起事,隻怕會遂了外人的心願。”
“若是此事,前輩大可不必憂心。”顧登臨開口,雖是語氣溫,可眾人上的力不減反贈。
“高竹不了氣候,這場仗要停的話,隨時能停。”顧登臨說得篤定,宋子仟等人卻麵麵相覷。
這事說得天方夜譚,兩國之戰,哪能說停就停的。若是旁人,他們難免會覺得說出這話的人太過輕浮天真。可顧登臨這麽一說,他們竟真覺得,對方是有這樣的本事的。
“各位叔叔伯伯可是忘了,當初南齊人如何毀我家園,奪去了屬於我們的一切?以前他們是如何燒殺搶掠,讓戰火灼燒我大陳千萬百姓!”方遙岑激道。
宋子仟等人不語,心中卻忍不住計較。
他們今時今日所得,全憑自己與祖輩努力爭取而來。說句難聽的,即便如今不是南齊,而是別的什麽人把持朝政,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改變。
倘或陳國還在,他們的日子,不一定能比現在過得好。
“南齊的軍隊從不曾燒殺搶掠。”蘇喬出現在門口,顧登臨略一皺眉,了方遙岑一眼。
方遙岑也沒料想到蘇喬竟會逃過那兩人的看守......那二人是方遙岑心腹之人,功夫也不低。
其實若換做了別人,是出不來的。
可蘇喬在刻意裝扮之下,幾乎與方遙岑一模一樣,加之方遙岑平日裏提起蘇喬多是讚賞,所以邊的人,對於蘇喬,多也有幾分好。
蘇喬也是看出了這一點,便先瞧瞧掙斷了繩索,然後隻裝做子不適,痛苦不已,自然引得那兩人近前查看。然後將二人打暈,急忙趕了過來。
“當年南齊便是善待降軍戰俘,絕不滋擾百姓,才民心所向,最後取得了勝利。方姑娘所言‘燒殺搶掠’,實在是無中生有。”蘇喬道。
說的本是事實,當初南齊的軍隊每攻一座城池,為將著便下令軍隊不得擾百姓,更不能平白拿取百姓的品。甚至在秋收的季節,路遇無人的村莊時,還替村民們收割了作,也不帶走,隻堆在田邊。
一樁樁一件件,讓南齊的軍隊漸漸有了聲,甚至有的城中百姓,聽說南齊軍隊將來,率先響應,將城中員綁了,夾道相應。
這也是為什麽,晚陳即便拚盡全力,也無法挽救自。
“南齊人奪去我陳人國土,便是最可惡的燒殺搶掠,不過冠冕堂皇地施些小恩小惠,便可抹去他們曾做過的惡不曾?”
“南齊人與陳人又有何區別?”蘇喬反問,問得方遙岑一愣。
“南齊百姓也是漢人,並非異族侵。你我一族同宗,又何必分什麽‘南齊人’或是‘陳人’?若要這麽算,當初荊周大一統,後來人,也不過是搶了荊周的國土罷了,又有誰比誰高貴?”蘇喬道,方遙岑皺眉,正反駁,顧登臨卻笑地開了口:“不知,蘇側妃是想要說些什麽?”
“如今海晏河清,盛世太平。雖也有外賊意圖侵。可我南齊萬千將士,能夠將之阻擋在邊境之外,不任何一個百姓到戰火的滋擾。二位又何苦打破這平靜好的日子,人家破人亡?”蘇喬一麵說著,一麵看向宋子仟他們。
方才聽見了一兩句,知道宋子仟等人是不願生起戰事的。
隻不過這使命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是他們肩上的擔子。
心中有著不願的念頭,便已經覺得是錯,是對不住顧登臨。倘或顧登臨他們苦口婆心,宋子仟等人便是再不願,也隻能咬牙堅持。
必須得搖他們心中的這信念,堅定他們遠離戰爭的決心。
“況且,恕喬兒說句不好聽的話......顧先生所奪,隻為了自己的利益。對百姓們而言,誰是這天下之主,與他們都沒關係。他們隻求得三餐溫飽,一年下來有所富餘,便也夠了。如今的生活,便是他們所想。反而是顧先生,為著一己私利,要以天下蒼生的苦難作為代價。”
“妖言......”方遙岑目眥盡裂,蘇喬卻看也沒看,而將視線落到了顧登臨上。
“若是帝王昏庸,朝臣貪腐,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麽顧先生起事,是不忍看見民生疾苦,喬兒崇敬,定全力支持。可如今,宋先生等人最有,如今的生活,可有半點不盡如人意?朝廷可有什麽錯,得你們無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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