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姑獲鳥開始

「我想請姑娘看一看，我這位朋友的傷。」

李閻開口。

馮夷的眼神在李閻上轉了轉，笑道：「那我就求個簽好了。」

姑娘把金擊子放下，先是俯下子，冰冷的手指到九翅蘇都的傷口上，疼得蘇都了一口涼氣。

「傷得很重，我要帶去後堂。」

李閻看丹娘點了點頭，這才作了個揖：「有勞。」

那姑娘端莊地作了個萬福，彎腰抱起一臉痛楚的九翅蘇都，往後堂走去。

臨走之前，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

「求籤筒在桌子上，幾位可以自便。」

屋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馮夷走到桌子面前，拿起簽筒隨手一甩。

一顆漆黑的竹籤啪嗒掉下。

他拿起來一看。

「馬落空亡格；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馮夷面無表，抓起簽筒再次搖起來，好一會兒，黑簽落地、

「月同遇煞格；竹籃打水，轉頭空。」

他沒好氣地一瞥角，把簽筒扔開。

噹啷一聲，求籤筒落地，正巧砸在李閻腳面上。

李閻看了一眼後堂，彎腰去撿那簽筒，一黑簽從筒里掉了出來，上面刻著篆字。

「貪武同行格；穿山海，後知後覺。」

穿山海，後知後覺。

李閻咂咂箇中滋味，把求籤筒遞給丹娘：「玩玩？」

丹娘接過來，手指過油水的暗紅簽筒，沖著殿上的應隨世仙姑神像盈盈一拜，這才晃起簽筒來。

劃朗朗響了一陣，黑竹籤掉在團上，丹娘撿在手心，定睛一瞧。

「石中玉格；晝夜難捨，人間不住。」

李閻湊過來看了兩眼，笑道：「人間不住，有點意思嘛。」

馮夷把手按在香臺上，悠悠嘆息：「小把戲而已，作不得數。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說到……你要我加思凡。」

「那你的答案呢？」

李閻和馮夷兩個人的距離不到一米。

「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就走不出這間廟了？」

詭異的死白從馮夷的手心迸出來，肆意張揚。

「對！」

李閻手心著后脖子，莫名笑了起來，越笑，臉上的煞氣越濃。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進步，旋腰，李閻的睫過那抹恐怖的死白，生生撞進馮夷懷裡。

空空如也的手裡揚起出一抹白金。

鏨金虎頭槍。

李閻抖開大槍，大槍吞刃宛如猛虎高撲澗水。生生把馮夷挑飛出去。

虎挑。

槍頭上嫣紅點不著痕跡，沒馮夷的脖子上。

蘸。

黑髮如墨。羽白如雪，環抱手臂，面容。

姑獲鳥之靈，鉤星。

飛！

李閻腳下雁行步，上半平推槍，大拇指往下一槍桿。

虎頭大槍化作漫天白金流，旋舞的槍纓如同飛燕掠水，頃刻間淹沒了還沒有落地的馮夷。

燕穿簾！

雙臂環繞的姑獲鳥，八朵蓮華縈環。白羽暴風雪一般傾瀉出去。以李閻為中心，大殿上凝結一層霜白。蜘蛛網似的霜掛蔓延到樑柱和香臺上。

嘭！

蘸發！

……

濃郁的白華彩當中，丹娘闖進後堂。

九翅蘇都單手捂著翅膀，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後背的傷口已經癒合，外表看上去沒有大礙。可臉還是難看無比、

卷著袖子的雙丫髻姑娘手裡一手端著開水，一手著融化了一半的淡白丹丸，

見丹娘闖進來，驚咦了一聲：「有事麼？」

「不好意思。」

丹娘沖著姑娘笑了笑，一扯九翅的胳膊。

「我們得馬上走。」

……

「你發了蘸，共造額外傷害九強化傷害728%，你的鉤星狀態暫時消失，持續時間73個小時。」

「姑獲鳥吞噬了傳承：木魁之枝·翠蔓，你當前姑獲鳥覺醒度為56%，你重新喚醒了鉤星狀態。」

李閻頭也不回，飛撞破窗戶逃竄出去，腳尖連點，幾個縱越衝出廟門，

馮夷幾乎是吃了李閻巔峰水準，所有的大槍連技。號稱破魔！穢神，殺鬼！除妖！的蘸傷害幾乎打滿。

馮夷扯著幔圍坐了起來，上的西裝被扯得稀爛，昏黃水流帶著厚重的質縈繞在馮夷的上。

他抹了抹角，吐出一口紅的冰塊疙瘩。

馮夷臉平靜，沒有半點難堪，他從地上撿起紅白機的遊戲手柄。

「思凡之力雖然霸道，但畢竟是老闆的東西，用起來不太順手。不過……」

他的手指按著作手柄，死白的痕縱橫貫錯，將偌大的娘娘廟抹得七零八落。

「你能往哪兒跑？」

勁風把李閻的寬大的風得獵獵作響，長喙黑羽的蘇都鳥落在飛馳的李閻肩頭，一道憑空而來的死白抹痕過李閻的脖子。空中疾馳的蘇都鳥倒比李閻的反應還快。

「大人，你沒事吧？」

九翅蘇都的聲音順著鳥喙傳了出來。

「你的傷怎麼樣？」

「完全沒有問題。」

臉煞白的九翅蘇都不假思索。

「躲開那些白的抹痕，我晚點聯繫你們。」

李閻裡大口嚼青棗，他的脖子只是被思凡之力抹掉了一層油皮，可卻久久沒有恢復的跡象。

大殿上，馮夷上的昏黃水流一點點消失不見，破爛的西裝也完好如初。

「這位香客，我好心讓你們留宿，你卻把大殿搞這個模樣，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穿著寶藍裳，梳雙丫髮髻的姑娘走出後堂，腮氣鼓鼓的，從桌子上拿起金擊子，語氣圭怒。

「三霄娘娘座下的偏神麼，也算是這顆小果實的孕育極限了。」

馮夷喃喃自語，看都沒看，直接摁下手裡的遊戲手柄。

一道死白抹痕筆直落下，那姑娘雙眼有神芒，金擊子朝前一點。

剎那間飛雲，流火，蛟龍，天款，齊齊迎向那道死白抹痕！

然後連同那姑娘一起，被思凡之力抹一片空白。

馮夷走出已經被思凡之力剝落得不樣子的娘娘廟，忽然一捂口，桀桀作響的霜爬上他的眉。

馮夷的臉終於容。

「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