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費了好大的力氣，忍著不該承的風味，又花了好半天時間，才將審訊室打掃的幹幹淨淨。

    老張也沒閑著，不知從哪裏找來一瓶空氣清新劑，不要命地噴灑起來。

    嗆得唯一一位閑人，眼睛都酸痛起來。

    “這玩意兒是不是過期了？”韓旭實在頂不住了，不由問道。

    老張訝然，翻轉瓶去找生產日期，瞇著老眼一番打量，隨後嗬嗬一笑，“才過期一個月，不打的。”

    韓旭：……

    橙子：……

    李明遠：……

    “抱歉，讓你們收拾了這麽長時間，”李明遠在片刻的錯愕之後，開口說道，他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個沒忍住，造了如此惡劣的影響。

    韓旭倒是沒覺得的怎麽，反正他是一點力氣沒出，都讓橙子與老張代勞了。

    果然，職位高一些是有好的，簡直就是擺在了臺麵上的。

    橙子冷哼一聲，“下次吐的時候，好歹說一聲！味兒tm的也太衝了！”

    老張也沒有好臉，“我都快噴半瓶空氣清新劑了，這賬得算你頭上啊！”

    李明遠徹底無語了，沒想到一句道歉反而惹了一。

    韓旭見打掃的差不多了，準備繼續審訊。

    “剛剛咱們聊到哪兒了？”一向記憶力超群的韓旭被這麽一打岔，都想不起來進展到哪一步了。

    李明遠知機地回道，“你讓我看一些照片。”

    “哦，對對，怎麽樣，李明遠，那些照片眼嗎？”韓旭整理了下思緒，繼續問道。

    李明遠搖搖頭，“都爛那樣子了，第一次見。”

    “那是誰，你總該知道吧？”韓旭又開始步步。

    事實上，韓旭手上的證據並不是很多，否則也不會一直在與犯罪嫌疑人兜圈子，直接將實證拍在他臉上，效果明顯要好上很多。

    但是除了兩個監控視頻，與菜地中挖掘出來的腐敗，韓旭手上並沒有其他什麽有力的證據。

    最多隻是得到了李明遠12號當晚從耀揚市回過燕城的證據，但是他之後做過什麽，是否真的殺害了劉麗莎，這些都有待查明。

    也就是說，並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可以表明殺害劉麗莎的兇手就是李明遠本人！

    所以案雖說有了重大的突破，但是離著李明遠認罪，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再加上李明遠，遠比韓旭想象中的要難纏很多，不僅應變能力出眾，而且心理素質極佳，非常難對付！

    韓旭甚至覺比起之前的王紀超，這個李明遠毫不落下風！

    所以韓旭一上來才會出此下策，一點一點地套著李明遠的虛實，直到擊破對方最後的防線！

    而李明遠確實沒有讓韓旭失，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更是一臉訝，“韓警說笑了，這是誰的，我哪知道啊？”

    韓旭早知道李明遠不會輕易就犯，接著問道，“那你能解釋解釋，為什麽長相與郭峰一模一樣，而且為什麽會以郭峰的份出現在這裏嗎？”

    韓旭輕飄飄的幾句問話，卻像是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李明遠的心窩上。

    李明遠頓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對於這些犀利的問題，他屬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韓旭又笑道，“我已經核實對比過那的dna，與郭峰父親郭亮的dna相似度達到99.9%，可以認定是親子關係。也就是說，那才是郭峰本人，對嗎？”

    李明遠聽完之後，不置可否，仍舊保持沉默。

    “李明遠，你和郭峰是親兄弟吧？”韓旭又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在場幾人雖說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仍舊俱是心下一凜。

    李明遠咧一笑，神罕見變得有些急躁起來，“誰和那種人渣是兄弟？韓警，你最好不要說話。”

    韓旭直接無視了李明遠的說辭，“你們是不是兄弟，不是你說了算的。署裏有最先進的dna鑒定設備，我們隻需要提取你的dna樣本，不用幾個小時，真相就會大白的。

    李明遠，既然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一些背景，我勸你還是自己招了吧。

    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你說不是嗎？”

    李明遠沒有聽出來韓旭的兵之計，臉上的表一陣青一陣白的，目又開始遊離不定。

    韓旭捕捉到這些微小的細節，又加了一把火，“很多年前，你父母便離異了，你一直跟著母親在一起生活，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而且也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親兄弟！我說的對嗎？”

    見李明遠又陷了沉默，韓旭從手機上又調出一張照片，遞到李明遠眼前。

    那張照片便是取自郭峰家墊桌腳的相框。

    上麵是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看上去酷似郭峰的小孩子。

    李明遠看到這張照片時，目卻變得出離憤怒！仿佛有一把火在眼中燃燒著。

    韓旭沒有想到李明遠竟然會是這樣一副神，心下一凜，明白過來。

    “你跟著你母親，日子不太好過吧？”

    李明遠嘿嘿一陣冷笑，“我們過的好不好，就不由韓警心了。但是憑什麽，郭峰那個大孝子，卻可以過的那麽舒服？

    我從15歲就開始輟學，我母親一直不好，我隻能打工補家用。

    我什麽都做過，餐廳的服務員，打掃馬路的清潔工，還送過外賣，幹過快遞員。

    因為沒有什麽學曆，所以掙的錢一直不多，也僅僅隻夠維持生計。

    但是老天對我很不公平啊，半年前，我母親得了重病。

    原本不是什麽大病的，卻一直瞞著我，直到過世！

    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的無能，突然離去的嗎？

    和tm針紮似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有錢的話，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吧？”

    韓旭聽到李明遠開始敞開了聊，懸在心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老張也知機地開始進行記錄。

    隻有橙子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兩隻大手無安放，隻好了，背到了後。

    李明遠說到這裏，看了看在場幾人，又是一陣冷笑。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麽好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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