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花說過要琴棋書畫樣樣通。

花抬眸看他，搖搖頭，「暫時沒計劃，學了琴也用不上，關鍵是接下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姑且把書畫學了來，待明年春暖花開時，我給師傅畫像。」

花以前學的是小提琴，這兒的琴是古琴，不能作弊，雖然音律有相通之，學起來應該不難，但目前的確沒時間。

而且那玩意兒吧，普通人真用不上也欣賞不來。

孟先生樂道：「呵呵，那你可得把畫技學純，要不然你可畫不出為師的神韻。」

花抿淺笑，直言道：「我們不愧是親師徒，自的本事都一脈相承，師傅勿憂，我一定會把您老人家畫得分毫不差，至於神韻嘛，那得看師傅當時的狀態如何。」

「哈哈，為師還以為你會說我除了臉上的褶子多，並無神韻來著。」

孟先生樂呵呵的，抬手捋了捋鬍鬚，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對面的花，越看越滿意，當初他的確是私心作祟搶了個徒弟，真真是撿了個寶回來。

花落子，抬頭的看著老者，嗔道：「師傅對我的誤會是有多深？我是會說那種話的人麼？」

與師傅和雲叔是很親近，平日里也比較隨意，但他們終究是長輩，有些打擊人的話，尤其是容方面的，開玩笑也不會往那方面說。

如果年紀相差不大，關係比較好，花可能會口無遮攔。

孟先生打哈哈，「那有什麼，我臉上本來褶子就多，我這人聽實話。」

花但笑不語，聽才怪。

花現在下棋基本上都不著痕跡的讓著孟先生，但輸得不會太慘，偶爾才贏一次，他們也就信了初次是因為運氣才贏了傅雲二人。

在孟先生家非常清閑，第二天沒做別的，早上起來吃了便飯就開始給傅雲打下手準備午飯。

一般而言，除夕那天的午飯差不多是講究吃，重點放在晚飯上，然因花二人在，中飯特別盛，飯後孟先生就趕他們回家。

羅氏也盼著他們早點回去，中午煮了一半邊豬頭以及一些用來炒回鍋的，煮了之後就晾在筲箕里，之後拿來炒了吃比較方便。

豬頭裡面有一坨瘦特別好吃，用來與滷菜一起涼拌，沒有煮別的菜，中午將就吃。

徐文才家只煮了淡白菜，他端著飯碗就去爹娘所在的廚房夾菜，羅氏看到他碗只有白菜，便沒阻止他，徐文才也比較識趣，一下沒夾多菜走。

徐文章那屋，梅氏飯還沒煮，大寶二寶喊，就支使他們去找爺爺，兩個小傢伙也就去那邊吃了。

結果梅氏只熬了點稀飯，切了一小碗老鹹菜下飯，稀飯量還不多，徐文章都沒吃飽。

「你怎麼只煮這麼小點飯，我都沒吃飽，要是大寶二寶在家吃，你打算讓我們挨？」

就算這兩天沒下地幹活，飯不足，肚子里空的。

梅氏不以為然，「一直以來都是吃兩頓飯，現在耍起還有中飯吃，你吃那麼飽做啥？晚上要吃團年飯，爹娘那邊煮好吃的，肚子空起來，晚上多吃點。」

徐文章直愣愣的看，臉頰微紅，「你這人真是的，我都不曉得怎麼說你，吃一頓還能管幾頓？家裡又不是沒得糧食。」

中午把孩子支使去爹娘那屋蹭飯吃，晚上還要空著肚子去吃，徐文章想想都不好意思。

梅氏聽他那嫌棄的語氣就不樂意了。

「我怎麼了？你屋頭有好多糧食吃不完？我扣扣索索的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給大寶省口糧，聽娘那意思，是不會借錢給我們的，來年大寶的束脩怎麼來？」

徐文章沒好氣的道：「你自己纏著要去鬧分家，現在又算計爹娘的銀錢像什麼話？他們也沒剩多錢。」

又道：「我們手頭，大寶不去讀書就是，第一年的束脩，家裡的錢倒是夠，以後的呢？難道每年都去找娘借？娘比你傻？三弟讀了十多年書都沒考出名堂，你天就想大寶讀書有啥意思？他隨我，肯定讀不進去書。」

徐家三兄弟都進過學堂，徐文章是覺得讀書痛苦，他學得慢又背不住，在私塾待了一個月後，任羅氏再怎麼教、揍，他死活都不去學堂。

存了幾年錢又送徐文才去私塾，他學得倒是快，但他喜歡跟別的孩子打架，私塾的先生不喜歡，同窗排他，羅氏還賠了葯錢，最終把他帶回家。

前面兩個兒子花了冤枉錢，老兩口咬咬牙，又存了幾年錢就送徐文宣去海城書院啟蒙，讀書的重任便落到他頭上，他讀書倒是沒問題，但與考試無緣。

先前人們還說徐家削尖了老殼想改換門庭，但看起來沒戲。

而此時梅氏聽徐文章那話就冒火，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隨你，當時你不從私塾跑回來，我怎麼也是讀書人的婆娘，你也能輕省些，不用天在土裡刨食，大寶聰明，他隨我，只要送他去書院讀書，將來肯定比三弟有出息。」

一個先生帶一群大孩子、小蒙的那種小私塾，梅氏還瞧不上，一心是想送大寶去海城書院。

梅氏心想山長是三弟妹的師傅，三弟住在孟先生家，順帶把大寶也弄去請孟先生指點，沒有束脩賒賬也容易，爹娘要面子，那時候找他們借錢肯定沒問題。

徐文章老實，可他不傻呀，他非常清楚自己媳婦的斤兩，默了片刻就道：「我了讀書人，娘肯定不會說你來給我做媳婦，你是自以為聰明，其實家裡最傻的就是你。」

梅氏被噎得不輕，緩了緩神撕心裂肺的嚷了句，「徐大郎，我跟你沒完……」

還跺腳，臉氣得通紅，梅氏當然不承認自己笨，分明覺得最聰明，最有算，就是不會賺錢。

梅氏覺得那是因為運氣沒花好，沒能結識柳家爺那種公子哥兒，沒人幫扶、墊本錢，想賺錢也沒錢去賺呀。

花二人正好走到院壩下，大過年的，大哥大嫂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