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不拘小節,一切自然以保命為上。
為著此節,什麽招數都是應當的。
死鬼便是奉行這一套,才屢屢得勝。
這會兒他一麵勉力應對薛鵬正,一麵卻從袖中,了一枚小小的飛鏢在手心。
飛鏢雖小,卻塗了劇毒,見封。
他正待一揚手,讓薛鵬正嚐嚐河西五鬼的厲害,卻不防手腕被捉住,“咯嚓”一聲響,疼得他慘出聲。
薛鵬正略一用力,便卸下了他兩條胳膊,再狠勁一踹,踹碎了他右的膝蓋。
死鬼蜷在地上,痛苦不已,卻是再無還手之力了。
薛鵬正抓了他的領,將人提了起來,衝蘇喬笑道:“妹子先去辦事,這裏隻給大哥便是。”
蘇喬頷首致意,便走了出去。
王軒一麵命人收拾殘局,一麵帶了兩人跟上了蘇喬。
待他們趕到山神廟時,已是人去樓空。
廟中混的痕跡彰顯了此曾有一場惡戰,角落,還能見到點點跡。
蘇喬心中一慌,也不知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登臨也好,宋子仟也罷,到底是講道義的,不可能因為想法的衝突便大打出手。那麽會是誰突然出現,與他們起了爭鬥?
顧登臨等人如今是死是活?那跡並不多,傷者應當也不多,且傷得不重。
若是外人來尋仇,斷不止於此。若並無仇恨,又沒必要手。
“去城裏探探況,在四找找可有什麽線索。”蘇喬吩咐道,便有兩人各自去了,留王軒護在蘇喬側。
“夫人,這裏隻怕不安全,咱們還是另尋個地方等著吧。”王軒了四周,無端端覺得有些發冷。
“怕什麽,這裏打也打過了,殺也殺完了。該走的悉數走了個幹淨,誰還想著回來瞧一眼。”蘇喬說著,尋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等著那兩人回來。
那兩人一個劉振,一個夏焱,去了快一個時辰,劉振方才回來:“城裏的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屬下打聽了一下,說是門派裏的事已經議好了,便該各自離開。宋子仟等人也在城中,並沒看出有哪裏了傷。”
“可見到顧登臨他們沒有?”蘇喬問道。
劉振搖搖頭:“並沒打聽到他們的下落,屬下也曾問過那些人,可一個個口風嚴實,半個字也不肯。隻是問及宋子仟時,屬下見他神有些異樣。想來是一定知曉顧登臨的下落,隻謊稱不知。”
“看來他們之間,一定起了什麽爭執,說不定便是宋子仟一夥,與顧登臨起了手。”王軒道,蘇喬卻覺得可能不大。
到底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思想,雖到了宋子仟他們,這種思想不免被衝淡了些,可心中到底是敬重顧登臨的。
七日前便是提出反對,語氣中也滿是敬重,雖他們本也占理,卻還是心中發虛,覺得對不住顧登臨,這會兒又怎麽會大打出手?
見蘇喬沉默不語,王軒與劉振也不開口,隻一人站在了一個地方。
他二人看似隨意尋了個地方站著,可位置巧妙,剛好能將對方的死角一覽無餘,便是有半點風吹草,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夏焱的影才出現:“夫人,找到了。”
“如何?”蘇喬見他麵沉重,便知況到底不大好。
“一個半死不活,一個瘋了,旁邊守著的人也不許屬下靠近。”夏焱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喬皺眉問道,“人在哪?帶我過去。”
夏焱似有猶豫,抬頭了王軒一眼,便聽蘇喬一聲喝:“我你帶我過去,你看他做什麽?”
夏焱當即低下頭,應了喏,自在前麵帶路。
四人行了七八裏,方才見到一個農院。
農院的主人見到他們,先是一個怔愣,連忙返回屋中。
蘇喬便也不急著闖進去,隻是在門口等著。不多時,主人家出來了,神恭敬:“幾位貴人,裏麵請。”
夏焱與王軒便跟了蘇喬進去,劉振卻站在原地沒。
蘇喬進得屋,見顧登臨躺在榻上,雙眼閉,麵蒼白,而方遙岑卻坐在邊上,握著他一隻手,眸渙散,口中喃喃細語,似乎在說些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蘇喬凝眉向一旁的幾個男人。其中一個年歲稍大些的,名喚穆泉的開了口:“宋先生他們不肯隨著主起事。爭執中,咱們哥幾個耐不住子,與宋先生等人起了手......當時場麵混,等注意到的時候。主已然滿臉的,姑娘的神智,也不甚清晰了。”
蘇喬走到榻邊,輕聲喚道:“方姑娘?”
方遙岑卻似乎沒聽見,口中細語不停。蘇喬側耳去聽,卻聽道:“銅雀令的下落,我已經查到了,就在京城寧軍王秦長淮的手上。那秦長淮與你我是舊識,當年你們還把酒言歡,互相引為知己。咱們去向他要,他當不會不給。便是不給,咱們也能想出別的方法。好歹這會兒有了線索,不似之前那無頭蒼蠅一般了。”
方遙岑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是真心歡喜,不住地與顧登臨說著將來的計劃。
顧登臨卻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微弱,幾乎死人一般。
向來二人曆經多年的苦難,承擔了千斤的重量。本以為即將修得正果,卻不料功敗垂,又被“自己人”推翻了所有信仰,一時間承不住。一個怒火攻心,命懸一線,一個神智混沌。皆是為了逃避這一事實。
“不若將他們帶回京城,等魏陶薑魏先生回來,為他二人診治?”蘇喬提議道,穆泉搖了搖頭:
“便是治好了,他們憶起真相,也不過更不好。多謝側妃好意,此事......便罷了吧。”
“罷了?你們辛苦多年,竟舍得就此拋下不管不?”蘇喬訝異道,穆泉則是苦笑一聲:“不舍得不甘心又如何?獨木不林,僅憑咱們這些人手,一座城都攻不下來,何談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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