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去扶朧月，手準備被打的臉，卻被朧月郡主躲開，然後聽道：「我一點都不疼。」

比起柳明軒的傷，挨的這一掌本不算什麼。

「朧月啊，母妃……」

朧月郡主自己站起來，冷聲道：「你們打完了，怨完了，我就回房了。」

春蟬怯生生的上前扶，襄王吼道：「你做錯事還有理了？好好跟你說不聽，我告訴你，若是再為他要死要活，敗壞襄王府的名聲，我就讓他死，別以為花護得住他。」

如果不是花從中作梗，哪有今日之事。

朧月原就因這事兒難過，聽了他的話更加憤怒。

「襄王府有好名聲麼，不就殺殺殺，父王只知道殺人，說得好像你沒派人殺他一樣。

反正他已經只剩半條命，父王大可派人去表姐府上了結他，活著與他有緣無分，他死了，我便追隨他去。」

「你，你這個混賬，滾，你給我滾，本王就當沒有生你這麼個東西。」

襄王妃一邊勸襄王，一邊吩咐汪氏送朧月回房。

汪氏應聲，送朧月郡主回的院子，耐心的替朧月上藥。

「妹妹這又是何苦，方才已經說好不再與柳明軒有瓜葛，怎的又怒父王？你不心疼自己，大嫂心疼你，很疼吧？」

府中姊妹也就朧月才敢那樣頂撞父王，今日父王這一掌也沒留，臉腫了不說，角也打出了。

「不疼，上的疼痛不及我心疼，大嫂可知我喜歡他有多久？今日看著他與別的人親，我確實失控了，但沒人理解我。

對，我是不想讓他繼續傷害，但當父王貶低他，怨我之時，我憋著的怨氣也兇猛的冒上來，心裡怎麼就怎麼說了。

我是被放手，並非心甘願，之事，哪是說收就收得住的，是郡主又怎麼樣，我也只是個可憐人，不知父王母妃要將我給誰來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妹妹，父王母妃最疼的便是你，不管你現在信不信，那就是事實，別說父王母妃不可能同意你下家平民。

就算他們同意，難道你準備給柳明軒做妾？他休妻？看得出來他們兩人彼此喜歡，你破壞他們，他只會恨你，一輩子跟一個恨你的男人，值得嗎？」

朧月郡主沒回答，只道：「大嫂也累了，你去歇著吧，我想靜靜。」

做妾自是不行，一切都被搞砸了。

正因為清楚的知道回不去最初喜歡的樣子，才特別難過，因此更討厭想對他下殺手的親人。

如果父王選擇溫和點的手段，那就不會嚇到他，也不會讓表姐為難，或許他們還有機會。

喜歡了幾年的人，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表姐說喜歡的不是柳明軒，但將所有的都傾注在他上了。

「我還是陪著你，母妃放心不下。」

「大嫂，他沒死之前，我不會尋短見。」

汪氏擰眉吸氣，勸道：「妹妹不該一再用自己命威脅，父王和母妃聽了該有多難過就對柳明軒有多不利，你可明白？」

「我也不想，大嫂你走吧。」

汪氏臨走前吩咐春蟬好好照顧朧月，暗示寸步不離看好朧月，仍擔心朧月郡主想不開。

安好襄王之後急沖沖趕來的襄王妃看見大兒媳婦回來，大步走去問：「朧月怎麼樣？」

「差不多冷靜下來，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誒，那孩子太倔，你方才派人回來報信說決定放手，怎的還那般頑固？」

「之前妹妹見到他的慘狀是說過要鬆手，大抵是父王的話激怒了，朧月妹妹對柳家小子用頗深，豈是說放就能放的，母妃不妨多給一些時日。」

「知道了，今日你辛苦，且回去歇著吧。」

汪氏告退，襄王妃去見朧月，聲細語的安，朧月沒有反抗，只是哭得厲害。

耐心的哄著兒，陪朧月一起用晚膳，夜裡母倆一起睡，還說起年輕時候的事。

到徐文宣等人相約去忘憂酒館相聚的日子，他早上臨行前特地提醒花，然而中飯之後，他和黃康友又被宣進宮去。

同衙房的人再次沸騰起來，有的純粹逗樂子，有的人則心懷鬼胎。

肖大雄吹著口哨回來，「方才看見江大人又請走了徐黃二位，這次可聽說是因為什麼？」

「聽說，聽誰說？江大人面前誰敢造次？」

他們只敢問一問同僚，在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實在羨慕得很吶，背後有人就是不一樣，來跑的人都是江大人那樣的大人，我覺著肯定將有大事發生。」

「什麼大事？」

「誒，能有什麼大事？」

旁邊的人示意大家聚攏，悄聲說：「我們赤國的大事除了那件事還有什麼？」

「哪件？邊境強敵虎視眈眈？不是怕蘇將軍去了麼？」

「嗨，你這榆木腦袋，憂外患，外患排在後頭，你們都懂了吧？」

他沒明說是諸侯問題，但大家心裡都明白。

「你說那件事啊，我覺得還好，畢竟都是自家人，主要問題應該是外頭的強敵，如果不擋在外面，赤危矣！」

關於憂和外患誰是最大的禍患，本來就存在分歧，加之諸侯割據是當初為了早日結束戰事採取的對策，當時頗為百姓稱讚，也是立下的盟約。

所以明面上不太會討論，包括明武帝只是私下同心腹大臣商議，所以連控制文人思想的翰林院也不會公開表示諸侯割據是問題，它應該是常態。

只有數膽大之人會直接稱諸侯分治是憂。

「外有強敵，如果我們赤的兵力不能往一使，你們不妨想想後果。」

「哦？你是猜測上頭準備收回各地諸侯的權力？那不好辦吧？徐文宣和黃康友兩個愣頭青能做那事不？」

「我勸你們別胡說，沒影的事，一不小心就會禍從口出，那些大事不到我們心，我只關心今晚到底還去不去忘憂酒館，不知徐長卿他們能不能早點回來。」