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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姑獲鳥開始》第三十四章 抽絲剝繭

屯門神病院。

「實在不好意思,容先生。是,您說得對。」

薛文海站在瘟樂的病床前,臉上掛著笑容。他正和什麼人通電話,表雲淡風輕。

瘟樂上的拘束都被拿走了,連手腕和脖子的淤青都被冰鎮巾敷過,基本消腫。他仰臉看了一眼通電話的薛文海,拿起桌邊的全彩《老夫子》,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哈哈哈哈,您說笑了……嗯,當然,當然。」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遞給薛文海一杯開水,也遞給了瘟樂一杯。

薛文海沉默地掛斷電話,輕輕吹了水杯里冒出的熱氣,盯著微的水面看了一會兒,突然把整杯水都潑在了瘟樂臉上,水順著瘟樂的下一直流進領,《老夫子》也被打了。

呢?」

薛文海輕聲地問。

瘟樂抹了把臉:「估計在太平間吧。」

薛文海把瘟樂手裡的水杯拿了過來,轉坐到椅子上。「來見你之前,我就去過太平間,還在,可兇煞不見了。你知道這道十惡大敗的兇煞我找了多久麼?和我養你的年歲差不多。」

薛文海把水杯飲盡,像河邊慵懶的獅子。

「你殺了那麼多警察,下半輩子是出不去這家醫院了。我只問你一次,你把十惡大敗弄哪兒去了?你說實話,我託人送你去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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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樂面無表:「我不知道。我說的全是實話。」

薛文海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走到病床旁拍了拍瘟樂的肩膀:「好,我相信你。你好好養病吧,缺什麼就跟護士說,我會找人帶給你。不過我比較忙,恐怕沒時間來看你了。」

說完,薛文海轉要走。

一直到了門口,瘟樂的結上下涌了一下,才大聲質問:「我為你做事這麼久,你像丟垃圾一樣說扔就扔?還懷疑我你的東西?」

薛文海的形頓了頓,可還是一語不發推開了門,薇薇安沒忍住:「乾爹,聽聽瘟樂還有什麼話說吧。」

薛文海猛然轉,鬢角青筋暴起,手上紙杯攥了一團。他怒吼出聲:「他殺警察!殺了十個啊,我怎麼保他?!他現在沒被人家推出去打靶,我已經賣我這張老臉了!」

瘟樂冷笑回應:「幹嘛這麼麻煩,殺人滅口不就一了百了咯?」

房間的溫度驟然下跌,失去了彩,整個房間漆黑一片,不時亮起紅蒙蒙的團,瘟樂的左右突然多了兩隻森森的紅紙人,雙眼若有實質地斜視著他。畫面異常詭異。

薛文海的嗓音沙啞了許多:「你在跟誰說話?跟我?」

薇薇安拿胳膊肘一杵瘟樂:「乾爹,瘟樂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那他是什麼意思,讓他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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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樂看了看自己邊的森紙人,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老闆不信我,我說什麼也沒用,要不然就現在死,要不然就打靶咯。」

「……」

薛文海突然噗嗤一笑。

「我養你這麼大,你從來沒跟我頂過,這是第一次。」

「我跟你這麼久,你也從來沒懷疑過我,這也是第一次。」

「好好好,算我錯。」

薛文海緩和了一下臉:「兇煞的事,我先不追究,我再問你兩個問題,第一,警察是怎麼找上你的,第二,霸王卸甲的風水局是怎麼被破的。」

瘟樂回憶了一會才回答:「帶頭搜查明珠大廈那個姓黎的綽號白頭神探,破過很大大案,警察破門前還在薇薇安的名字,我覺得他們是從薇薇安這條線找到我的。。還有大陸來的那個姓楊的,他找來了同樣通《天髓敘命論》的風水師,可以奪取風水局的各種鎮局命煞。有的招數我都沒見老闆用過。我頂不住啊。」

薛文海的眉頭突然豎起川字的裂:「你說姓楊的找來了學過天髓續命論的風水師,他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我沒見過他本人,只是天狗煞和五鬼財煞被破的時候,手法上約有悉的覺。」

薇薇安若有所思:「乾爹,會不會是?」

「替天改命,全世界只有我師弟會。他有個死鬼乾兒子,可惜沒那個福分,不起這麼大的天機。我看十惡大敗的兇煞十有八九落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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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冷笑道:「乾爹,你好心好意幫他擺平司,他不幫我們就算了,居然還恩將仇報。」

「我那個師弟腦子一向頑固,喜歡說些大道理騙自己。他鬥不過我的,不足為慮。倒是三奇貴人不可不防。我已經想到對付他們的辦法。到時候你就知道。」

說完,薛文海又看了一眼瘟樂:「我準備了這麼久,只差一道兇煞,五道吉神,就快集齊了四柱神煞的所有命格,我眼看就要收穫,你卻把十惡大敗給我弄丟了,我找了十幾年才找到這一道,沒了再也沒備份,你我怎麼冷靜?」

瘟樂低頭不語。

「十惡大敗已經丟了,其他的煞命不能再有差池。你之前和烏頭青把那批貨藏到哪裡了。」

「一個斬骨仔的人手裡,他是勝記的坐館,」

「勝記?香港有這個社團麼?」

「最近瘋狂擴張的新晉社團,斬骨仔很年輕,敢打敢殺,很有威。」

薛文海不以為然地笑笑:「香港那麼多社團,我哪兒記得住?你有他的聯繫方式沒有?他提貨。」

「有,但是斬骨仔這個人很認江湖規矩,當初是烏頭青找他,如果烏頭青不面,他未必買我的賬。」

「烏頭青絕對不能回香港。」

薛文海斷然拒絕:「搞定他。」

「知道了,我去麼?」

瘟樂問。

「難道我去?小心一點,人認出來就麻煩了,出門戴口罩。」

「知道了。」

房間里突然大亮,再次進窗戶。

屋裡森的紙人自然也消失不見。

瘟樂左右看看,試探地問:「乾爹,金宅的事還順利麼?」

薛文海搖了搖頭:「八張冥扎只拿到了一半,剩下四張估計在金伯清的小兒子金隆洋手裡。不過也是早晚的事。」

薇薇安見氣氛緩和,也適時問。

「乾爹,其實我不太明白,金宅的冥扎我也見識過,差強人意而已,值得我們下這麼大工夫麼?」

薛文海反問一句:「兩年前眾星移位,我拾得師門失傳已久的萬會人元,我師弟學會了替天改命,難道你以為天底下只有我們兩個這個能耐麼?」

薇薇安眼前一亮:「您是說金伯清他……」

「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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