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經地義，蒯茵殺了全家六七口，按大魏律卻隻判十年或者發配流放，蒯家又是荊襄大族，雖已舉族遷往貴霜，在中原卻還多有點底蘊，判稍微手下留點，不定六七年就出來了，如此輕的懲罰害者家屬怎麽可能同意。

    祠堂中所有人齊齊盯著曹晟，大有你敢維護連你一塊弄死的架勢。

    曹晟看看蒯茵再看看眾人，心裏比活吞了隻蒼蠅還難。

    下等人遵守規則，中等人利用規則，上等人製定規則，這話雖不中聽卻是事實。

    蒯茵就是利用規則的高手，功鑽了大魏律法的空子，並將曹晟架在了火上，今不管遇到多大阻力曹晟都得將帶回縣裏公開審判，他是太子，首先要做的就是維護大魏律法的公正，哪怕這套律法有。

    曹晟苦笑道：“鄭亭長，諸位，大家的心我理解，但大魏律法不容，還諸位高抬貴手，讓我將此帶走，至於如何置，相信縣衙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鄭亭長黑著臉道：“若答複不能令我們滿意呢，那可是六七條人命啊。”

    曹晟歎息道：“大家要相信大魏律法，這事你我都無權私自置。”

    鄭亭長痛苦的閉上眼睛，掙紮許久才揮手道：“人你可以帶走，但有個條件，審判的時候必須有我的人在場。”

    皇權不下鄉那是人家懶而非做不到，朝廷鐵了心要收拾某個村子也就抬抬手的事，如今大魏剛剛統一，從上到下充滿活力，正愁找不到刺頭練手呢自己可不能往槍口上撞。

    三十而立四十不，鄭亭長已快到了知命的年紀豈會不懂權衡利弊，借他個膽也不敢跟大魏律法對著幹吶。

    曹晟笑道：“這點鄭亭長大可放心，晚輩做主你們亭可派三人前往，來回路費及食宿縣衙全包。”

    鄭亭長歎息道：“走吧走吧，我們還要辦喪事呢。”

    曹晟搖頭道：“暫時不行，我們必須去鄭大龍家勘察作案現場，拿到一手證據，相信你也不願意兇手輕判吧。”

    鄭亭長無奈隻能同意，一行人離開祠堂趕往作案現場。

    蒯茵的作案手法很簡單，全家的飯都是做的，將提前準備好的蛇毒下在飯菜裏，害者不疑有他主吃了下去，直到毒發作才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丈夫鄭柱子年輕力壯，扛造還掙紮了幾下，被蒯茵一菜刀差點砍了胳膊。

    案就這麽簡單。

    一般況下謀殺都是人作案，人最清楚捅哪裏最痛。

    為防止變故發生曹晟沒在村子久留，做完筆錄讓蒯茵畫押之後便帶著離開村子趕往縣城，臨行前特意提醒鄭亭長，讓這裏的吊莊戶盡快趕往神溪，移民的事拖不得。

    他們離開村子時已快五點，回程路上有蒯茵這個累贅速度慢了不，黑之後又趕了一時夜路才趕到神溪村，並安排蒯茵在鄉衙住下。

    今夜月朗星稀，木溪三傻來到河邊乘涼，曹晟著河水歎息道：“最毒婦人心，人真是不能得罪的生。”

    桓範歎息道：“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弱子竟這麽執著，如此心快趕上勾踐了吧。”

    聽完他倆的案介紹桓範懵了半，換是他絕對做不到如此冷靜果斷。

    鄧艾卻道：“老大，據村裏人代，蒯茵隻生過兩個孩子，長子兩歲左右便夭折，次子還在繈褓之中沒上飯桌，因此躲過一劫，這孩子的死因我有點懷疑啊，以蒯茵那種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的心，未必不可能……”若真如此這妞就太狠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曹晟苦笑道：“好幾年了，孩子骨都腐爛了，就算真的如此也沒法查啊。”

    村裏醫療水平有限，兩歲嬰孩抵抗能力也有限，一場冒就可能把命要了，別年代久遠已經腐爛，就算還在，你又如何判斷冒是自發的還是人為的。

    鄧艾回頭了眼鄉衙道：“娶錯老婆毀三代，這事可得慎重。”

    曹晟起拍著屁道：“休息吧，明把蒯茵給縣衙就跟咱們沒關係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早晨曹晟把人扔給任濤，讓他帶回縣衙審判，然後扛著鐵鍬再次加到了房屋建設中。

    首批過來的吊莊戶有百餘人，夥食管夠力氣也足，大夥同時手，施工速度還是蠻快的，再有三房屋估計就能建，大家便可住下安心墾荒了。

    忙到中午正要去吃飯，有人指著東邊空吼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眾人齊齊扭頭看去，隻見一個數丈長的龐然大快速朝這邊飛來，龐然大下麵還吊著一個龐然大，簡直……在場眾人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飛禽，一時之間全部愣在原地。

    曹晟急道：“快快，把遠鏡給我拿來。”

    鄧艾苦笑道：“沒有，帶來的那副已經毀了你忘了。”

    曹晟暗罵一聲繼續盯著前方，龐然大離他們越來越近，眾人終於看清那本不是什麽飛禽，而是兩個巨大的鐵塊。

    鄧艾驚呼道：“子林叔真的將直升機研究功了？”

    曹晟則驚呼道：“老二真把挖掘機給咱們弄來了？”

    眼前的龐然大正是直升機，直升機下方則用鋼繩吊著一輛挖掘機，如此作簡直絕了。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直升機飛到上空慢慢降落，放下挖掘機之後才停止，繼續在兩三丈高的上空盤旋。

    艙門打開，夏侯稱夏侯威兄弟從機艙裏下來拆掉掛在直升機上的鋼繩，直升機飛向一邊，在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有一人從艙門跳下，張開懷抱笑道：“老大，挖掘機我弄來了，但得好隻是租給你，租金你得一分不的給我。”

    來人正是曹回。

    曹晟原本還高興的，聽到租金立馬變了臉，破口罵道：“張口就是錢，能不能有點出息你。”

    挖掘機可是按時算錢的，自己哪租的起，該死的曹老二，大老遠跑來惡心你哥了是吧。

    曹回揶揄道：“親兄弟明算賬，挖掘機和直升機都是來的，你若能替我挨頓老爹的毒打，租金的事咱們好商量。”

    ……來的……曹晟眼皮狠狠跳幾下，興問道：“怎麽的，誰的，快跟哥。”

    這語氣不像責備倒像是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